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师姐的攻略难度(24)
“不伤身就只能伤心了……”容陌小声喃呢,神情有些黯然,不过却随即抬头换上笑脸,“初夏放心,我活了也有几百年了,还从未听说一个元婴期的修士是因为酗酒而逝的。”
“可……”元初夏还欲说些什么,却因为容陌突然起身而打断,虽然不太明显但容陌的身子还是有着颤抖,元初夏扶着,“师尊今天身体不适,不然就休息……”
“我可没那么娇弱?”容陌伸手,旁边挂起的衣物飘来,“可不能让掌门师姐久等了。”
“弟子明白了,让弟子来吧。”元初夏接手服侍起容陌来。
容陌看着忙起忙后的元初夏,不多话又有趣,如今看来收这么一个徒弟倒是正确的决定。
“今天怎么来迟了?”玉瑾看着比平时足足晚了半个时辰的容陌,眉头微微蹙起。
“啊~这个,梳妆费了些时间,好像画的白了一些。”容陌随口扯了个理由,笑话,要是让师姐知道她宿醉,今天早上就没有都不用干,直接听一堂思想教育课了。
闻言,玉瑾也仔细看着容陌,脸的确是比平时更白了一下,映得唇更似妖艳红阳了。
“那便开始吧。”
见玉瑾背过身去,容陌松了一口气,幸好来的时候画了唇妆,不然就要被师姐看穿了,难得的共处可不能因为身体拖累。
“将前几天的动作再练习一遍。”玉瑾此刻就像是个严厉的师长。
“哦。”容陌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
玉瑾手持者竹竿,时不时指导容陌的动作,拱手的高度,弯腰的角度,既不失礼数也不显谦卑。
被玉瑾的魔鬼教学折磨地暗暗叫苦,依稀记得前世之时,旁人常拿师姐与她比较,在教徒一事上也是如此。
人人都说她与师姐是两个极端,她对徒弟一向采取放养措施,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二光环,她的徒弟个个成了正道翘楚,而师姐哪怕严厉苛刻,徒弟却没几个争气的,不少人拿这事戳师姐的脊梁骨。
想及此处,容陌心里不由好过许多,听闻师姐教导弟子,轻则喝责打骂,重则棍棒交加,如此待她实属温柔了。
“休息一会吧。”玉瑾瞥见容陌额上细汗,叹气让容陌歇息一会。
容陌平日里不受管教,师尊也宠着她,这些麻烦的规矩从来都没让她学过,这一时间做到如此也实属容陌用功了。
“师姐是心疼我了?”容陌凑到玉瑾面前,笑盈盈地问道。
“既然陌儿不累,那我们就继续吧。”玉瑾身体一僵,手微微推着容陌近在咫尺的脸,却被其温度吓了一跳,不顾容陌阻拦,直接探向容陌的额头。
因为灵根的关系容陌的体温一直较常人低些,这般灼手的温度……指腹蹭了一下容陌的脸颊,没有半点脂粉,陌儿的胆子是越发大了,竟然敢三番两次地骗她了!
“陌儿还记得这个吗?”玉瑾伸出小指。
容陌再次勾上:“与师姐的每件事都记得,食言者要吞千针。”
“那当时陌儿记得答应过什么吗?”玉瑾闻言更是强压着怒气。
“互相信任。”容陌头低了下来,隐瞒自己生病不能称得上信任对方,说来倒是心虚,可转念一想,抬眼却满是抗议,“那师姐也算食言了吧?”
玉瑾一愣:“我?”
“师姐是说过永不背弃的吧?”容陌小指微微动作,似是提醒。
“我……”玉瑾无言反驳,无论什么原因永不背弃,那她这些日子的疏远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
“那我们这就扯平了。”
“嗯。”
突然感觉这段时间的纠结就像是一场闹剧,现在闹剧结束了,也应该恢复正常了。
容陌见状也是一阵轻松,这一松懈下来倦意袭来,原本就生病的容陌瞬间跌进玉瑾的怀里。
“陌儿!”玉瑾被吓到,随即想起容陌在发着高烧,打横抱起容陌进了内殿,也幸好弟子都被玉瑾谴了下去,不然明日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玉瑾替容陌掖好被子:“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拿药。”
刚要起身却发现衣袖被牢牢扯住,刚想要轻轻拿下容陌的手,容陌却先开口了。
“不用了,师姐,药已经在这里了。”
第30章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听着旁边容陌的呼吸声渐渐平缓, 玉瑾有些无奈地起身, 起到一半却却被拉住, 一看, 容陌还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不松手。
“别走,师姐……”容陌眉头皱的死紧, 抓着玉瑾衣袖的手越发用力,指骨都泛白了。
玉瑾怕容陌如此会弄伤了自己, 轻轻在容陌柔声哄着:“我不走, 我哪里也不去, 陌儿乖~”
容陌高耸的眉头平复下来,可手还是不放, 玉瑾将手搭在容陌的额头上, 很是好烫。
什么药?就知道一味的胡说八道,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吗?
容陌嘤咛一声,蹭着玉瑾还未收回去的手掌, 如同撒娇一般。
玉瑾敛起心思,定睛看着容陌,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强迫自己不去关注她, 原来陌儿消瘦了这么多吗?
是止不住的心疼, 陌儿她何苦呢?像她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陌儿如此。
她决不能放任容陌这么下去,手指在容陌紧抓着的哪截衣袖上轻划,看容陌没有惊动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玉瑾刚来到外殿就发现一小弟子忐忑不安地在来回踱步,还时不时往内殿投来视线。
“出什么事了?”玉瑾语气有些不耐,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偏偏在这个时候闹事。
“回宫主,是容陌长老门下的元初夏师姐来了。”小弟子回道。
玉瑾皱眉,虽然她对元初夏并无好感,但现在既然是陌儿的弟子了那她也不好插手教训:“她来做什么?”
“元初夏师姐说是来带容陌长老回去的。”小弟子说完慌忙低下头,生怕玉瑾会迁怒于她。宫主的衣袖……
玉瑾嘴角不由牵起冷笑,她深知自己坐上宫主的位置,难免有人说闲话,无非就是说她在私下夺权,逼迫师尊传位于她,这是真,而且她既然做得出,也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
让她真正恼的是这些人编排她不够还要拖上容陌,说什么她们的关系无非就是玉瑾为了上位耍的心机,容陌是被她骗了,还有更难听的,说禁脔什么的。
念及此处玉瑾不禁攥紧了拳头,看来是时候给那些闲来无事乱嚼舌根的人捋一捋舌头了,不然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更难听的!
“告诉元初夏,容陌长老今夜在本座这里歇息了,让她回去吧。”玉瑾发话,小弟子连忙出去。
玉瑾揉了揉眉心,转身朝着药房去了,药材都是现成的,玉瑾仔细地挑拣了几味药材,用自己的火熬制着,不消片刻就好了,刚想要撇清药渣,那名弟子就又回来了。
那小弟子却挪着步子,只是看着玉瑾,胆战心惊地不敢说话。
“又怎么了?”玉瑾忍着暴怒问道。
“元初夏师姐说不见到容陌长老是绝不会回去的。”小弟子结结巴巴开口,“而且前面已经动起手来了,好几位师姐都受伤了。”
“告诉她们,要是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那就不便留在灵阳宫了。”玉瑾继续清着药渣,给陌儿喝的可不能马虎。
“可……”
“不要下死手,将元初夏绑来见我。”玉瑾又叮嘱了一句,她倒是想见见这个元初夏了,江皓的正宫,又能成为陌儿的首徒,应该有几分本事。
而且这药太烫了,不能直接拿给陌儿喝,玉瑾嗅到药汁的苦味,这还是一个大问题……
见那弟子不动,玉瑾凤眸微寒:“还不快去!”
“是。”那弟子慌乱出去,步下踉跄几欲摔倒。
不一会的功夫,元初夏就被绑着押到了玉瑾的面前,脸上有着几道明显的伤痕,眼眸里透着倔强与不服。
玉瑾此时正坐在外殿的上座,手边搁着药碗,眼睛盯着上面袅袅雾气,时不时抹一下碗璧试温度。
“元初夏你来做什么?”玉瑾挥手让其他人退下,虽是问着元初夏,却连点余光都没施舍给她,还在专注着碗中的药。
“我来接师尊回去。”跪着的元初夏态度也不甚恭敬,显然心里还憋着一口气。
“笑话!堂堂一个长老有手有脚的,还需要你来接?”玉瑾语气薄怒,不过一个小小弟子都敢对她不恭不敬,看来她这个掌门还真不是众望所归。
“师尊她这几日饮酒宿醉,今早身体还有所不适,为人弟子放心不下,这难道也有错吗?”元初夏原来也是一个倔脾气,“还请掌门师伯放人。”
玉瑾生平最忍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放肆,哪怕是容陌的徒弟也不行。
元婴期的威压扑面而来,元初夏的双膝深陷地面,只感到气血上涌,口中血腥味渐浓。
“放人?等你站得起来再说吧。”玉瑾惦着手里的药碗,温度差不多了,该让陌儿喝了。
“师尊真是你的禁脔不成?”元初夏咬牙说道。
玉瑾顿住脚步:“看来元师侄是听信了无稽谗言,不过本座劝你还是将心思放在修行上,免得如此狼狈落了陌儿的面子。”
元初夏纵使不服也只能忍了,她才刚入修行的门槛,哪怕日夜苦修现在也尚不如人,刚才那些个收了轻伤师姐也是顾着师尊才没对她出手。
玉瑾蹙眉,再浪费时间这药就要凉了,步下生风,可手却稳稳的,护着的药汁愣是一点波动也没有。
见玉瑾要走,好不容易撑起身子的元初夏还要开口,却不知为何没有出言,手也垂了下来。
玉瑾冷哼一声,暗嘲元初夏不自量力,可是刚一拐角就看到手里抓着她那截衣袖的容陌。
“师姐……”容陌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了上来反倒是安静站在原地,却让玉瑾心里泛起了疼。
“怎么醒了?”玉瑾走过去,第一件事就是用空着的手去探容陌的额头,温度倒是一点也没下去。
“师姐,这里难受。”容陌抓住玉瑾的手移向自己的胸口,是心脏的位置。
玉瑾惊慌,也顾不得位置尴尬,直接探进容陌的衣襟里,这心脏出了问题那还得了?
“怎么难受了?”玉瑾一边询问着容陌症状,一边仔细查探着容陌的心脏。奇怪?并无异常……
“我想想……嗯,大概是一离开师姐就疼的厉害。”容陌一脸认真,“师姐你说我是不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陌儿你……胡闹!”玉瑾脸上发烫,少了刚才的慌张急切,她手掌下的触感突然敏感起来,有些慌乱地将手拿出来。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师姐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在胡闹?”容陌虚步上前,却让玉瑾感觉是在步步紧逼,张口呵斥的胡闹又被容陌的话顶了回来,不禁低下了头。
可这一近了,玉瑾却又安心下来,发觉手中的药有些凉了,同时也发现容陌的喘息很重,身上只着单衣,而且连鞋袜都没有穿,不由恼怒。
“师姐!”容陌难得的惊慌失措。
“别乱动!”一手将容陌扛起来的玉瑾低低说道,然后在容陌屁股上的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容陌险些掉下去,不过又被托住,此举似是在惩罚容陌的不听话。
容陌顿时老实了,连话都不说了,玉瑾满意地勾起嘴角,总算有个办法治住陌儿这个牙尖嘴利的小魔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