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都是我的储备粮(358)
埃尔把苏棠抱回了卧室,盖好被子,这才叫了仆人准备药,自己则去换了一身衣服。
中药还未准备好,埃尔就又先去了少爷的卧室,手里还端着一盆凉水和干净的毛巾,打算给苏棠降温。
苏棠这会躺在床上,又冷又热,一直在冒汗。
埃尔走上前,很熟练地沾湿毛巾,叠好放在苏棠的额头。
从他这个角度俯视而下,能把苏棠整个模样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双颊酡红,半眯着眼,迷离失焦,红唇微微张开,吐着滚烫的气息,胸膛急促起伏,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沾湿,显得脆弱极了。
埃尔心疼,同时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胸腔里的心脏正疯狂地跳动着。
没过多久,就有敲门声响起,是仆人来送药了。
埃尔猛地起身,连忙大步走向门口,一打开,就看到克丽丝秀美的脸蛋,蹙着细眉,真诚担心问:“少爷怎么样了?”
“没事,你快去做你的事。”埃尔冷着脸,接过托盘,就赶人走,下意识地不想别人看到苏棠这副脆弱的模样。
克丽丝忍不住探头,想朝卧室里面看,但埃尔高大的身形挡得严严实实,眼神更像是冰锥,简直要杀人。克丽丝什么都看不到,抖了一下,只好怂巴巴地离开了。
埃尔把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把苏棠轻轻地扶了起来,亲自哄着喂他喝。
苏棠当然不喜欢喝中药,但现在生病浑身不舒服,一心想早点好起来。而且如果病情严重的话,肯定又会被放血治疗,这个时代和他以前所知道的西方某个时代发展水平相似的话,这时麻醉药可能都才刚出现,还没普及,病人被做手术时全程清醒,医生得拼手速,对双方都是不小的折磨。
苏棠浑身软绵绵的,像是化成了一团软糖,靠在床头,垂着眼睫,完全没有了平时表现出来的傲矜,因为发热,烧得眼尾泛红,令人怜惜。
埃尔担心他拿不稳药烫到,体贴地搅拌药,试探瓷碗的外壁,确定温度合适了,才把碗递到苏棠的唇边,慢慢地喂他喝。
药很苦,但苏棠没有抱怨,拧着眉,就努力地往下吞咽,那倔强的模样,让埃尔更心疼了。
直到喝完最后一口,苏棠被那苦臭的药味刺激得有些反胃,干呕着咳了两声,埃尔连忙拿着手帕帮他擦拭嘴角流下的药汁,又喂了一颗糖果到苏棠嘴里,照顾极其细致。
苏棠吃着糖,把嘴巴里的苦味压下去了,这才又躺了下来。
因为生病,他浑身疲惫,眼睛都像是黏在了一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过去,身上发热,又盖着被子,他有些受不了,下意识想踢开被子,但被按住了,怎么动都还是在被子团里,最后闷出了一身的汗,黏腻腻的,就不舒服地哼唧了两声。
没过一会,就隐约感觉到有一双大手,解开他的睡衣,用毛巾帮他一点点地擦拭身体,又给他穿上了另一套干净的睡衣,顿时舒服了不少。中途,苏棠眼睫颤着,想要睁开眼睛,但他太累了,很快就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过去。
后来,他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
苏棠慢慢地睁开眼,就看到了埃尔放大的俊脸。他刚醒,反应有些迟钝,都没有意识到这距离近得有些过分。
埃尔自然后退,站在床侧,恭敬地说:“少爷,我正想叫醒您,您肯定饿了,吃点东西吧。”
苏棠闻言,确实觉得肚子空空的,就点了点头。
埃尔很自然就端起了碗,手里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递到苏棠唇边。因为他的动作太过自然,苏棠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吃了好几口了,才忽然想起来,他这么配合被喂,是不是OOC了?但再一想,他现在身体那么弱,端碗也没力气,而且埃尔那么熟练的样子,说不定以前就是这么伺候达伊的。
想到这,苏棠抿了抿唇,有点不高兴,鼓着包子脸,一口一口地吃。
埃尔注意到,还以为他是不舒服闹脾气,又心疼又无奈,还想伸手轻轻戳一下他的脸。
可惜,他不能这么做。
等终于喂完之后,埃尔又伸手探了探体温,说:“还有些热,但应该明天就会退了,少爷不用担心,好好休息。”
埃尔说完,就准备收拾餐具拿下楼,心里想着今晚还是守着少爷比较好,以免再烧起来却不知道。
苏棠看他说完那话,就站起来收拾东西,还以为他走了就不回来了,心里一紧,下意识就伸手揪住了埃尔的衣摆。
埃尔感觉到,就回头看了过去。
但苏棠刚抓住,就想到自己这样依赖又有点撒娇的样子似乎不太符合人设,只好抿着唇,不情愿地把手又缩回到被子里,闭上眼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埃尔可是清晰地感觉到了刚才的力道,低头一看,就是少爷飞快收手的样子,别扭又傲娇,像是想要人陪却不好意思说出来一般,可爱极了。
埃尔勾了勾唇角,眼神变得很是柔软,把手伸进了被子里,握住苏棠的手,说:“少爷是想我留下吗?”
苏棠不说话,仿佛没听到。
埃尔含着笑意说:“看来是了。”
苏棠立刻睁开眼睛,瞪过去,哑声反驳:“不是!”
埃尔失笑:“那是我想留下来陪少爷,可以吗?”
苏棠眼底微亮,唇角也悄悄翘起,又连忙压了下去,低低地哼了一声,像是很勉强配合自家管家似的,冷淡说:“随你。”
埃尔就这么留了下来,没有回自己的仆人房间睡,而是搬了个椅子,坐在床侧,看着苏棠。
可能是睡过一段时间,苏棠没有立刻睡着,闭上眼睛之后没多久,就又睁开了,看着坐在椅子上趴在床沿的埃尔。
埃尔有些疑惑:“少爷是有什么需要的吗?要上厕所?”
苏棠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就点了点头。但他实际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埃尔陪着他一起去了厕所又回来,苏棠再躺回床上,有些纠结地看了埃尔一眼,终于低声说:“这样趴着睡不舒服,你要不要到床上睡?”
这床很大,就算睡在一起,中间也可以容得下两三个人,完全不会碰到对方。
埃尔一愣,随即眼底染上笑意,不是礼貌的浅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因为他知道苏棠会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在少爷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埃尔笑着说:“谢谢少爷那么关心我,但我坐在这里能更好注意到您的情况,如果我实在很累的话,会小睡一下的。”
苏棠也看得出他的传统坚持,很重规矩,只好抿了抿唇,闭上眼睛。
半夜,苏棠的发热果然又反复了一次,埃尔帮他擦拭身体,用湿毛巾敷额头,这样第二天才慢慢地降下温来。
下午的时候,苏棠已经彻底退烧,脸上也多了些精神,嘴唇有些血色,可以下床了,只是身体还是有些发软无力,时不时咳嗽。
这个样子,当然是不可能出门了,苏棠的洗漱都是埃尔帮忙的,也没有换衣服,埃尔让仆人把晚餐放在托盘里,端到房间。
苏棠一整天都没离开房间,又睡了一夜,身体更好些了,才换了一身舒适些的花呢西装,坐在藏书室里,看些闲书放松。
他养的柯基犬可以在城堡里随意走动,而且它有些黏主人,又跑来藏书室,在苏棠腿边趴了下来。
苏棠就蹲下来,抱着狗狗rua毛毛,让小柯基开心得嗷嗷叫,凑上前就想舔主人的脸。
偏偏这时,一只手按住了它的脑瓜,让它没办法向前。
是埃尔来了书房,手里还拿着东西,微笑着说:“少爷,有您的信。”
苏棠就站起来,想接过信看,但没想到蹲太久了,猛地一起来,眼前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埃尔眼疾手快,轻轻搂住了苏棠的腰,把人扶住。
苏棠扶着他的手臂,缓了好一会,那头晕的感觉才慢慢好转。
小柯基完全被无视了,趴在地上仰头看着几乎拥在一起的两人,不甘寂寞地嗷嗷两声,围着他们打转。
苏棠能站稳了,就松开埃尔的手,浅色的唇微抿,拿过了信,走到守护神狮鹫装饰的桌椅前,坐了下来,拿起拆信刀,将信封拆开,拿出信展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