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调生趣,事情经她的嘴皮子一描绘,再枯燥的事情都能多出几分趣意。
温之寒听得很有兴致,等她说完才搭话。
“只有跳舞和演小品吗?没有别的节目了?”
“没有啦,我能做的就这些。”
邵慈心调整了一下坐姿。
“我总不能去唱歌吧?跳舞我好歹是有点功底在,唱歌就算了,私底下唱和拿到台面上摆活是两码事。我没这个金刚钻,就没必要硬揽这个瓷器活。”
别说有假唱,就是因为有假唱她才更不能上了。
她就是五音不全,不行就不行,何必拿一个假唱来遮遮掩掩?也不怕被人笑话。
反正她唱不了歌,还有别的本事,不用非要做自己不行的活。
“对了,温之寒,你不知道我会跳舞吧?”
“知道,”温之寒突然说,“高中的时候看你跳过。”
邵慈心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
她们读的高中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艺术节,节目由各个年级的学生自己出,想表演什么都可以,被选上了就能在艺术节当天上台表演。
她那会就上台跳过舞。
“你还记得?”邵慈心有点惊奇。
那么久的事情,她还以为温之寒都不记得了。
温之寒轻轻一笑:“记得。”
那个时候,她的发小徐舟舟正好是负责节目海选的学生会成员之一。
海选结束之后,徐舟舟便兴致勃勃拉着她夸邵慈心。
“虽然只跳了一小段,但是身段什么的都特别好,可绝了。
“艺术节那天你可别错过她的节目,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到了艺术节当天,也确实如徐舟舟所讲,邵慈心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她站在聚光灯下舞动四肢,眉眼秀丽,仪态翩翩,从容自如,好像世界都在她的把控之中。
那时候的她,耀眼得仿佛是为舞台而生。
所以她后来成为一名演员,温之寒也没有感到意外。
“跳得很好,很漂亮。”温之寒如此说道。
虽然这一声夸赞迟到了很多年,但她依旧想对她说。
有的人天生就是耀眼,不论多久都不会被掩盖光芒。
他们会在舞台上,在生活里,甚至在某个人的心底一直闪闪发光。
在温之寒心里,邵慈心就是这样的人。
毕竟那一场艺术节后,追邵慈心的人数量激增,她甚至撞见过几次别人对邵慈心的表白现场。
青春期的喜欢充满了懵懂与无所畏惧,是青涩也是纯真。
这份喜欢也会变成一阵风,在往后的人生里,时时吹拂而过,让人想起自己曾经也为那么一个人心神鼓荡过。
所以谁又说得准,在这些人里没有将邵慈心视作青春时光里最夺目的那一束光的人呢?
邵慈心听见她的夸奖,当即骄傲地昂起脑袋:“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温之寒听她臭美,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想到她的表情是什么模样。
一定很神气,很骄傲。
温之寒莞尔一笑,将车开向家的方向。
……
一年一度的除夕如期而至。
整个奉城都笼罩在过年的喜庆氛围里。
温、邵两家正好都住在奉城,两家家长干脆决定今年在温家过除夕和年初一,明年再去邵家过,这样热闹。
邵慈心和温之寒也会回家陪他们几天,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该干嘛干嘛。
晚上,邵慈心终于结束了最后一场录制。
她和现场员工道别,又看有不少人要留下来加班,便转头让容雅用她的钱给大家点些好吃的,一切都安排妥了才走。
今天接她回去的是温家的司机,让娜说派了人来接她。
等司机到了,车窗摇下来后,她才知道这个司机是谁。
“上车吧。”温之寒坐在驾驶位上冲她温柔地笑着。
看清对方容貌的刹那,邵慈心心里头蹦出一点自己没有察觉的欣喜,惊喜之色跃上眉梢。
她高高兴兴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好,系上安全带:“劳烦我们温总亲自过来接我,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分内之事。”温之寒道。
邵慈心整理了一下头发,说道:“每次都要你来接我,我都不好意思了,下次换我——”
话在此处顿了顿。
自重生以来她就没碰过方向盘,也不知道阴影散去没有,要是出事就糟糕了,那还是算了。
“换我家司机来接你。”她机智地换了台词。
温之寒闻言,却轻轻柔柔地笑着说一句:“慈心,我记得你会开车。”
言下之意就是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去接她了。
邵慈心:“……”
她挠了挠脸,稍加沉思,启声道:“会开,但已经戒了。”
温之寒:“……戒了?”
听过戒烟戒酒,她还是头一回听到戒开车的。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邵慈心听见她这么问了,转头看向她,伸手学着她的样子,温温柔柔地挽起她长发。
“这个可以不用好奇。”
温之寒:“……”
莫名有股熟悉的味道。
邵慈心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我学你学得像不像!”
温之寒突然被逗笑了:“我说过这句话?”
邵慈心:“说过啊。”
温之寒应了一声:“是吗……”
她没什么印象了,就当她说过吧。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说过的话能被邵慈心记这么久……
“回去了,爸妈还在等我们。”
…
双方父母已经打成一片。
邵慈心觉得这个家有没有孩子陪着都无所谓了,反正长辈他们自己会玩,打麻将都不缺人。
吃完团圆饭,洗完澡,邵慈心下楼陪父母们看电视。
温行云特地把电视调到邀请了邵慈心的频道,准备看着儿媳妇的节目过除夕,迎新年。
邵慈心对此习以为常,往年她爸妈也是这么干的,她的脸皮也因此越练越厚。
如果她爸妈要她在亲戚面前表演才艺,现在的她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表演一出大石碎胸口。
电视屏幕上,满是穿着喜庆红衣的表演者,配乐更是喜气洋洋,热闹无比。
客厅里氛围极好,一团和气。
过了一会,温之寒忽然感觉肩头一沉。
她转头看去,结果发现了一个昏昏欲睡的学妹。
邵慈心刚录完节目,人其实累得不行,一到放松环境困意便止也止不住。
她的脑袋不自觉靠着温之寒的肩膀,眼皮子还在打架,想睡又不敢睡,硬撑着要陪家长们过年。
温之寒见状,侧身靠过去,温柔地和她低语着:“慈心困了吗?那我们上去睡觉好不好?”
邵慈心本来就困得不行,突然听见这话,顿觉她的声音像春风般温柔,万分动听。
但是不行。
“不要,得陪爸妈们过除夕……”她软着嗓音轻轻说着。
电视的声音盖过了二人的声音。
两家父母一心一意蹲孩子的节目,没有注意到她们俩人的小动作。
但温郁注意到了,她很想关心关心邵慈心,可是有温之寒挡着,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不服气地坐在原地。
“没关系,”温之寒轻声细语地哄着眼睛都快睁不开的人,“我们不在也没关系,还有温郁陪着爸妈们。”
正好听到这话的温郁:“?”
邵慈心努力撑开眼皮子,赞许道:“你说的有点道理啊……”
温之寒:“那我陪你上去睡觉。”
邵慈心:“好……”
温之寒这便牵着她起身,对两家父母道:“爸妈,我和慈心先回房睡了,她今天太累了。
“今晚就先让小郁陪着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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