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者掰弯后(116)
彩带成了一团乱麻,安祭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剪刀“咔擦”从中间剪断,装模作样地帮她做最后包装。
方沁一直留意着她手上动作,看她做得太认真不好意思打扰,直到看到她用了剪刀。
“其实我一点也不着急。”方沁好心提醒。
安祭像是没听到一样,打上一个不太标准的蝴蝶结,将包装好的盒子推到她面前,礼貌性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方沁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欲言又止。
“好了。”安祭又把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多少钱?”
“送你了,不要钱。”
方沁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看了看面前的盒子,又看了看她,很是不解:“为什么要送我?”
安祭就像一个长久宅在家里失去沟通能力的“患者”一样,嘴巴张了又张,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就……当是我请客。”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请客?这理由太牵强了。
方沁转身去看货架上价格标签,一盒十块钱。她从钱包里拿出六十块钱递了过去。
安祭:“……”
方沁见她没接,就把钱放到桌子上,单手提起包装纸盒,说:“有些是给同事带的,不好意思让你白请。”
安祭默不作声地把那些钱房放进抽屉。
方沁买完东西还没走,环顾了一圈,说:“今天生意怎么样?”
这娴熟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然而事实上这才是她们第三次见面。
安祭眼睛看着别处,干巴巴地说:“一般般吧,这么长时间也就只有你进来。”
话音刚落,铃铛又一次“叮铃叮铃”响了起来。
方沁听到了脚步声,透过货架看到有人走进来,微笑道:“来客人了。”
安祭也看到了人影,只是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她略显失望,又有些欣喜,说:“是我堂哥。”
这几分钟的独处可把她憋坏了。
堂哥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安祭忙问:“要我帮忙吗?”
堂哥抹了一把汗,把一部分东西递给她,是吃蛋糕用的一些刀叉和纸盘子,让她放到下面的抽屉里。交代完毕,他提着剩下的东西进了里面。
又剩下她们两个人了。安祭弯腰放东西。
方沁看她一个人忙绿着,自己也帮不上忙,小心翼翼地说:“你最近几天都很忙吗?”
东西早就放好了,安祭却故意拖延时间蹲在下面捣鼓这个弄弄那个,没想到方沁赖着不走,她不得不站起来,模棱两可地说:“新店都会有点忙。”
“所以……那天中午你说临时有事,也是因为要看店?”
哪天中午?
安祭差点就要问出口,对上对方带着探究的目光,恍然明白过来。
说的是她故意放鸽子那天……
安祭尴尬地别开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方沁似乎一点也不怀疑,垂眸,稍稍调整了情绪,说,“好了,不打扰你工作,我走了。”
对方冷淡的态度在她意料之中,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没说“再见”,是因为方沁觉得她们之间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高跟鞋敲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方沁不疾不徐地往外走。
“等等——”身后一个声音迟疑地叫住了她。
方沁脚步顿住,慢动作似的转过身,与她隔空对望。
“那天……”
方沁静静等待。
算了,还是别解释了。安祭提了一口气,说:“你吃饭了吗?”
方沁嘴巴微张,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看了她一会儿,摇头。
“我也没吃,要不要一起?”安祭别扭地说,“上次失约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我来请你吧。”
方沁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心里无端生出一丝窃喜,轻声说:“好啊。”
找到蛋糕店到买完东西,半个小时已经没了。为了不耽误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她们在附近找了个馆子,点了几个小菜。
这顿饭对于安祭来说不仅仅是简单吃东西,说要请客也不是她心血来潮,算是赔礼道歉吧。
上次稀里糊涂在微信里答应了方沁的邀请,事后安祭就后悔了。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被一阵短促的消息提示音吵醒,看到方沁发来的消息,她几乎是一秒钟就怂了。
随便找了个理由把那顿饭给推了,安祭也知道放人鸽子很不厚道,消息发出去之后她开始忐忑,以为对方会来质问她,结果等了半天手机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们差不多有十天没联系了吧?
安祭渐渐淡忘了那件事,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那人只是个过客,走就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今天再次见到方沁,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愧疚。
尤其是她前后两次撒谎,方沁对此没有一点质疑,她就更心虚了。
餐馆里有免费提供的白开水,菜还没上来,安祭喝了两杯,还想再倒,听到方沁说:“喝这么多水,等下你还能吃下东西吗?”
肚子已经半饱了,安祭却装得跟没事人似的,说:“我饭量大。”
方沁打量她身形,说:“可我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吃东西你吃得很少。”
“……”一滴水溅到手背上,安祭故作淡定,“上次是因为感冒胃口不好。”
“感冒药管用吗?”
药还是她帮买的,现在家里还剩一半。安祭眼眸闪了闪,说:“……挺管用的。”
没话找话,太难为情了,安祭低头去玩手机。QQ有未读消息,她点开查看。
徐串串:“这个妹子手速好快啊,两天就画好了[图片][图片]”
安祭:“不错,Q版这个挺可爱的,旁边这个是什么东西?”她圈了图上某个圆滚滚的不明物体。
徐串串:“一个打翻的醋坛子,上面有个‘醋’字,你没看到?”
原来还有字,安祭心不在焉地回复:“看到了。画这个干嘛?”
徐串串:“就是觉得好玩。”
安祭:“……”完全get不到点她的点。
徐串串:“你不会是刚醒吧?”
安祭:“早就醒了,准备吃午饭。”
徐串串:“哦哦,那你先吃吧。”
安祭一抬头,发现对面的人也在玩手机。没有眼神对视,没有语言交流,这顿饭接下来还怎么吃?
心念一动,安祭手指快速敲字:“问你个问题,跟一个几乎陌生的人一起吃饭应该聊些什么?”
徐串串:“就随便聊啊。”
安祭:“……你这简直废话。”
徐串串:“既然是陌生人,你为什么要跟人家一起吃饭?这不像是你的性格啊,你不会是被家里逼着去跟男的相亲了吧???”
跟写文的聊天就这点不好,你随便说点什么,对方就能脑洞大开脑补一出大戏。
安祭对此完全可以理解,但同时也很无奈:“没有相亲[流汗]。算了,当我没问,陪你家慕容去吧。”
另一边,徐串串一头雾水。
是她说错了什么了吗?怎么感觉安祭那话里有点暴躁?
慕容诗喂完鱼进来就看到她在发呆:“想什么?”
“没什么。”徐串串耸耸肩,“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一个灰色的看上去脏兮兮的袋子,慕容诗把正面展示给她看,说:“你的快递。”
徐串串眼睛一亮:“这么快就到了!”伸手要去拿。
慕容诗轻松躲过:“买的什么?”
徐串串笑嘻嘻地说:“就是那套黑色的猫女装啊,好性感,我保证你穿了一定好看。”
慕容诗微微惊讶:“你真买了?”
徐串串趁她不备把快递抢了过来,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装,把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我的妈呀——”
这已经称不上是衣服了,布料少得可怜,上衣就是两块遮羞布和几根带子,小内内更简单,就是只挡了前面的丁字裤。
这跟图片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将近一百块就买了这三块跟巴掌一样大的遮羞布???
徐串串目瞪口呆:“难道是我买错了?”
“退了吧。”慕容诗怂恿她。
退?想得倒美。
虽然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但转念一想,布料少才更性感。徐串串两只眼睛宛如带了透视功能,肆无忌惮地将慕容诗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扫了个遍,眉飞色舞地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它是什么样子,一定很香艳。”
慕容诗帮她把嘴边口水擦掉,声音无波无澜:“真这么想看?”
徐串串点头如捣蒜。
“你不会是想让我今晚穿吧?”
“今晚不行,还没洗。”徐串串难掩心中激动,挑了挑眉,“这个要留到你生日那天穿才有意思。”
“怎么有意思?”
“你以前生日不可能穿成这样吧?”
慕容诗嘴角微微一抽,说:“以前都是我爸妈帮我过生日。”
“那不就是了。”徐串串一本正经地说,“第一次过生日穿这么性感,意义非凡啊!”
慕容诗若有所思,摸了摸那两件套,表情复杂地说:“这上面有毛。”
“猫当然有毛。”徐串串从袋子里又翻出两个东西,兴致勃勃地说,“不仅有毛,还有耳朵和尾巴哦~”
“……”慕容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强忍着不适,手指轻挠她下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既然这么喜欢,那我就成全你。”
“我先拿去洗了。”徐串串乐颠颠地跑出房间,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慕容诗这么讨厌毛毛,怎么这么轻易就妥协了?而且刚才挠她下巴的那个小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在逗一只猫啊!
越想越惊悚,徐串串又跑了回去,问:“你不会是想让我穿吧?”
慕容诗摸摸她的头,笑得温柔又好看:“说了我穿就是我穿。”
徐串串这才放心。
还有几天就到慕容诗生日了,徐串串询问过她的意见,问她要不要请其他朋友一起来庆祝。
慕容诗思考片刻,说:“家里一般给我过的是农历生日,到时候把小嫣、香香和方沁叫到家里一起玩。至于阳历,我们两个人自己过就好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话,慕容诗穿那套猫女装也方便些。
“笑得这么猥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嗯?”慕容诗手指纤长,轻松包住她脸颊两边肌肉。
想什么当然不能告诉她,徐串串自己脑补得挺愉快,敛了敛容,转移话题:“应该干了,我去把它收回来。”
慕容诗也跟着站起来,徐串串回头看她:“你跟着我干嘛?”
慕容诗不咸不淡地说:“你够得着?”
徐串串看了看自己的小短手:“……”
无存稿开文压力还是蛮大的,徐串串每天晚上都要赶稿,所以打扫的工作就丢给了慕容诗。
不过慕容诗不喜欢做家务,就买了个扫地机器人让它在房间里慢慢转,趁这时间她可以去洗澡。
因为腰不好,徐串串写了一个小时就起来活动一下,看到地上那个圆嘟嘟的东西被卡在衣柜和化妆台之间的缝隙里,她走过来把它“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