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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对面并不是沈礼本人。
“李、李阿姨……”
意识到是沈母的时候，唐幸声音结巴了。
沈母也不和她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小幸，之前军事法庭已经电话通知过我们一次了，现在我们就在上京，阿礼和我们一起。”
“你们的事情，我们听说了，阿礼也和我们说了一些……”
轻出口气，沈母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不管事情是怎么开始的，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你怀的也确实是阿礼的小孩，所以，我想，我们见一面吧，商量下，你觉得呢？”
“商、商量什么？”唐幸声音打结了。
“商量下你和沈礼，还有小孩的后续相关。”
说着，沈母报出了个地点，问唐幸明天有没有空。
唐幸没有工作，空闲自然是有的，但是她关注的是另外的点，“李阿姨，现在……阿礼还好吗？”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老实说，不太好。”沈母最终道。
“那她明天也会来吗，和您……”
“不，明天就我一个人来，她爸在这边陪她，我来见你，你们的事情，我想听你说说，然后和你聊下小孩的后续，至于阿礼……”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沈母严肃的声音格外让人压抑道，“她暂时不想见你，这点你能理解吧？”
唐幸感觉心里被什么扎了个洞，凉飕飕的。
沈母：“其实当年她和宛宛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很赞同的，两家差的太多了，她能分化已经很好了，说句老实话，我没有想过家里要靠她大富大贵什么的，她能一辈子健康快乐就行。”
“但她太喜欢云宛了，后面，云家也不嫌弃我们，这门婚事就成了。”
“这两天她想去找宛宛，都被我拦住了……”
“你也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多喜欢云宛，我想你也该清楚。”
“如果你想见她的话，这段时间，恐怕不行了。”
唐幸想说些什么，想说她知道，她明白……
但是张口无言。
细论起来，沈母的言辞并不激烈，也没有任何责怪的口吻，十分的得体。
但是，但是唐幸能感觉到……
以往对她的那种亲昵，已经在言语中，转变成了如坚冰的冷漠。
“那好，明天见。”
唐幸最后只挤出这么一句话，挂了电话。
挂完，心内是前所未有的空洞。
坐在床沿，不知道盯着空中哪一处，唐幸神色迷惘。
阿礼会不会再也不见她了？
突的，心里一个很小的声音开口道。
不，不会的。
她……
她还怀着阿礼的小孩，不论如何，不论现在如何，以后……
对，还有以后，等事情过去了，有小孩，总是会有联系的。
摸着肚子，慌乱过一瞬，唐幸又强自镇定下来。
喃喃自语，重复着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别瞎想……”
然则语声并不强烈，也并没有十足的底气。
*
尤辰星再接到沈母的电话，是在周三。
她工作时间打来的。
是沈母的手机号。
尤辰星找了个地方接了，聊过几句，轻出了口气。
“部队上能再请假多一些时间吗，阿礼被我们宠坏了，没经过什么风浪，抗压能力太差了，她现在回去，我也不是很放心。”
沈母咨询尤辰星。
“可以的。”想着群里依旧火热的聊天，尤辰星认同道，“现在回去，也不是最好的时候。”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我这边需要怎么向军部请假呢？”
尤辰星：“要走个流程，部队上您也不是很熟悉……”想到什么，提议道，“这样，我帮您弄吧，我下午刚好要去部队上一趟，顺便帮她请个假。”
尤辰星怕沈母现在去部队上，有人阴阳怪气给她脸色看，换成自己，自然部队上的人不敢。
“那当然最好，就是麻烦你了。”
“没事的。”
“阿礼她现在……”迟疑着，尤辰星到底问了出来。
面对尤辰星，沈母没那么多讲究，话语也亲昵不少，实话实说道，“不好。”
“不吃不喝，丢了魂似的。”
“昨天还想去找宛宛，被我拦住了，她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
想到什么，沈母长出口浊气，也是无奈，“本来我想给宛宛打个电话，可实在是没脸，这么多年以来，虽然我们不在上京，但是逢年过节，每次云家都是想着我们的，也从来没嫌弃过我们，现在阿礼搞出这种事情，我，哎……”
“反正家里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她爸受不得刺激，我让他陪着阿礼，明天准备去见一趟小幸，你之前说的我都记着，就只说孩子的事情，其他的我不知道，也实在是不想和她说多的什么，当然，她是孕妇，我不会刺激她的。”
“昨天问了一句，阿礼也不想见她，但孩子……孩子总是扯不断的血缘关系，等她过了最艰难的这段时间再说吧，她的小孩，她肯定是要负责的。”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说不好，想了想，尤辰星还是开了口，提醒道，“她……我觉得恐怕是真的信了唐幸的话，以为小孩生出来之后，她就不怎么管了，是唐幸一个人的……”
“怎么可能！”不待尤辰星说完，沈母率先打断了，“阿姨懂你的意思，放心，不会的，该负的责，过了这段时间，我会和她好好谈一次的。”
“哎——”说完又一声长叹。
“她从小到大都顺，现在一下子跌这么大个跟头……只希望，这次事情过了之后，她能有些长进吧。”
挂了电话，尤辰星垂目站了会儿。
打开了自己的微信群，十个里面，八个都在还在聊公示的相关，话题不是婚姻，就是生育问题，看得尤辰星也叹了口气。
今天部队上的公示应该已经撤了，等下周一官网上的公示再撤掉，慢慢的，事情才会真的平息下去吧。
别的尤辰星不求，只希望，这件事快点平息。
从年初到现在，这场风暴快点过去吧。
过去了，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对所有人，都是。
*
转头回了三处，刚好和送东西的职工擦肩而过，扫到什么，尤辰星喊住了人。
“你这个是……给云教授送过去的？”
大部分是一些工作资料。
经历了两周的大小会议，国安局已经给云教授换了一间大房间，活动也没有像过去限制地那么死了，不过云教授在国安局内没什么熟人，交谈之后，只让人将他的科研资料送过去，说自己配合再在国安局里住一段时间没问题，但是工作拉下了，希望国安局能把他电脑送过去，让他可以在这期间，复盘他的项目。
局长批准了。
东西是竹二去科研院拿的，电脑啊，手稿什么的，可以移动的，专人检查没问题后，云教授要求的都给送了进去，手机暂时没给，说还要考虑下。
最后考虑的结果，是云教授的手机还不能给，但是可以给一个能上国安局内网的手机，如果有什么问题，工作有什么需要，让云教授联系三处的人。
一堆资料里，尤辰星瞥到了最上面放着的那个手机，故而问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回答，想到什么，尤辰星：“也能上国安局内部的论坛？”
“能的。”
“那先给我，你今天就把文件资料送过去，电子的产品，凡是能联网的，送给之前过来给我打个报告。”
“好，好的。”
把手机顺走了，上内网看了一眼论坛，尤辰星给丢到了抽屉里。
论坛里关于公示讨论的帖子顶的飞起，尤辰星准备下周没什么人关注了之后，再把手机给云教授送过去，这一周，问起来就说在办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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