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女主会咬人(78)
“紫阙……”过了许久,终于有了一丝力气,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便见泛着紫光的长剑嗡嗡的颤着剑身,似乎在回应她的话。
“我们回去。”
紫阙听话的悬停在她面前,甚至为了让她能够舒适一点,灵性的放大了剑身,待她在剑身坐好,这才原路返回,
她并没有发现,在她走之后,她留在地面的血迹渐渐渗入地里,最后消失不见。
穿过狭窄的洞穴,回到那片坍塌的崖壁,这里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了,下面依旧是滚滚的岩浆,先前那处平台全部露出来,悬浮在空中,而在那上面,一尊赤红的石像静静的屹立在上面。
云梦兮只是撇了一眼,便按照记忆回到自己来时的那个洞口所在的地方,不出意料的,那个洞口已经全部消失,露出了里面坚硬的石壁,这是自己来时,为了躲避那条巨蟒慌不择路,随意跑进一条甬道,没想到上面掉下一块巨石,将她的后路完全封住,不得以之下,她只好继续往前走。
回不去了吗?
云梦兮眸中一片黯然,面上满是失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回去,但直觉就是告诉她非回去不可。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拿着‘辉月’不断在石壁的不同地方敲敲打打,来的时候,里面的甬道错综复杂,那就说明这面石壁有薄有厚,找到较薄的那一面,说不定可以打通回到之前的地方去。
柳淮谷小心翼翼的将陌浅离搬离巨蟒的尸肉当中,正准备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便听见一阵细微的敲打声,而且那敲打声似乎越来越急促,但没过多久便又没了动静,手中的动作一顿,直觉告诉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安静没多久,便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原本完好的石壁瞬时碎裂开来,乱石四处乱飞,微红的光亮倾泄涌了进来。
为保陌浅离不被乱飞的石头伤到,她下意识的将其护在怀里,而外面的君莫逆等人听见动静,立马冲了进来,只是方一进来,便愣在了那里。
同样愣住的还有云梦兮,她已经做好了将巨蟒引过来的准备了,只是没想到,这里面会是人,而且还是熟人。
“师姐?”许久听不见动静,陌浅离从柳淮谷怀里挣脱出来,空洞的双眼‘看’着声响传过来的方向。
漆黑明亮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柳淮谷几乎都要怀疑她其实能够看见。
云梦兮呆呆的转过头,看着柳淮谷怀中犹如从血池里面捞出来的人,心尖猛地的一颤。
“阿……阿离……”她唇角颤动,几乎说不出话来,连忙跑过去抱着她。
将人交给过后,柳淮谷起身推着君莫逆等人离开,给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阿……阿离,疼……疼吗?”云梦兮轻柔的抱着陌浅离,声音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不疼,”感受到熟悉的怀抱,陌浅离渐渐放松了身体,只是用已经血肉模糊的双手紧紧的环着她的腰,“只是,我看不见你了。”
云梦兮脸色煞白,她仰着头不让眼泪掉落下来,长呼一口气,开口安慰道:“没……没事的,师姐……师姐可是,可是天才炼药师,师姐会治好你的,会治好你的,相信我,相信我。”
陌浅离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我从来都相信你的啊,可现在我却不敢相信了。
“你还走吗?”
云梦兮一顿,摇了摇头,而后惊觉她看不见,连忙开口道:“不走了,师姐会一直呆在阿离身边。”
换在腰间的手收得越来越紧,陌浅离将头埋在她怀里,夹着哭腔委屈喊道:“我不信!”
云梦兮只觉得心中一片酸涩胀痛,“对不起阿离,对不起!”
☆、50.我真恨你
“云云, 阿离她怎么样了?”
君莫逆站在洞穴外面的甬道, 察觉里面许久都没有动静,不由开口询问, 然而等了片刻, 都没有听到回应, 心底涌上浓浓的担忧, 在洞口徘徊彳亍良久,才犹豫着进了洞穴。
这是巨蟒的洞穴, 巨蟒死后,柳淮谷捡了一处干净的地方为陌浅离处理伤口, 谁料云梦兮突然出现,见她平安归来,柳淮谷也算是放了心,她原本来的目的也是出于朋友间的道义, 为了寻云梦兮而来,如今人也找到了,她自然是该去做她该做的事了,向君莫逆交代了一番,便带着阿三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探索。
而另一边, 凤天凌等人本就是因为被巨蟒挡住了去路才会逗留在此,现在巨蟒已除,他们自然也是不做停留的离开了, 所以这里便只剩下君莫逆、云梦兮和陌浅离三人了。
洞穴很大, 巨蟒的尸体碎沫在外面, 从洞口进去,需得经过巨蟒尸体碎沫的地方,而后转过一个弯道才是云梦兮她们所在的地方,也是云梦兮破开石壁突然出现的地方。
路过巨蟒尸体碎沫的时候,君莫逆忽然一顿,而后转过身看着那一堆碎沫,右手成爪一吸,只是顷刻的功夫,一枚拳头大小发着幽蓝光亮的珠子便出现在了他手中。
“这是什么?”将珠子擦净仔细打量着,散发着的幽蓝光亮看上去神秘极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枚珠子非是寻常之物,君莫逆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是阿离的!
于是他便拿着珠子往里面走去,只是方一转过弯,他就呆愣在了那里,就连手中的那枚珠子掉落也不知道。
淡红的微光从那处随意破开的洞口倾泻进来,两名女子静静的相拥着坐在那里,君莫逆觉得,若不是云云头上那抹白色太过亮眼的话,他会认为这样安静的场景很美好。
“云云,你.....”
“嘘~她睡着了。”
他刚张口,便被云梦兮阻止了,她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拥着陌浅离坐在洞口,万千发丝直垂而下,发梢平铺于地面,眸光垂视下面翻涌的熔浆,脸上木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乎想到了什么,君莫逆放轻的脚步,渐渐走近她身后,放柔声音问道:“你不是说师叔将自己的本命法器放在你灵台护着你吗?”
“苍穹宝鉴是可以护住灵台,延缓衰老,但却阻止不了衰老。”云梦兮淡淡的回道,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满头青丝当中突然挤出来的白发。
君莫逆怔怔的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容颜未变,也就靓丽如初,但头上已经多出了不少银色的发丝,一时之间,心里就像是有一根针刺着一样难受,他开口问道:“那你觉得,你自己还剩多少时间?”
还有多少时间?云梦兮怔怔的看着那方悬在空中的平台上的的赤红石像,像是在思考,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怀里的人早已竖起来的耳朵。
“唔...不出意外的话,一百五十年左右!”她认真的回到。
“哦,那还好,”君莫逆舒了一口气,鼓励的拍了拍她的肩,“凭你的资质,百年之内再次结丹绝对没问题。”
云梦兮僵硬的扯出一丝笑来,里面夹着无数君莫逆看不出来的苦涩与悲戚,一百五十年,或许她就只有一百五十年了,在这么相隔很短的时间内,两次服用强制提升修为的禁药,灵台早已不堪重负,若不是小宝,恐怕现在灵台已经崩溃掉了,但即使如此,灵台也或多或少的受到损伤,就算这具身体天赋再高,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所以一百五十年之内,她不一定能够结丹……
一百五十年,陌浅离悄悄地捏紧了她的衣袖....
“云云啊,你这次真的是太任性了。”许是出宗以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君莫逆满脸轻松的坐在地上,一边把玩这重新捡起来的珠子,一边开启了说教模式。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看得出,阿离是真心喜欢你的,嗯....还是不要命的那种。”
“我知道,可就是过不了那道坎,”云梦兮低垂着眼睑忽然自嘲似的笑了出来,“人啊,不都那样吗?有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就会开始计较,会患得患失,然后自我折腾,但折腾到最后,受苦的,不但是她自己,还有那个她喜欢的人。”
任性吗?不,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任性的人,她只是一个胆小的人,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就像上一世,就算自己孑然一身,也不愿意对别人付出真心,只是因为害怕受伤,人类之间的感情太过复杂了,付出不一定得到会有回报,她不想在美好的希望破灭时,自己要带着一身伤回到自己最初的地方,所以就算与孤独为伍,她也不愿意缩在角落,独自舔舐着伤口,那样太凄惨了,她害怕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不去触碰,就不会受伤,她承认,自己就像乌龟一样,将所有的危险隔绝在坚硬的外壳之下,但又止不住好奇的探出脑袋去探寻美好的事物,可惜的是,那些美好的事物并不足以打动她让她敞开心扉,所以她可以在灯红酒绿的世界,冷眼旁观那个世界。
注定孤独的人,她深信自己就是那种注定孤独的人,而且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了与阿离那个不算吻的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独自一人得久了,只是那么一点的接触,便让了她有了心动的感觉,那时候她才发现,原来阿离的唇,可以那么软。
第一次,她鼓起勇气真正向别人敞开了心扉,结果竟出乎意料的好,短短认真接触的一段时间,她便发现了阿离许多好,阿离身子软软的,香香的,抱起来很舒服,阿离的长发很柔顺,手感很好,阿离的唇很甜,牙齿也长得很好看,舔起来很平整....
总之,不管什么样的阿离,都好到她心坎里面去了。
可是啊,这样美好的阿离,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的,所以在不知不觉当中,她开始患得患失了,渐渐的调换了自己的位置,将自己变成以前看见的那些人了。
对一切都敏感起来,她看见了阿离偶尔望着自己的失神,眼睛里面的那些陌生的东西,让她几乎要窒息了,她想过问问阿离的,但变得多疑的她已经没有了理智,所以她设计了一场戏,她原本想的是,若是一切都无事的话,那她就和阿离是道侣了,从此以后,就永远在一起了,自己也不用在胡思乱想了。
可得到的结果就像晴天霹雳,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虽然结果意料之中但又在意料之外,但还是让她脑子一片空白,那时候,她唯一的想法便是逃,重生回来的人,喜欢的只是这副鲜活的身躯,不知道里面的灵魂换了人。
所以她害怕了,她又想逃了,想缩回自己的壳,却意外的发现,自己不知在何时,早已将厚重的壳丢掉了,没有了保护盾,没有了安全感,这里的一切突然都变得好那么不切实际了,她想回家了,离开这个让她没有归属感的地方,一个人缩回自己的小窝。
可是啊,她舍不得了,这里有一个自己那么喜欢的人啊,她怎么舍得离开,有时候她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过,就那样待在阿离身边,就算当一个她不知道的替身也好,只要留在她身边就好了,可是万一她发现了自己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怎么办?要坦白吗?她不接受怎么办?责怪自己强占了她爱人的身体什么办?
这些都是她不能接受也是她接受不了的啊!
听着她语气里面的消极情绪,君莫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长叹一口气,道:“云云,其实我看不懂你,真的,一直以来,你都拒人千里,但独独偏爱阿离,既然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那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坎,是你迈不过去的呢?”
“我也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怀里的人动了动,陌浅离在她怀里翻了个身,仰着头直直的‘看’着她,“师姐,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