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对象都是深井冰(77)
男人紧皱着眉头半晌,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离开的男人并没有看见,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淡与释然。
玉芙重新靠坐回床头,冷情的目光环视了这古色古香的厢房一圈。
这里是武林盟囚她的地方,每日在她的吃食中下软骨散,让她不能做出剧烈的动作,甚至是在屋子里走上一圈都费劲。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过了,不曾想几日前,伺候她的侍女在外头与别人嚼舌根,说外界传言毒医谷已经荒芜,这个世界上许是根本没有毒医谷弟子了。
那侍女还小声的说,她伺候的也许是个冒牌货。
死守毒医谷的玉芙一瞬间有些愤怒,刚想要反驳,可是脑海里却灵光一闪。
这莫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她一直知晓礼无玄在尝试救她,但守卫重重,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若是自己在武林盟内打消长老们的一些念头,里应外合岂不是再简单不过了!
果不其然,谣言似乎让这些长老们慌了神,这不,今日便有人来质问自己了。
午时刚过,又有武林盟的人来询问她关于用毒之事。玉芙将毒药说成是托人买来的,又把她和礼无玄的经历相交融,道出了一段没有破绽的‘倾世虐恋’。
“实不相瞒,我知道礼无玄一直在救我,他本是武林盟的人,他也曾为武林盟卖过命。”玉芙说的诚恳,“他只不过气他被自己人摆了一道,你们想想,他可曾伤过武林盟的人?”
一番话令长老们动容,玉芙放下的心,在三日后见到从正门进来的礼无玄时,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武林盟的长老们为自己‘抓错人’而道歉,礼无玄虽然不想接受,但碍于还在他们的地盘,便冷哼着应下了。
“阿芙,他们可有加害于你?”
“不曾。”玉芙笑的温雅:“除了吃了几日软骨散。”
“……怪我。”礼无玄自责的捶了捶胸口:“就算是将溪迟带出来,我也无法救你。”
“你带了溪迟出来?”玉芙惊讶的叫到,随后声音放低:“谷内可还有人?”
“应当是有的。”礼无玄想到那个青涩的少年:“溪迟似是收了个徒儿,此刻就在谷中。”
玉芙松了口气,相扶走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迟儿在何处?”
问到这里,礼无玄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神色。
“之前他本与我说好在客栈汇合,可是流言四起之时,他突然说有事要做,便先行离去了。”
“……流言四起之时?”玉芙喃喃道,忽然,脸色一白:“糟了。”
“怎么?”
玉芙疾步走了一段路程后,忽然停了下来。
礼无玄追上来,他听见玉芙的一声苦笑。
“罢了罢了,我若已出谷,这师门之事,便不由我来管了。”
礼无玄虽茫然,可他却喜欢阿芙将自己的事抛开,将以后的生活全部交与自己。
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是布衣田家生活,也美哉、美哉。
第114章 攻略目标是冰山攻(完)
啃了两根鸡腿的单辙坐在饭馆内,听着隔壁几个大汉说武林盟‘请’错人,并已经放人家离开了之后,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情,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浅淡的弧度。
他应当是帮了溪迟一个大忙吧。
“确是帮了我的忙,可你却违背师门规矩。”
一道冷淡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单辙一惊,连忙抬起头,就见那白衣俊美男子冷冷的看着自己,包袱也放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这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私自出谷,违背师门规矩,你可做好受罚的准备了?”
男人不近人情的声音让单辙如同落入了冰窖,他还未曾做好准备与他面对面,又上哪去做好准备受罚?而且受罚……受什么罚啊,将功抵过不行吗?他可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虽然只是花点小钱散步一个谣言,但也是从自己腰包里掏出来的钱吧。
单辙自动忽略了自己是从毒医谷内拿的钱,他咽了咽唾沫,没敢说话。
溪迟坐在他的对面,冷淡的目光扫过他有些泛白的小脸,以及那油腻腻的嘴角和几条没有吃干净的肉丝儿,不知怎么的,竟踌躇着觉得好笑。
轻咳两声,溪迟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对上单辙多山的目光,眉心横起一道沟壑。
“回答我的问话。”
“……我不想待在谷里了。”单辙如实道:“一待就是一辈子,我若是不能那般好运捡到一个掉落悬崖受伤的徒弟,我这辈子都无法看见你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无法忍受的沉默。
溪迟想过单辙用许多理由来搪塞自己,却不曾想,他的理由竟是这般——因为害怕再也看不见自己,所以决定违背师门规矩。
一时间,溪迟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只当溪迟是生气了,单辙垂下头,他本不应该这样可惧,但是对上溪迟冷漠的目光,单辙便不自觉的被吃的死死的。
沉默了一会,单辙主动开口,询问道:“你师父救出来了吗?”
溪迟抬眼,不着痕迹的扫一眼旁边刚才说闲话的那桌大汉们,而后将目光放在单辙窘迫的脸上:“已经安全了。”
单辙知道他听见了那桌人谈话,轻咳了咳,让自己的脸色尽量看起来很平淡,“那就好。”
顿了顿,单辙又道:“你我都出谷了,然后……怎么办?”
不会真的要接受什么惩罚吧……而且他也算立了功的,这样还惩罚,未免不近人情啊……
想到溪迟那张一直冷淡的俊脸,单辙的心悬了起来,毕竟不近人情就是溪迟的代言词啊。
溪迟看着单辙那小心翼翼的脸,良久,轻声开口:“随我离开。”
“去哪?”
“另外一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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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迟所说的世外桃源,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山林湖畔边。
那里有一处被荒废的竹屋,溪迟带着单辙过去,便先将那竹屋彻彻底底收拾个干净。
“我俩就这样离开毒医谷,真的好吗?”单辙不确定地询问道:“那里还有好些没处理的药材。”
“我已飞鸽传书,让礼无玄带着师傅回去。”溪迟冷声道:“毒医谷早已不复存在,那里也不再有规矩。谁去那里都没有差别。”
单辙:“……”不会是因为自己的谣言吧?
想到这里,单辙连忙摆手以示清白:“我让他们传那些谣言并非是为了毁掉毒医谷才那样说的,只是想着这样的话,会不会让你们的营救更加简单一些……”说完,单辙点点头:“天神的头脑你是没有办法理解的,但你要相信,我没有诋毁毒医谷的意思。”
溪迟将木架架起,一片白色的衣袖蹭上一片灰黑:“不曾说你诋毁毒医谷。”
“……那也不至于让毒医谷‘不复存在’啊。”
“只是觉得你说的甚有道理。”溪迟道:“确实如此,毒医谷已经不需要被世间之人如此窥觊了,那不过是一处普通的谷屿罢了。”
单辙沉默了一会,心中稍有释然,就当做溪迟是安慰自己的好了。
“之后我们要一直生活在这里了,是吗?”顿了顿,单辙将期待和欣喜压下,故作冷静的问道:“我说的我们,是只有我们两人。”
溪迟猛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单辙半晌,而后迈开步伐,走了过来。
“那日我说的话,依然算数。”
男人的气息喷洒而来,单辙还未回神,唇上便被堵上一片冰凉柔软的触感。
一直被理智与冷然冰封的心此刻在唇齿纠缠之处彻底化为飞旋在天空中的尘埃,那般微不足道。
承诺宛如一颗被种下希望的种子,在日渐的风吹日晒中,逐渐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