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还有这种事?”
关寒川瞪了眼驾驶座的方向:“你好好开车,别说这种渗人的事儿。”
“我这不是想多和林小姐说点稀罕事儿么,林小姐城里人,肯定不知道下面的这些门门道道,不过林小姐要是不感兴趣,那我就闭嘴。”
林熙淡笑着说:“哪儿能呢,听你们说这些我觉得大开眼界。”
“那就行,您不觉得闷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起天没亮的时候坐在露天的早点摊吃饭,现在的气温反而又降了些。
关寒川见林熙搓了搓手,笑道:“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雪,如果下了雪回不来县城,林小姐您将就下,在钳哨村附近找个旅馆住下。”
林熙面对着他们几人的“特殊照顾”,不免笑起来:“关大哥您不用这么客气,有个地方能住就行,旅馆已经很不错了。”
这几个人是真的把她当成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处处都觉得她不会“体察民情”,
哪怕她已经尽可能的表示她不是那样的人。
关寒川朗声笑道:“那成,这我们就放心了。”
车里再一次陷入安静。
过了会儿,林熙忍不住问:“冥婚这种事,怎么会惊动电台呢?”
关寒川解释道:“那是因为那男娃爹给他儿子找的冥婚,是人家隔壁村活着的女娃,还骗了人家女娃的生辰八字,女娃爹妈不干了,直接闹到电视台。”
林熙皱了下眉头,没再说什么。
有人忍不住骂了句:“艹!也是够晦气,我家孩子要是摊上这种事儿,我就跟人拼命了。”
关寒川道:“拼命也拼不过的,他们村子的人一家出了事儿,全村都出动。”
“去他娘的!这破地儿真是邪性!”
林熙就彻底明白了,也不怪他们一直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关寒川把车开到村子外的时候,因为半路撞上修路,所以饶了远,愣是多耽误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下车的时候林熙看了眼手机,九点刚过。
关寒川把车停好,才对几人说:“你们脸生,就由我陪着林小姐进去,你们看车,等我电话。”
大家伙应了声:“成,川哥你们进去吧。”
等林熙随着关寒川过了村头的小桥,关寒川才对她解释:“太多面生的人进去不好,他们排外,外乡人都不乐意让人进,走街串村做生意的来了也是绕道走。”
林熙就明白了关寒川的意思,心中却越发的对这个村子疑惑了。
她骤然又想起了什么,立刻给楚暮卿发消息,告诉楚暮卿她已经进了钳哨村。
楚暮卿没回复,林熙便随着关寒川一起前往村长家。
林熙已经和他们大体交到了她是为了楚暮云的案子而来,而关寒川和村长熟识,便带着她先去找村长了解一下情况。
钳哨村果然和县城不同,这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是砖瓦房,个别的砖瓦房外面被涂上了大大的“拆”字,然而那些字无一例外,全都被涂抹上了白漆,但字型还是能被看的清楚。
关寒川一边走一边说:“如果那位楚小姐是京城人,又怎么会死在这么个地儿?”
林熙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
楚暮云当初是有喜欢的人的,她和那个人生下了孩子,然后和人私奔,自杀了在了钳哨村。
那个孩子楚家不认,被丢弃到了孤儿院,后来被楚暮卿收养,亲自抚养长大,取名楚栀。
如果楚暮云不是原身杀的,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死在了让她怀了孕的那个人手上?
可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林熙念头刚起,前方一阵吵闹的声音便打乱了她的思绪。
一群人正乌泱泱的围城一个圈儿,站在一栋房子前,在怒声吵闹着什么。
“什么情况?”关寒川听着动静往远处看去。
林熙似乎看清了些:“应该是记者吧。”
“他们真是疯了,这是什么意思?”关寒川直皱眉头:“连电视台的人也敢打?”
那些村民中央围着的,是一名身穿西装的女记者,女记者手里拿着录音器,被村民们推推搡搡,正在努力的辩白着什么。
可村民嗓门大,完全不听她说的话,同时被困的还有一名可怜的摄像师。
一名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锄头,他站在最前方,怒声骂着:“你这贱人多管闲事,滚出俺们这!”
他一开口,村民们纷纷帮腔,愤怒的让女记者滚。
男人,女人,老人,中年人,年轻人,包括屁大点儿的孩子。
他们口中尽是污言秽语,面目狰狞。
此刻他们面对的似乎不是电台记者,而是他们的生死仇敌。
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他们的声音混作一团,林熙哪怕作为一个旁观者,都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里不太像是人间,反而更像是一个虚构出来的小世界,很虚无,且不真实。
她一开始还觉得,钳哨村又不是豺狼虎穴,关寒川他们是不是对她保护过头了,谨慎过度了,三番五次的提醒她注意安全,现在却是彻底懂了。
这里或许就是豺狼虎穴。
这时,女记者说了句什么,那名扛着锄头的男人直接怒了:“那你就别走了,死这儿给俺儿陪葬!”
他说着,就要扬起锄头往女记者左腰上砸。
林熙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忽然大喊了一声:“你们要做什么!”
林熙刻意抬高的声音让众人一愣,她说的是浓重的京城口音,和他们这里的方言截然不同。
那些人齐刷刷的目光望过来,关寒川愣了一下,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林熙已经迈开步子走了过去,那些人立刻也把她围了起来。
将她和女记者,摄像师围在中间。
关寒川双拳难敌四手,再埋怨林熙多管闲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迅速拿出手机打电话。
“你们要做什么?要动私刑吗?”林熙冷眼望向扛着锄头的年轻男人:“你们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男人长得很瘦,也很黑,他穿的很单薄,衣服上全是黑乎乎的脏污,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
林熙的发问让他怵了怵,一时接不上话。
众人面面相觑,也被她的话吓住了。
女记者惊魂未定,对林熙颤着嗓音道谢:“谢谢你,小姐。”
林熙没应声。
有个七八岁的胖孩子忽然指着林熙开口:“他们是一伙的!”
众人听了这话,仿佛是有了主心骨。
大家立刻回过味儿来。
“对!一伙的!”
“电视台欺负俺门,这口气不能忍!”
“这回放他们走嘞,下回还敢来嘞,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好欺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彻底把林熙也当成了电台的人。
女记者对林熙抱歉的说:“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林熙目光森冷,这些人讲道理或者讲法律,似乎都说不通。
有点棘手。
为今之计,只有找机会跑。
她和公司的安保队长学了点实战的拳脚,但也仅限于一对一的情况下,刚刚能够自保,也眼下的情况确实难办。
林熙耳边传来了刺耳的辱骂声,那些人的嘴巴张张合合,林熙恍惚的觉得这些人似乎都疯了。
恰在此时,村子不远处骤然响起了一阵同样刺耳的唢呐声。
似乎是举行婚礼,又更像是葬礼。
扛着锄头的男人听着唢呐的动静,在群情激奋下,似乎顿时有了莫大的勇气。
他再一次举起了锄头,表情淡漠,仿若一条被拍到岸上的死鱼的眼神。
他看向林熙的目光也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似乎在犹豫着、琢磨着,要从哪里动手。
他的目光停留在林熙小腹的位置,眼睛里似乎终于有了光彩,有了希望。
就从这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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