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离个婚(75)
“去啊,”叶绯轻笑,好心提醒他,“记得先凑够律师费。”
叶家那点家底早就被掏空了,连房子都抵押了出去,叶耀还真不一定请得起律师。
叶绯饶有兴致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他真想看看叶耀知道自己以后连住的地方都没了,会是什么表情。
叶耀瞳孔放大,额角隐隐有汗渗出,这是毒瘾犯了的先兆。
他暴躁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放狠话:“叶绯,不是你的东西不要肖想。识相点就退出鼎源,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绯摊手,全当他放了个屁:“来,我等着。”
别说有遗嘱在,就是没有遗嘱,他也有一百种办法把鼎源攥在掌心,这傻逼玩意哪来那么大自信。
如今叶家最值钱的就是鼎源了,叶耀当然不肯放弃。跟汪玲玲一起,整日为争遗产奔波,连叶父的骨灰都没去领。
死刑犯的骨灰是有保存期限的,家属超过期限不来,有关部门便会自行处理。
于是,张狂半生、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叶父,死后骨灰都没人收捡。最后被当做垃圾,随意扫进了专门的垃圾桶里。
叶耀对叶绯的诉讼毫无悬念的败了。无论目的是什么,那封遗嘱确实是叶父亲手所写。鼎源归叶绯所有,叶耀一分没捞着。
叶耀还没等从这个打击中反应过来,就接到了银行的催款电话。叶耀和汪玲玲这才知道,原来连家里仅剩的房产都不属于他们了。
还钱?他们哪里来的钱?
汪玲玲嫁给叶父以后,一直在家里做全职太太,从未赚过一分钱。叶耀就更别提了,唯一的职业经历就是鼎源那几个投资失败的项目。
银行是按规矩办事的,见他们还不上贷款,立刻向法院申请了冻结房产。叶耀和汪玲玲一开始还抵死不搬家,然而小胳膊拗不过大腿,最终还是被强制请了出去。
盛夏的中午,连空气都是滚烫的。汪玲玲和叶耀失了魂一样站在小区门口,没有钱、没有住的地方,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
叶绯没再关注他们的事情,他带着晏枭去了一趟他妈的墓地,将叶父的判决书烧给了她。
芝麻黑的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昳丽又漂亮。叶绯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轻轻笑了一下:“下辈子可别那么傻了。”
微风吹起,好似女人的手,温柔地拂过他的发,打着旋儿离开了。
叶绯闭上眼睛,掩住了发红的眼眶。又在墓前站了一会儿,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跟晏枭一起出了墓园。
回家的路上,叶绯一直没说话。晏枭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好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晏哥,”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叶绯忽然开口说,“我想把鼎源卖了。”
这个公司承载了他两辈子的噩梦,每次看到“鼎源”这两个字,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都会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晏枭揽住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说:“好。”
只要叶绯开心,怎样都行。
叶绯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说到做到。不出一个月,便跟宝丰传媒谈好了收购计划。他没有狮子大张口,宝丰传媒那边有意卖晏枭面子,也没有使劲压价,双方皆大欢喜。
卖鼎源的收入叶绯一分没要,全部捐了出去。
这钱他不想要,存在账户里也只是多了一点数字而已。但放到别的地方,却可能是希望与未来。
做完这一切,叶绯只觉得浑身轻松。他结束跟基金会负责人的通话,扔掉手机,起身去了书房。
晏枭正坐在电脑前给下属发邮件,他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哪怕坐着腰背也挺得笔直,眉骨和鼻梁很高,侧面轮廓立体又完美。
“还没弄完啊?”叶绯勾住他的脖子,说话间,柔软的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耳廓,“你最近好忙。”
淡淡的沐浴乳香瞬间充斥在鼻端,晏枭转眸,正对上了叶绯那双漂亮糜丽的眼睛。
因为刚洗过澡,眼尾泛着一点湿润的红,像极了被他欺负狠了时的模样。
软声哀求不成就会闹脾气,对他骂骂咧咧,又踢又咬。却反被弄得更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力地攀着他,发出-猫-叫一样的声音。
晏枭的喉结微微滚动,说:“不忙。”快速打下最后一个字,破天荒没有检查,直接将邮件发出去,起身按住了叶绯的后腰。
叶绯歪头靠着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吹气,轻声说:“今天可以不-带-套。”
晏枭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他,眼神又深又暗。
正当叶绯以为火候不够,想要再撩拨几句时,身体骤然腾空而起。
晏枭几乎从不离手的电脑被毫不留情地拂到一边,各式各样文件撒了一地。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落地窗,将风雨月光全部隔绝在了外面。
宽敞整洁的书房中,两人肌-肤-相-贴,密不可分,连呼吸都是彼此交融的。
叶绯抬起头,在晏枭唇角亲了亲。
光与亮在他头顶交织,穿过晏枭的肩膀,笼罩在两人身上,像是一条温柔又璀璨的银河。
上一世太短,短到叶绯甚至没有听到晏枭的告白。好在这一生很长,足够他们尽情的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