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男二和他的小妖精(24)
穆高格黑着脸听导演一本正经的导戏,总觉得像是在听小黄|文,刚才听林永嘉概括地说剧情的时候他觉得还能忍受。可是这个导演一开口穆高格就觉得这都是什么玩意,这玩意能过审核吗?
“导演,这么拍能过审吗?”段凛直接开口问道。
“不是,这不是你们和我说无论怎么拍都能过审吗?”导演有些懵逼的问道,这是当初张家和段家给他的承诺,再加上他一直想拍一部有表现力一点的电影,不然他也不会放任他们两家塞两个主演进来。
“哦。”段凛不知道该说什么,骂谁都不对,只能自己憋着。
这幕戏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拍出来了。一开始拍的时候因为许清如和林永嘉都是第一次拍这种剧情,有些放不开,因为表情动作问题被导演叫停了两次,后面就好多了。
拍完之后林永嘉勒紧了自己的浴袍带子,争取不露出一点点肉,颠颠地朝穆高格走过来,因为太蹦跶里面肉色的安全裤都出来了。
被骗了,根本不是沙滩裤。穆高格心里想到。
“穆哥,我拍完了,剩下就没有这么刺激的剧情了,你可以放心了!”林永嘉凑上前亲了亲穆高格脸色不太好的脸,努力地想要逗穆高格笑。
“林永嘉,这部电影之后你不许演戏了!”穆高格严肃的对他说道。
“收到!我可是要当老板的人,成为食品行业的巨头。”林永嘉拉着穆高格的手进了更衣室。片场里有各种各样的人,万一有人看上穆高格了呢,林永嘉恨不得走到哪里把穆高格带到哪里。
“对了,叶华和我说你公司的设备和原料已经弄好了,第一批产品你准备什么时候投产?”
“我想想啊,这部电影大概还有两个月就可以拍完了。就一个月之后投产吧,顺便做好审批文件,等全都弄好了我问问许清如要不要来当代言人。”
林永嘉扒着穆高格的耳朵说道:“我有预感,我们这部电影要火,我要趁许清如还没火起来的时候让他做代言人,这样便宜。”
觉得自己机智极了的林永嘉笑得眼睛弯弯的,穆高格觉得就算是耍小心思的林永嘉也可爱极了。
“快换衣服吧,一会儿感冒了。”
“好累哦,想让穆哥帮我穿衣服。”
“啧,作精,抬手。”
“穆哥,你最好了,爱你,亲你一下!”
第四十一章
今天是林永嘉最后一天在片场,拍完这一段自杀的戏份之后他就正式杀青了。穆高格有些怕看到林永嘉的脸上呈现出那种哀伤绝望的样子,但又怕林永嘉和前段时间一样入戏太深,陷在安城的情绪中出不来,所以就在片场外面等着他。
片场内,镜头下的林永嘉不断疯狂地弹奏钢琴,看似杂乱无章的动作,入耳的音乐却能让人捕捉到其中的旋律。听到这一段钢琴曲的人觉得自己像是一艘飘摇在海上的小船,船身已经破烂不堪,腐朽的木头上黏着青苔。四周是一片汪洋,看不见任何一点陆地的踪影。雷雨交加的夜,远方是轰鸣的雷声,海浪不断灌进船舱里,绝望的境地。
安城像是入了魔一样,眼神直直地盯着琴键,不复往日的灵动。突然琴声一止,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安城的母亲听到琴声终于停下来了,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儿子,休息休息吧,别让爸妈担心。”
但是安城没有理会,他拿着纸笔,动作飞快地写下自己刚才弹奏出来的旋律。
“卡,林永嘉,写的再着急一点,还不够急!”导演举着大喇叭着急的喊道。
“好,我知道了。”林永嘉甩了甩自己的手,正准备重来一遍,突然发现片场旁边站了一个人,正静静地看向他们,是张安泰。
林永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张安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三个投资商张家投的钱最多,但是张家人基本是不会出现在片场的,让人不经意间都要忘记张家的存在了。
张安泰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导演那边已经开始喊各部门就位了,林永嘉便没有再想下去。
林永嘉的最后一幕场景,是安城在精神病房里一直向外跑去,大叫着:“钢琴,给我钢琴。”
医生护士没有办法,找了个录音机给安城放钢琴的磁带。
听到钢琴声的安城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坐在床边守着录音机,只是每次护士来喂药的时候,他都会问:“明天可以让我弹钢琴吗?”
只要有房间里有钢琴声,安城便不会做出一些自残的行为,因为他的双手正跟着磁带播放出来的音乐一起弹奏一架不存在的钢琴,脸上的表情很幸福。
一盘磁带放的都快被消磁了,医院里又给他换了一盘新的磁带。
安城正像是往常一样跟着录音机里传出来的钢琴声一起弹奏,却突然听到了一个段熟悉的旋律。
《致爱丽丝》
安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呆呆的看着录音机,过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羞涩的笑容,轻轻地说了一声:“张大哥。”
安城开始每天单曲循环这首钢琴曲,听过一遍之后,倒带重新来一遍。查房的护士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护士和安城商量道:“换一首钢琴曲听好不好呀?”
精神病院的护理人员总把疯子当成不听话的孩子,在安城摇头之后,护士只觉得是小孩子脾气罢了,直接快进了磁带,放了另一段音乐:“你听,这个也很好听。”
“张大哥,不见了。”安城呆呆的看着录音机,转头看了看正冲自己笑的护士,突然拿起了录音机砸向了护士:“把张大哥还给我!”
护士尖叫着捂着头跑出了病房,把安城关在了里面。
安城拿录音机狠狠地砸着门,零件都敲下来好几个,但是门依旧纹丝不动。安城抱着录音机一点点缩起来自己的身子,背靠在门上,低声哭了起来:“张大哥,你在哪里,张大哥……”
突然窗外传来了《致爱丽丝》的琴声,磕磕绊绊,就像是初学者弹奏的乐章。安城抬起头看着窗户,眼睛里泛着光,一步步走向玻璃窗。
“张大哥,你来接我了吗?”安城爬上了窗台,在微笑中跳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他最后听见的钢琴曲,是窗外真的有初学者在弹奏还是安城幻听了。
从窗台上一跃而下的林永嘉“嘭”地一声砸在了安全气垫上,他翻了个身子扑腾着从垫子上爬了起来,表情有些呆滞茫然。导演知道他还没从入戏的情绪之中出来,也一直陪着他说话,希望能尽快将他拉回到现实生活中。
“张老总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来了,林永嘉你说他今天来干嘛?”
“……”
“你最后表演的真的很不错,我有预感,这部电影没准能获个大奖!”
“……”
“林永嘉,虽然你在情绪之中,但也不能这么无视导演啊,话说穆高格呢,今天这场戏他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
“穆哥……手机,给我手机!”穆高格的名字让林永嘉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导演赶紧指挥人去把林永嘉的手机拿过来,生怕动作一慢林永嘉也要上楼找个窗户跳一跳了。
“赶紧的!愣着干嘛,赶紧把林永嘉手机拿过来。来了来了,手机,给你手机。”
林永嘉接过手机,颤抖着双手给穆高格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拍完了,那我进来了。”穆高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林永嘉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他抱膝蹲在地上哭,抽抽噎噎的对穆高格说道:“穆哥,你快过来,我好想你啊。”
穆高格一听就知道是林永嘉又因为太入戏被影响情绪了,他骂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跑进了片场,也不管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把蹲在地上的哭的林永嘉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乖,哥的嘉嘉乖,不哭了不哭了,都是假的。”
“不是,不是假的,是真的,真的安城已经死了。”穆高格真是一点都不会安慰人,他这么一说林永嘉哭的更伤心了。
“好好好,真的。安城已经死了很久了,你就更不用哭了。”
“我,我就要哭,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林永嘉恨恨地捶了一下穆高格的胸口。
“啧,小祖宗,你现在到底在难过什么?”穆高格怎么安慰都不对,搞不清林永嘉在想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就是很难过。”林永嘉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林永嘉不是安城,但是演戏过程中属于安城的情绪还在影响着他。与此同时,现在作为旁观者,安城与张宏观之间的爱情让林永嘉觉得绝望极了。没有任何的误会,两个人明明如此相爱,却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在一起。
“穆哥,我怕。”林永嘉紧紧抱住了穆高格的腰。
“怕什么?”穆高格亲了亲林永嘉的额头。
“我怕我们即便那么爱对方,也没有办法永远在一起,我好怕。”
“傻子,瞎想什么呢。”穆高格被林永嘉说的心里一酸,因为即便是他也没办法百分之一百确定的说,两个人可以毫无波折的白头到老,命运这种事情最无常了。
“林永嘉你还记得吗?”穆高格凑在林永嘉的耳朵旁边小声说道。
“你说这是个小说的世界,那么段凛和许清如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嗯。”林永嘉在穆高格怀里点点头,这都是默认的。
“那我们和他们一样相爱,或者比他们更相爱,就能确保我们也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可是……”林永嘉总觉得这个理论哪里有问题,却又说出不出来。
“没有可是,这里又不是现实的世界,哪有这么多意外。”为了安慰林永嘉,穆高格甘愿承认这不是个真实的世界。
“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林永嘉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被安慰到了,内心最惶恐的地方被穆高格的理由填补了,不再向外源源不断得散发着分离的恐惧。
“别哭了,那么多人看着呢。”穆高格摸了摸林永嘉的头发。
“丢死人了,我们赶紧换衣服走人!”林永嘉红着脸从穆高格的怀里出来,拉着他的手快步离开,惹得导演不得不在后面追着他们跑:“林永嘉,红包,演死人的去晦红包啊!”
“穆哥,刚才一直在弹钢琴,我手指可酸了,要捏要亲要按摩。”林永嘉换完衣服和穆高格黏黏糊糊地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早就在旁边等着他们的张安泰。
“张总,好巧。”穆高格拉着瞬间正经起来的林永嘉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
“不巧,我在等林永嘉,请问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张安泰对林永嘉做了个请的姿势。
林永嘉和穆高格交换了一下眼神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私事。”张安泰看了穆高格一眼,怕他误会补充道:“就想和你交流一下关于安叔的事情。”
“好。”林永嘉让穆高格先去车上等他,和张安泰慢慢边走边聊。
片场外面是一片郊区,秋天的郊区远处的山还是带着绿色的,路边的草丛却已经有些衰败了,迎面吹来的冷风让林永嘉精神了不少,因为刚才哭过了的缘故风吹在脸上让人觉得脸有些干巴巴的,林永嘉忍不住想到:被风这么吹,皮肤会不会变糙。
“他们都说你很入戏,把安城演活了。”张安泰夸奖了林永嘉一句,听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想问问你,你觉得安城最后死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张安泰看着远方的路口,依稀可以看见穆高格停车等在那里的身影。
“我演的安城,最后其实……他介于清醒和不清醒之间。他听到了琴声恍惚间看见了张宏观,他知道那是假的,但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最后与其说是神志不清的跳了下去,不如说是一种解脱。”林永嘉缓缓地说着自己演戏时候体会到的心情,看着张安泰的表情,他莫名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残忍,又连忙补充道。
“当然,这只是我的理解,真正的安城可能并不是这么想的。”
“解脱吗?你说他恨吗?”张安泰低声说道,林永嘉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怎么了吗?”林永嘉总觉得张安泰今天出现在片场像是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
张安泰看了一眼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林永嘉,笑了笑:“没什么。林永嘉,我儿子也喜欢男人,还挺优秀的,你要是和穆高格分手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下。”
林永嘉快速摇摇脑袋:“不用了不用了,我和穆哥不会分开的。”
张安泰看着他快速拒绝的样子,笑了出来,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林永嘉,保持住。无论之后别人和你说什么,都不要信。相爱的两个人谁也不是谁的累赘,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好的状态。”
林永嘉被张安泰一番话弄得云里雾里的,什么都不要信是什么意思,张安泰的儿子其实不是gay?
林永嘉总觉得张安泰话里有话,联想到张家的父子关系,他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穆总,等你很久了,你快过去吧。我再随便逛逛。”张安泰冲穆高格点头致意,一个人转身离开了。
林永嘉不知道这荒郊野外的地方有什么好逛的,他坐在车上,看着后视镜中张安泰站在原地,弯着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看着远方的山。
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的张安泰,带着属于年近五十男人的特有的沧桑,林永嘉也说不清看起来如此痛苦的张安泰到底是可恨还是可怜。
“你看什么呢?”穆高格问道。
“大概在看……现实版的虐文。”
第四十二章
林永嘉杀青之后也没歇下来,开始每天跑工厂监督产品的生产了。他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和穆高格感叹:“还好现在是冬天了,不然每天这样跑出去,我恐怕要被晒黑了。”
穆高格低着头帮他带上了口罩,遮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京城的空气质量不是特别好,他怕林永嘉每天叨叨叨讲个不停比别人多吸进了一些污染物。
“好了,出门吧。”穆高格轻轻揪了一下口罩上的橡皮筋带子,弹了一下林永嘉的耳朵,穆高格出门没有戴口罩的习惯,他嫌麻烦。
“我不出门了,我被你橡皮筋弹伤了,身受重伤,不想出门了。”林永嘉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带着口罩闷声闷气的说道。
“行啊,那就别出门了,大冷天你也别往外面跑了。我上班去了啊。”穆高格看着林永嘉耍无赖的样子觉得好笑,自己刚才的力道恐怕连一只蚂蚁都弄不死,小作精就是借机找茬。
借机找茬的林永嘉挂在穆高格的身上凄凄惨惨地开始假哭:“现在的有钱人真是过分极了,伤人不说居然还逃逸,留下受害人在原地束手无策。”
穆高格看着林永嘉戏精上身的样子,觉得无奈极了,一把拉下了他的口罩,亲了一口他的嘴,然后又把口罩给他拉了上去:“这个赔偿够了吗?”
整张脸被口罩遮住了一半的林永嘉显得眼睛特别亮,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仰起了的头:“不够,我觉得还可以再来一下。再来一个精神损失费吧。”
穆高格没有再顺着他,而是亲了一口林永嘉刚刚被自己的弹的耳朵,从衣帽架上拿了一顶帽子给他罩得严严实实的,把用来找茬的耳朵也包起来了:“别作妖了,要迟到了。赶紧出门,晚上再亲。”
林永嘉照了照镜子,摘下了帽子对穆高格抱怨道:“这种卡其色的衣服怎么能配这种红色的帽子,穆哥你真是一点审美都没有。”
穆高格好气又好笑地拉着新换了一顶帽子又鼓捣了半天的林永嘉出门:“是,我最没有审美了,不然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小作精。”
林永嘉这两天总是跑工厂是因为第一批产品就快做出来了。产品从原料到包装都是林永嘉在拍戏的时候百忙之中挑选出来了的,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遗憾,他本来想着飞遍世界各地亲自去品尝那里最有名的葡萄然后挑选出一种口感最好的葡萄来做果汁,但是如今只能在家里吃冷链物流寄过来的全球的葡萄。
是的,葡萄果汁。
林永嘉本来想要做葡萄酒的的,但是鉴于他是一个急性子,葡萄酒的酿造在冬天最起码也要一个季度,所以他决定进军健康零食的行业,让自己减肥的时候也有能放心大胆地吃的零食。
林永嘉站在透明的玻璃视窗外看着里面的工业流水线,葡萄被倒进了一个大型的清洗去梗机器里面,然后一颗颗排着队从输送管道中出来由两边的工人对葡萄进行挑选,将腐烂或是过小的葡萄挑拣出来。
然后这些被筛选出来的葡萄就进入了刀切的环节,一颗颗葡萄完整的进去,被分成两半的出来,每一刀都很整齐,看得林永嘉这个强迫症舒服极了。
然后这一群远道而来的葡萄经历去籽、消毒、榨汁、调味等等过程之后,就会被装进林永嘉精心挑选的果汁瓶子里打包成箱。
从工厂出来的林永嘉手上拿着两瓶果汁。果汁的包装瓶是玻璃材质的,淡紫色的玻璃瓶上面有着繁复的葡萄藤花纹,瓶身的中间包裹着一颗深紫色宝石,上窄下宽,像是仙女的香水瓶,让人觉得倒出来的液体或许不是果汁而是琼浆玉露。
底部有一个印章图案,从瓶身透过半透明的葡萄果汁就可以看到那个logo,是两个隽秀的汉字“永慕”。
晚上穆高格回家的时候,林永嘉开心的跑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穆哥,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