诺凝摇了摇头,把葡萄推了出去:“太腻了,吃的有些想吐。”
“是不是今天累着了?”
“……应该不是。”
颜静枫走过来握住诺凝的手,尝试着输送自己的灵力:“不舒服就先不吃,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村里人睡得早,天一黑就熄灯睡觉,农家人也没有多少油灯,所以天色刚暗下来村子里就已经没有人了。
诺凝抓着颜静枫的手,发觉胃部的疼痛稍微好了一些,却也是疼的满头是汗。
“师尊……”
颜静枫眉头紧皱,她弯下腰把人搂在怀里,诺凝刚想出声训斥,便感觉到贴近颜静枫的身体逐渐变得温热,那是她在对自己输送灵力。
诺凝被她搂在怀里十分的不适,可这肌肤相亲的舒适感却让她难以自拔。
“为师只是胃疼而已……”
诺凝把脑袋搭在颜静枫的肩膀上,双颊绯红。
她双手被颜静枫牢牢握住,身体也大部分贴合在一起,虽然隔着两层衣物,可那流转的灵力还是不断的涌入诺凝体内。
颜静枫低头闻着诺凝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药香。
“现在还疼么?”颜静枫用鼻尖蹭着诺凝的发梢,轻声细语的说:“璇玑长老给您开得药都喝了一个月了,怎么还没好?”
诺凝悠悠的叹了口气:“早着呢。”
如果顺利的话,她还得再喝半年。
颜静枫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与诺凝交握的一只手,穿过月白色的薄衫,搂住了她的腰。
诺凝:“!!!”
颜静枫感觉到怀中人浑身僵硬,轻笑着搂的更紧:“这样贴着输送灵力的面积会比较大。”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诺凝气的脸都红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腹正抵着颜静枫,两个人贴的如此近她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说是输送灵力!
气得要死,诺凝抬头看着她,恶狠狠地问道:“我看你是该去找个道侣了。”
颜静枫愣了愣,才回过味来笑道:“弟子的确有这个打算。”
诺凝只觉得心中怨气直冲脑门,又想起之前在琼宵宫的时候,颜静枫说自己的确有个爱慕之人,再加上今天的这句话,诺凝一股邪火莫名的就涌了上来。
“那你就去找吧。”诺凝冷冷的盯着她:“最好在为师还活着的时候带过来,不然九泉之下我可不想见到他。”
说完,‘啪’的一下拍掉了颜静枫的手,把她整个人都推了出去。
诺凝坐在床榻上骂道:“我要休息了,快滚!”
颜静枫:“……”
看颜静枫不离开,诺凝也不去管她,脚一蹬把鞋子踹掉,掀起被子翻身就躺了下去,也不管颜静枫还在不在屋里,一伸手就熄灭了油灯。
一瞬间屋内黑灯瞎火的,站在黑暗之中的颜静枫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诺凝为何会突然生气。
“哎……”
颜静枫叹了口气,抹黑拿起自己的东西,对背对着自己‘睡觉’的诺凝说:“弟子就睡在隔壁,师尊早点休息吧。”
回答她的是死一般的沉静。
诺凝是真的生气了,她紧闭着双眼,觉得自己这一路上都不想再见到颜静枫。
可这哪里是诺凝想不见就不见的?
昨天晚上生闷气一直生到后半夜才睡着,等诺凝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到晌午了。
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诺凝半眯着眼睛思索自己到底多长时间没有一觉到中午了。
掀起被子,诺凝看到昨天夜里被自己蹬掉的靴子又重新放回了床边,而且脚尖朝外筒靴笔直,一看就是有人打理过放好的。
诺凝盯着那靴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帮她整理的,一想到颜静枫不知何时进来还帮她整理了鞋子,诺凝就莫名的生气。
穿好鞋子下了床,诺凝甩了甩自己的衣服,穿好之后才推门走了出去。
农家小院并不大,甚至篱笆栅栏也刚到诺凝的腰,一眨眼就能看到村子里似乎正在布置丧事,白色的布条一路从村门口系到了对面某位农家里。
诺凝有些好奇,这村子昨日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早就开始办起丧事了?
诺凝站在院子里看了看,被路过的村妇看到了,她走过来打招呼:“您醒了啊?睡得可还安稳?有什么需要的跟我们说。”
看着如此热情的村妇,诺凝轻笑着打断她的絮絮叨叨:“请问,可曾看到我徒弟?”
“有有有有有。”村妇笑道:“今天村里有事,一大清早她就来帮我们了,现在应该还在祠堂。”
诺凝顺着村妇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村中唯一一个二层小楼,应该就是村里的祠堂。
跟村妇道了谢,诺凝推开篱笆小院的门,抬脚往祠堂走去。
陈家村就只有十几户人家,而且都是亲戚,所以村里的这个祠堂上层放牌位,下层是义庄。
路过那户挂着白灯笼的村户时,诺凝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往里看了一眼,也许是去世的太过突然,屋里除了一口薄棺材之外,什么都还没准备。
“多可惜啊,还那么年轻。”
“是啊,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原本还说根骨不错想送去修道,现在……哎……”
“可不么,昨天还好好的,一觉醒来人就没了。”
“这一年一个的,谁受得了啊?我看这陈家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嘘,有人来了,别说话。”
那几个蹲在门口烧纸钱的村妇看到诺凝缓步走了过来,都低头继续烧纸,不在吭声。
诺凝耳朵尖,她早就把这几个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一年一个?
诺凝忍不住有些好奇,难道说这小小的陈家村,一年要死一个人么?
原本诺凝想上前去询问一下,却发现那村妇们似乎很怕诺凝搭腔,抱着火盆就走了,完全没有昨天的那股热情劲儿。
眼睁睁的看着村妇们进了屋,诺凝再追上去问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她想了想,还是先把颜静枫找到再说。
村子很小,没走几步就到了祠堂门口。
也许是今天有白事,祠堂围了许多的人,有的串元宝,有的扎花圈,还有的熬浆糊扎纸人。
那白色的粗纸糊在一个个烧好的竹条上,纸人纸马虽说做的不够精致,可也能够分清楚那些是什么。
陈村长住着拐杖站在一旁监工,看到诺凝来了便迎了上来。
“您怎么来了啊?”村长对诺凝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村子里出了事情,没吵到您休息吧?”
诺凝摇头:“不碍事,你们有看到我徒弟么?”
话音刚落,就看到祠堂一层钻出了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子,只见颜静枫挽起袖口塑着腰,似乎刚忙完。
诺凝看到她就来气,闷哼一声说:“还不过来。”
颜静枫挠了挠脸颊,笑着走了过去。
看着二人离开,扎纸人的一汉子对村长说:“这两位仙子吵架了?怎么看那位白衣的仙子,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不会怪罪我们用她徒弟吧?”
村长也看了一眼,说:“不至于,昨天看她们还挺和睦的,今天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要操心。”
“对啊,赶紧趁着今天有空把花圈和纸人扎好吧,这件事情太突然了,连棺材都是今天早上刚打的。”
“实在不行我们求求这两位仙子吧,咱们陈家村一年死一个孩子,这怎么想都太可怕了,简直就是要我们绝后啊!”
“不许胡说八道!”
陈村长拿着拐棍敲了敲地面,温怒的看着那几个:“神婆都说了,今年是第五个,从今年往后咱们陈家村都不会再死人了,之前发生的都是意外。”
有几个不太乐意的村民开口说:“那这五个孩子岂不是白死了?”
陈村长震怒:“神婆说了是意外!”
众人也都劝刚刚开口的那几个人:“是啊,神婆说是意外肯定没有错,她的话一向是对的,咱们能不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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