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修仙记(15)
可惜不知是他给人的感觉太过规矩还是甚,凌启玉竟也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反倒是更严肃认真的点头。
在心中默默叹息着自己年事已高,道君便翻手取出一玉牌,挥袖使其变小,暂与那铃铛挂在一齐,同时继续说道:“暂且先如此,待澜江出关后,再随你去门中交代。我便先离去了,你若要寻我,便到天绝阁中饮茶静坐片刻即可。”
闻言,凌启玉也想起身送道君离去。
但身体没能及时收到他的指令,待道君都走到了门口处,他才开口说道:“多谢道君。”
“还唤我道君?应叫师叔。”破云道君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起身正欲走向他的凌启玉,继续说道:“留步罢,早些用餐吧。”
那空肚子的叫声可清脆的很,虽小,但到了他这个境界,怎又会察觉不了。
再多说几句,恐是徒儿出关都得埋怨起他。
这次打趣凌启玉也感受到了,毕竟道君话音才刚落下,他那腹中便开始鸣叫了起来。
羞得他都不好意思再跟道君对视。
还没等他缓解这小小的尴尬,回过神时,道君的身影早早便消失,而院门也不知何时关合上。
得了破云道君的指点,而后几日凌启玉都随着仙鹤其去那无绝峰顶看那日出日落。
天还未亮便随着仙鹤出门,待日头烈了,方才回家中用餐。而天色渐暗时,仙鹤便又准时来到他院中,身形画大,带着他到那偶有白雪的峰顶,看那日落西山,等那黑夜星辰铺满天空,再返回家中。
平时亦没有忘记修行,吞噬光团的小游戏也让他挺上头。
再说起那无绝峰顶,也是稀奇,一日两去,竟能看到夏与冬。再多去几日,春夏秋冬皆看了个遍。更奇的是,凌启玉也未觉得太冷与太热。
日子便这般慢慢过去数十日。
院中的来往的仙鹤越来越多,时而还掺有其他颜色的不知名漂亮鸟类,乍一眼看去还挺热闹的。
它们亦不吵闹,只是静静梳理羽毛,陪着凌启玉静坐修行。
凌启玉本就是个反应迟钝的痴儿,在前面的十几年中,都已经习惯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即便如此,他也开始挂念起李澜江,偶尔念得紧了,还会掰着手指数着流逝的日子。
这日,夕阳西下,凌启玉早早就随着仙鹤到达了铺满厚雪的无绝峰顶。
接着便开始寻了个老地方站着,盯着那落日,发呆。
没错就是发呆。
说实话,凌启玉看了这么久的太阳与月亮,感想当然是有的,也很丰富。
比如思考着修真界是不是圆的,又比如一直往上飞是不是宇宙,不然为什么还会有太阳跟月亮……
这样科学又严谨的想法当然与他的阴阳之道没有什么关系。
只能抛去这一切‘奇怪’的念头,好好的发呆,再重新思考一下日月阴阳。
就在凌启玉漫长的发呆途中,突然身前多了个人影,对方很是关切的开口询问道:“师弟你在此作甚?”
也没等回答,那人又继续说道:“可是遭这鹤儿坑骗?”
凌启玉终于将视线放在了眼前那瞧着颇为英俊正气的道人身上。
正思考着自己不就是发个呆看看落日吗?怎么就糟了坑骗。
待他回过神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被道人拎着后领带上了…一个巨大的飞行扇子上。而正前方,就是鸣叫不停的拦路仙鹤。
“你这鹤儿,将人坑骗至此地还有理了?我必将你之事告去灵兽苑!”道人很是严肃认真的说着,且说完后,便使着扇子,眨眼越过了仙鹤,瞬间消失在天际,连行踪都难寻。
停留在原地的仙鹤无法,知晓对方身份的它只能仰天长啸,随即迅速朝着无绝阁飞去。
而凌启玉已经呆滞了。
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就被带走?这是哪里?这个人要带他去哪里?
“师弟莫怕,鹤儿欺你将你落在无绝峰顶之事我必会查明。”
秦飒白笑着开口,同时在脑海中回忆起对方的名号。
然而怎么都没能找到有关对方半丝记忆。身为道一宗大师兄,门中不可能有他不认识的弟子,而他无法观其修为应当是身上带有大能之物,必是外门新来那批世家弟子。但弟子中自世家而来之人他也不应当不认识,何况对方容貌出色至极便是修真界亦少有,过目必不能忘。
莫不是哪位师叔带回的?
思及此,便直接开口说道:“观你面生,应是外门弟子罢?我这便带你回外门。我名唤秦飒白,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
秦飒白:我身为道一宗大师兄,不可能存在我不认识的弟子!肯定是新来的外门弟子,我带你回外门吧!
凌启玉:??这人怎么憨憨的?
李澜江:这个大师兄看起来业务能力很差的样子。
叼着草帽的作者君:秦飒白,就是很傻白甜的意思罢?
第14章
凌启玉无法应答,只能无辜的睁着眼,盯向这位自说自话且热情称呼他为师弟的道人。
他是真的很好奇对方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是对着夕阳发个呆,又正巧身前站了个仙鹤,怎么突然就说是被仙鹤坑骗了?难道曾经仙鹤还干过这样的事情?但现在,仙鹤只是陪着他看了会儿落日,怎么说都是好无辜一鹤。
重点是,要带他去那‘外门’又是什么地方,现在都飞了好半晌了,到时候可还怎么回来?靠自己那迟钝的反应去问路再穿山又过水?
见眼前少年并不回答,秦飒白还以为对方怕生又或是不认得自己,笑了笑后,刚想开口询问,就发现已经到了外门。
而这时,他正巧收到了师尊的传信,便没再继续耽搁下去,使着飞扇,直接带着身旁的师弟落入管事堂中。
他亦有自己的考量,既是面生之人,出现在那道君居住的天绝峰,若不是意外其中必有不妥,近期可未曾听闻有外人到访门中。且先将人带到外门,如未记错今日外门管事轮值者为陈然师弟,师弟心情正直且修为与他所差无几,真有不对定可察觉。若无不适,那便是他多心。
到了堂中,秦飒白先是唤了声外门管事堂中值守的师弟,接着便看向身旁容貌绝佳的少年,开口说道:“我还有事,且先行离去了,你且与陈师弟好好说明便是。”
许是真的赶时间,说完这话后秦飒白的身影边消失在了管事堂里。
只剩下依旧茫然的凌启玉与那位管事陈师兄。
管事师兄放下手中的白玉狼毫,定眼朝着大师兄口中的师弟看去,视线触及对方那容颜时,稍有恍神,但更多的确是疑惑。
这是那位师弟?他可不曾见过啊!
便是外门新来的弟子中,亦没有这号人物,就这般容貌他定是不会忘记。
莫不是哪位师叔托大师兄带来的世家弟子?不骄不躁,恐也唯有修真界那些世家弟子方能养出,更何况他竟看不穿对方修为。
不管如何,既然大师兄将人送来,先暂且收下,待明日师兄有空,再询问清楚。而现下正巧那天字院还剩个房,便先带对方过去住着罢。
想到这,管事师兄站起身来朝着堂中的少年走去,反手幻化出外门记事玉简,板着脸很是严肃的开口说道:“师弟唤作何名?出身于何处?”
凌启玉抿着嘴,脸上的没有多少表情,看起来很是冷漠。
此时的他后知后觉的开始有些慌乱,情绪的起伏让他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同时,脑海中也忍不住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思考着原来混入外门是件这么简单的事情……
也许只有胡思乱起才能稍微他抑制内心那止不住的丝丝彷徨无助。
沉默就这么蔓延在了管事堂中。
今日堂中也只有陈然一人,他本就少言,且不善沟通,师父方才命他领下外门管事之务。好在管事亦是领了任务的师兄弟间轮值,不然他也怕是无法独自将事务都处理好。而经过这么多年的处理,他也渐渐学会了许多,心境亦开阔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