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反派的白月光(251)

　　我要是嫌弃你，就不会再重来这些世界了。
　　俞木就这样在青竹居住下了。
　　和夜九澜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日子后，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假人。
　　他让夜九澜带他去看，对方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就像生怕他要强制将那个冒牌货销毁一样。
　　俞木有点吃味儿，“真人都站在你面前了，你还留着那个假的做什么？”
　　“因为……”
　　夜九澜笑容难得有些腼腆，“那个师尊也很好看，我舍不得毁了他……”
　　“……”
　　俞木无语。
　　他觉得现在夜九澜这副德行像极了那些舍不得丢掉高级手办的宅男。
　　再三确认俞木不会要求他毁了那个假人，夜九澜这才带对方来到了假人所在的房间。
　　结界消散，俞木来到床边，视线在身着白衣的无妄仙尊身上走过一圈，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就像是在照镜子，不仅是容貌，这个假人给他的感觉简直就是另一个他。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去触碰到了对方的脸。
　　在皮肤相接的那一瞬间，俞木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狠狠地拉扯了一下。
　　接着意识里突然响起了他自己的声音。
　　格外理智，也格外冷漠。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你觉得自己现在是身处在现实吗？
　　——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戚远是否真的醒不过来吗？
　　——你真的认为他值得你这样努力去拯救吗？
　　——俞木，醒醒吧，别再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了……
　　你该做回自己了。


第245章 黑化妖主徒弟　重启10
　　“师尊？”
　　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夜九澜的声音将俞木的思绪拉回来。
　　“我叫了你好几次了，怎么了？不舒服吗？”夜九澜见俞木额头都渗出了冷汗，赶忙伸手想帮他擦，却不想被俞木偏头躲开了。
　　夜九澜的手僵在半空，气氛凝滞。
　　尴尬的沉默后，俞木抽回自己的手，摇头，“没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不再理会夜九澜，独留对方站在原地，眉头拧紧，眸中划过不解。
　　俞木回到房间，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没喝，只出神地望着淡绿色的茶水，默不作声。
　　【宿主，你怎么了？】
　　系统觉出他的不对劲儿，赶紧出声询问。
　　听到系统熟悉的声音，俞木突然就有些恼怒。
　　他直接喊了系统的名字，几乎是质问道：岚生，真的是因为戚远醒不过来，你才来找我的吗？
　　在脑域世界待的时间太长了，俞木的疲惫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脑域世界的时候，并不是如今的性格。
　　那个声音说的对，他早就变得不像自己了。他被反派们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而在背后操控这种变化的就是戚远。
　　五个世界下来，回到现实世界，岚生来找他，让他看到在病床上躺着的戚远，让他对这个男人的埋怨都消散了大半，只想着赶紧拯救对方，不让对方失去生命。
　　可那真的是真实的吗？
　　戚远太聪明了。
　　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和各种计策让他心软，让他心疼。
　　俞木不敢想，如果重启这些世界也是戚远计划里的一环，而自己之于他就只是听凭摆布的棋子，那么他该怎么办？
　　他为戚远改变了太多。
　　他甚至再也没有设想过没有戚远的世界他要怎么活下去。
　　他勾画的未来永远有一个戚远，可是如果自己对戚远的感情都是因为对方的算计而产生的，那么这种感情还是真实的吗？
　　就像一直绷紧的弦被剪刀毫不留情地剪断，俞木突然就有些泄气和迷茫了。
　　【宿主，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系统有些不解，他想起俞木刚才和假人接触时，他的意识好像被屏蔽过一段时间，难道问题出在那个假人身上？
　　俞木用了开玩笑的语气，可握着茶杯的手指却不自觉收紧了：我只是想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合起伙来骗我了。
　　系统愣了下，马上明白了俞木的意思。
　　他赶忙否认，认真解释道，【宿主，那天把你找来，真的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是老大的命令。他的命令是放你离开，是我看不下去才强行拉你过来，有什么错也都是我的错，这次真的没有老大什么事！】
　　俞木敛下眼眸，目光落在左手的戒指上，拇指轻轻摩挲着戒指外壁，良久，才回了系统。
　　“但愿如此。”
　　他的声音过于冷淡，将系统后续的话尽数堵在了喉间。
　　系统只觉得两人之间像是竖起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让他心里有些难受，并且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俞木似乎想要放弃了。
　　这个猜想无疑是恐怖的。
　　因为只要俞木主动提出离开脑域世界，他必然不能违背老大的意愿强留对方，那么两人这一路走来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留给老大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了。
　　再失去一次机会，就只有死路一条。
　　到底是什么让俞木产生了老大在骗他的想法？
　　系统决定仔细查一查。
　　*
　　夜九澜是极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他察觉到俞木不高兴，便收敛了自己总是缠着对方的行为，入睡前向俞木索求了一个晚安吻，便躺在了男人身边，闭上眼睛装睡。
　　等到俞木睡着了，他便起身出门，躺在青竹居的屋顶上，手中把玩着匕首，盯着头顶的月亮发呆。
　　他保持这样的状况已经很多天了。
　　因为俞木说过，不让他伤害自己，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压制自己的冲动，不让情绪失控。
　　几万年来，他一直想要毁了自己，以为毁了自己，师尊就能回来。
　　所以他用了很多血腥的方法来自我折磨。
　　于是身体习惯了疼痛，心理便跟着更加扭曲。
　　匕首闪过银光。
　　手腕被割出深可见骨的伤痕，夜九澜用另只手捏紧伤口，阻止其愈合，痛感让神经绷紧，夜九澜咬紧下唇，脸色苍白的令人心惊，眸中却闪过莫名的快意。
　　破坏再重组，不断让自己崩坏以证明自己生存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他在可悲地享受这种痛感。
　　夜九澜躺倒在屋顶上，转而将匕首钉在掌心，另只手遮住眼睛，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副样子可千万别叫师尊看到才好。
　　“九澜。”
　　听到熟悉的声音，夜九澜心脏惊跳，慌忙拔掉匕首，将受伤的手藏到身后，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后瞪大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见月光下，白衣仙尊站在青石路上，身披月白绣云纹外袍，雪白的内衫盘扣一直扣到脖颈，长发被青玉冠束起，余下的披散在背后，随着夜风微扬，声音平淡地问他，“你在做什么？”
　　夜九澜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屋子里睡着的俞木，如果非要说的话。
　　眼前的男人就是他的内丹融合俞木的灵魂碎片制造出来的假人。
　　可是他为什么醒过来了？
　　而且眸光清澈，谈吐自然，像极了曾经的无妄仙尊。
　　夜九澜跳下屋顶，望着白衣仙尊，那张刻在他记忆中的脸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他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能醒过来？”
　　“难道你不希望我醒来吗？”
　　“不是……”他的反问让夜九澜语塞，思考半天才回答，“因为你是我创造出来的，灵魂也是残缺的，而我的师尊已经从时间乱流里逃出来了，现在就陪在我身边，所以你……你不该醒来。”
　　夜九澜其实是想等过几天就把假人体内的灵魂碎片剥离，归还给俞木，到时候这假人便只是一个摆设，权当是他的藏品了。
　　可如今对方醒来的让他始料未及，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九澜……”白衣仙尊信步走向夜九澜，停在他半步外的位置，神色冷然，他问，“你就这样相信他的话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