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14)
吃晚饭的穆媞并没有随他们一起回家,肖玲晚上非要让穆媞陪她一起,还说计划有变,本来他男神没空,可突然又有空了。
穆媞在路边和他们分别时,花煊蔺直接又坦白地对她说句:“晚上早点回来啊,我想在睡觉前见见你。”
穆媞:……
等花知也回到家,把手机拿了出来,才发现穆媞十分钟前给她发了微信。
花煊蔺已经在她之前进了屋,她看了眼弟弟的背影后,点开对话。
穆媞:实在是忍不住了。
穆媞:劝劝你弟弟吧。
穆媞:别这么撩妹了。
穆媞:油腻!
花知也笑了笑,她把手机放了下去,可走了一步,又将手机拿了起来,点开穆媞的聊天界面,打了一行字过去。
花知也:你听起来很有经验。
穆媞那头很快回复:您误会我了。
花知也没有继续和她聊下去,跟着花煊蔺去了他房间,接着以姐姐的身份聊了几句弟弟对未来的规划。
这个弟弟,她其实不用太过操心,听完他一本正经地讲述后,花知也淡淡嗯了声,问:“下棋吗?”
花煊蔺:“好。”
象棋几乎是这对姐弟唯一相同的兴趣爱好,花知也在一楼找了个桌子摆上象棋,花煊蔺在他对面坐下,两人默契不做声地开始对局。
可才不到十分钟,花煊蔺便被花知也将死。
“退步了。”花知也看了花煊蔺一眼。
花煊蔺耸肩:“太久没下了。”
他说着把自己这边吃掉的棋子还给花知也,顺道把棋子一颗颗摆好:“姐,穆媞她是干什么的啊?真是明星吗?”
花知也把兵放好:“模特。”
花煊蔺哦了一声:“也差不多。”他说着笑了笑,摸了摸自己面前的炮,看着花知也问:“她有男朋友吗?”
花知也抬头看他:“你想干什么?”
花煊蔺笑了笑,靠近一点问:“姐,你觉得我们配吗?”
花知也:“不配。”
花煊蔺听后突然笑了出来,拉长音哦了一声。
已经摆好的棋,他身为红方却迟迟不下,而是看着自己的姐姐,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说:“姐,你的手机屏幕是穆媞啊。”
花知也抬头与他对视,微微歪着脑袋看着花煊蔺:“所以呢?”
花煊蔺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想开心又隐忍着表情,手撑着脑袋,食指在下巴绕了几圈,说:“这么多年,你来接我都是一个人,你记得吗,有一回你来接我,我那时就问,你什么时候能带个人一起来接我。”
花煊蔺笑:“你那时说,总会带人来接我的。”
花知也看起来十分坦荡,既然花煊蔺不下,她便上前,将他角落上的那颗兵前进了一格。
花煊蔺低头淡淡看了一眼,不在意地又抬头,看着花知也:“嗯嗯?是我想的那样吗?”
花知也抬头看他,看着他期待的表情,笑了声,片刻道:“那你今天还那样调戏她。”
第17章
穆媞是晚上十二点才到家的,肖玲在她的推波助澜下,终于拿下了她的男神,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聚会,结果变成了脱单party。
所以她晚上喝了很多酒,家里太过安静,和酒吧里的吵闹完全不同,她总觉得她出现了幻听,脑袋突突地有些晕,耳朵时不时地一阵耳鸣。
到二楼时,她发现花知也隔壁的那个半开放空间里还亮着灯,她于是松开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朝那头走了过去。
花知也正在里头写字。
兴许是穆媞的动静太大,她才在花知也视线里出现,花知也便将头抬了起来。
“你还没睡啊。”穆媞先开口发问。
花知也淡淡地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写字:“睡不着。”
穆媞听后继续朝她的方向走,想看看她在写些什么,可才走了两步,花知也突然抬头看她,问了句:“喝酒了?”
穆媞停住了步伐,看着花知也,嗯了一声。
她抿嘴,大概是身上的烟酒气息太重,她想着便不再靠近。
穆媞:“我先回房间了,你早点睡。”
被花知也这么一问,她连呼吸都变得轻了起来。
穆媞转身就想离开。
“过来。”花知也突然说。
穆媞先是一愣,接着在花知也的眼神示意下,坐在了她侧面的地方。
和酒吧里的喧嚣不同,这儿的一切仿佛都被放慢了两倍,她看着花知也缓缓地将毛笔放下,接着转头看她。
穆媞甚至怀疑是自己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觉,花知也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
“这里怎么了?”花知也伸手指着她耳朵边的地方。
穆媞听后伸手乱摸一通,接着在耳垂下方大概一厘米的地方摸到了一块一节结痂的伤疤。
恍惚是有这么件事,她把手摊开,果然手指上也沾了些血迹。
“晚上他们太亢奋了。”穆媞随意地搓了搓手,手上的血迹淡了些:“有人不小心砸碎了杯子,我那时候就在身边,碎片弹我脸上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歪着脑袋把手机屏幕当镜子照着:“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割破的。”
她说完又举起手擦了擦,可不小心太过用力,伤口又被她撕了开来。
“哎……”花知也蹙眉立马抓住了她的手腕:“别乱动。”
她把穆媞的手放在了桌上,从腿上捞起披在上头的薄毯子披在了穆媞的肩上,边站起来边道:“你等我一下。”
花知也从储物间里将医药箱拿上来时,穆媞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一副很乖巧的样子,成功地避开了桌上的笔墨。
花知也在她身边蹲了下来,用棉签沾了点药水,将耳朵下的血渍擦干净,接着换了根棉签,沾药水点在了穆媞的伤口上。
或许是受到了刺激,穆媞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接着她缓缓地将眼睛睁开。
花知也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而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知也姐姐。”穆媞仍旧那样趴着喊她。
花知也小声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穆媞笑了笑,微微噘嘴,抬眼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靠得有点近啊。”
花知也这下才转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个靠得有点近,其实还不太近,索性穆媞便不动声色地那手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对着花知也的脸。
不,确切应该是唇,靠了过去。
距离在一点点地慢慢缩小,看起来穆媞这个动作像是简单地坐起身,可实际上,谁都晓得,这空气弥漫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气息。
周身安静得要命,穆媞越靠越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花知也的睫毛,和睫毛下眼睛里的自己。
就在两人距离渐渐缩小到一分米时,穆媞突然往后一仰,接着她捂住了嘴,慌忙地踩着拖鞋回了房间。
酒易好事,酒易坏事,穆媞在水池上干呕了几声,才稍稍地舒服了一些。
她靠着浴室的墙壁,狠狠地骂了声靠!
再次出来时,花知也还是刚才的样子在写字,这才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写了好几行,等穆媞在身边落座后,花知也问了句:“好点了吗?”
穆媞嗯了声:“没事了。”
花知也:“厨房里有蜂蜜,你可以泡点蜂蜜水。”
穆媞摆手:“不用了。”
她转头看花知也的侧脸,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又将目光移到了她的手上,随着她的笔,静静地看着她又写了一行。
“我小时候一惹外婆生气,她就会让我写字。”穆媞笑了笑:“她让我抄长恨歌,那时候我看不懂中文,老写错字,外婆就说,出现错字就一篇重写。”
花知也听着,拿毛笔另起了一行,在纸上写了一句。
穆媞一字一字地看完,接着笑了。
“此恨绵绵无绝期。”她笑了笑,伸手从花知也手中拿来笔,在她这句的下一行,也写了句一模一样的。
到底是小时候练过的,穆媞这字虽不算十分好看,但笔画之间还是有些风范的。
她写完后,花知也没有继续写下去,而是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药水棉签和创可贴,放在了她面前:“一会儿洗澡注意点。”
说完她便把箱子盖上,提起来朝楼下走去。
穆媞回房间洗了个澡,或许是因为花知也的那句吩咐,她一整个过程都在关注自己的伤口,生怕不小心将创可贴给扯掉了。
出来后,手机微信上收到了好几条消息。
肖玲晚上非是把那个小妹妹介绍给了她,还逼着她加了那个人的微信,不仅如此,潘晓翔送她们回家的时候,还顺带捎上了这个小妹妹。
要不是这个人的头像是自拍,穆媞还真的差点忘了这个人,她低头看了眼屏幕,这个小妹妹那时自作主张地拿她手机,给自己改了个叫“小樱桃”的备注。
小樱桃:我到家啦。
小樱桃:你今天被割伤了哦,记得处理。
小樱桃:晚上早点睡。
小樱桃:晚安。
穆媞点开编辑框,想了好几秒却一个字也没打,接着点进备注,把小樱桃换成了肖玲的朋友。
早上醒来时,花知也和花煊蔺都在客厅,三个人默不作声地吃了些面包和牛奶,穆媞便拿起包出门工作去了。
花煊蔺今天早上没找她聊天这事,倒是让她觉得挺奇怪的,不过她也没多想。
花煊蔺在本市的朋友多,花知也说过,他每次来,都十分大忙人似,白天黑夜地赶场似的见朋友。
所以穆媞傍晚在参加一个活动时看到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花煊蔺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不像是偶遇,穆媞等他靠近,接着听他喊了声:“媞媞小妹妹。”
穆媞问:“找我?”
花煊蔺扬眉:“可不是吗。”
他说完将手中的袋子拿了起来,递过去:“给你,祛疤的。”
穆媞一脸疑惑地将东西接过,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花煊蔺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关注了你的粉丝后援会。”
穆媞:……
穆媞笑着看他,玩笑道:“我能求你取关吗?”
“这可不行。”花煊蔺摆手机:“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关注。”她说完对穆媞挑眉,指着袋子说:“我姐给你买的。”
穆媞听后微微扬眉,看着花煊蔺一副你很懂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空请你吃饭啊。”
花煊蔺笑了笑,摇头道:“吃饭就算了,给我介绍漂亮小妹妹吧。”
花煊蔺没在穆媞这儿逗留多久,又聊了几句后便走了。
他离开后,穆媞打开袋子看了好几眼这个祛疤的药,不管花煊蔺是怎么看出她心中猫腻的,刚才的那几句调侃,她还是非常受用的。
所以这个愉快的心情,一直伴随着穆媞,活动开始到结束,离开会场到回家。
在客厅换鞋时,她甚至还哼了几句活动里重复播放的主题歌。
穿好鞋进去后,穆媞发现厨房的灯是开着的,她将包放在一旁走了过去,开着的门里,花知也站在冰箱前,看着冰箱里头的东西,似乎在思考什么。
穆媞抬脚走了进去,好奇地把冰箱门打开一些,问:“在看什么?”
花知也转头看了穆媞一眼,又将视线移了回去:“有点饿,想吃粉。”
穆媞看着她,微愣:“想吃就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