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恋人总是在逆袭(上)(48)
“……你要去干什么。”站在塞缪尔身后,白缎语气幽幽。
塞缪尔动作一僵,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种背着恋人做坏事的心虚。站起身,他转向白缎,勾起一抹调侃揶揄的笑容:“怎么,你这是在关心我?”
只可惜,白缎却一点也不吃他这一套嬉皮笑脸,表情一反常态的冷漠:“你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塞缪尔干咳了一声,无奈得摊了摊手:“我的确要去做一件有点危险性的事情,但是别担心,我有分寸的。”他柔和下语气,轻声安抚,“我会平安归来的。”
白缎抿了抿唇,脸色越发难看,但他却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他虽然有几分.身手,但全都是投机取巧的野路子,即使后来跟着安德烈与塞缪尔学了几招,也根本不可能在战场中派上用场。更何况,他们面临的敌人是除了惧怕圣光外再无弱点的魔物,身为凡人、体内没有圣光源的白缎即使勉强跟去也仅仅只能成为塞缪尔的拖累,害得对方的处境更加艰难。
——所以,询问这些根本毫无意义,即使明知道塞缪尔要进行什么危险的举措,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白缎的脸色极其难看,塞缪尔虽然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但怎奈出发在即。
“等我回来。”俯下身,亲了亲白缎的额头,塞缪尔试图让气氛活跃起来,“你还没有真正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从身到心完全属于我,我怎么舍得拿自己去冒险呢?”
白缎没有答话,也第一次没有反驳炸毛。他默默跟着塞缪尔离开营帐,看着他与整装待发的骑士们汇合、翻身上马,待到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然被指甲刺破,血肉淋漓。
尽管理智一直约束着他的感情,不断提醒着他这份感情的莫名其妙,但白缎却仍旧还是无法抵抗塞缪尔恶劣暧昧的撩拨挑逗与温柔体贴的照顾关怀,义无反顾得沉沦了下去。
塞缪尔时刻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尚且还能自欺欺人得口是心非,但当塞缪尔离开他的视线、独自面对危险境遇的时候,白缎却再也没有办法忽视自己真正的心意。
——哪怕这份感情来得突兀而诡异,白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喜欢着塞缪尔,无法离开他、无法面对他有可能遭遇的伤害。
——哪怕明知道塞缪尔绝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冒险、不会打无准备的仗,但白缎仍旧止不住得为他而担忧焦躁、举止失措。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不受理智的控制,哪怕明知道前路荆棘坎坷,也义无反顾。
轻轻呼了口气,白缎终于彻底得放弃了挣扎,一直压在都在心口的重石也在瞬时间灰飞烟灭,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轻松舒畅。
倘若塞缪尔这一次能够平安归来,那么他就坦然承认了吧。哪怕他地位卑下、与圣洁高贵的塞缪尔如乘云行泥、永远只能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哪怕他最终错信了人、成为了别人爱情游戏的牺牲品,那么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Ashley、但求一睡君莫笑、果子蓝 三位小天使扔的地雷=333=
第73章
终于坦然接受了自己对于塞缪尔的感情, 白缎对于他的担忧不由越发深刻。他一点也不希望塞缪尔去冒险, 然而事情却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一日之后, 跟随塞缪尔一同出发的骑士长安德烈传来消息,表示圣子塞缪尔突然莫名失踪,为此, 他们不得不改变原定返回营地的行程, 在圣子失踪的地点附近进行搜查援救, 同时他也将营地中的大部分骑士调走、扩大搜索范围,仅仅留下少数护卫营地。
——毕竟,圣子的失踪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在教廷堕落的如今,只有圣子殿下是圣光复兴唯一的希望。
接到这一消息的时候,白缎也不知自己到底应该感觉到尘埃落定还是愈加忐忑。没有了塞缪尔在身边, 他仿佛是一只主人突然失踪的小动物, 茫然无措又彷徨无依。
——明明, 在黑街中独自长大的他理应是一株顽强坚韧的野草,习惯了风吹雨打与孑然一身。但自从遇到塞缪尔、自从被他移到温室中悉心呵护, 白缎便再也无法离开他的身边,也无法回归独自一人也自在逍遥的日子。
——这,大概就是塞缪尔的目的吧?
白缎心中苦笑, 却依旧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即使塞缪尔的营帐舒适安全、即使他留下了足够白缎享用的山珍海味, 但白缎却依旧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就连与他关系并不算紧密的骑士们也发现了他的异常,经常会抽时间安慰他几句, 与白缎的关系倒是因为同样对塞缪尔担忧挂怀而有了不小的进展。
就这样焦躁不安得度过了十余天的时间,总算传来了“好消息”,骑士长安德烈接到了圣子的传讯,终于赶过去发现了身受重伤的圣子,如今正在返回营地的途中。
接到这个消息后,看守营地的骑士第一时间通知了白缎。当白缎赶到营地入口的时候,恰巧看到塞缪尔被安德烈小心翼翼得搀扶下马背。
十多天不见,塞缪尔看上去苍白憔悴了很多,虽然身上的白色皮甲肮脏不堪、金发也不再耀眼,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圣洁矜贵的气质,那微微侧头看向白缎、露出柔和笑容的模样,仿佛是最为雍容温暖的圣像。
白缎鼻头微微一酸,加快脚步,一头扎进了塞缪尔怀里,却听到对方轻轻闷哼了一声。
顿时想到消息中所说的“圣子殿下身受重伤”,白缎心中一慌,刚想要离开塞缪尔的怀抱,却被对方紧紧抱住。
很显然,塞缪尔完全没想到白缎竟然会这般热情,一时间满满都是受宠若惊。尽管胸口被白缎撞得生疼,但他却完全不愿放过这一次“从天而降”的福利。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亲密得抱住了自己心爱的小侍从,看着他乖乖巧巧得在自己怀中仰起头、凝视着自己。
然而很快,塞缪尔心中的荡漾便被不满所取代。他托着白缎的面孔仔细看了看,不由皱起眉来:“怎么回事?为什么瘦了这么多?”
——白缎被他从黑街领回来的时候便瘦得没法看,刚刚被他养胖一点,却又在短短十多天瘦了回去,让塞缪尔又是心疼又是不满。
听到塞缪尔的质问,白缎抿了抿唇,差点反驳一句“你这个鬼样子还好意思说我?!”所幸他勉强还谨记着自己乖顺的人设,将头扭到一边沉默不答,反倒是一直陪着他、安抚他的营地骑士害怕白缎的“小脾气”引起圣子殿下的不悦,连忙跨前一步替他解释:“白侍从一直在担忧殿下的安危,吃不下也睡不着,难免憔悴了些。”
这个原因塞缪尔自然知道,他的不满与恼火与其说是冲着白缎而去,倒不如说是对于他自己——他光想着完成自己的计划,却忽略了白缎的感受,害得他这一段时间这般难熬。
轻轻叹了口气,塞缪尔摸了摸白缎的头发,尽管心中满是对于白缎的怜惜和对于自己的责备,但他却仍旧还没有忘记扫一眼刚刚替白缎说话的骑士,暗暗记下他的长相与姓名,打算以后将他与白缎隔离开来,省得被不小心挖了墙角。
——要知道,圣堂骑士可是不禁止恋爱成婚生子的,必须得严加防范!
虽然想要将白缎抱在怀中直到地老天荒,但塞缪尔终究还是不能太过逾越,毕竟暂时的拥抱还能用情绪激动来解释,但抱得时间太长可就要惹人非议了。
恋恋不舍的将手松开,眼看着白缎迅速低着头退到一边,塞缪尔抚了抚胸口,轻咳了一声,被“恋人的热情”冲昏的头脑这才稍稍冷静下来,想起了刚刚被自己完全丢到脑后的“正经事”。
面色突然一变,塞缪尔扭头看向安德烈,语气急促:“对了,你快些派人通知教皇陛下,魔物有异动,我怀疑它们接下来将会袭击教廷!”
听到塞缪尔的话,安德烈也是悚然一惊。虽然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兀,但对于圣子殿下本能的信任却让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便有一名骑士飞奔而走、前去通讯室借助传讯法术向教廷传讯。
“圣子殿下,这个消息……是真的?”派人将消息传出,安德烈这才反过头来向塞缪尔求证——教廷在大陆屹立数千年,从未有魔物胆敢冒犯它的尊严,安德烈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承认教廷没落到此等地步。
塞缪尔苦笑了一声:“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顿了顿,他的眉宇中带上了淡淡的愁绪,“这段日子,我相信你们也体会到手中圣光的变化了——即使我们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却容不得我们自欺欺人。”
众骑士沉默下来,心中五味掺杂——自从来到边疆,他们能够明显感受出自己的圣光变得强大而耀眼,那么就意味着在教廷奢靡生活的腐蚀下,他们曾经的信仰已不复曾经的纯粹洁净,而圣光也已然逐渐背弃他们远去。
“圣光与魔物互为阴阳两极,一个越弱、另一个便越强。但哪怕在圣光最为耀眼强盛的那段时日,教廷也无法完全压制住魔物,如今圣光没落已久,而我们在与魔物的对抗中却仍旧占据着上风,你们不觉得这实在有些奇怪吗?”塞缪尔抬头看向天空,语气沉沉。
安德烈与众位骑士面色凝重,无言以对——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所到之处魔物溃散的情况,所以根本没有深思过其中的细节。
“这一次,我深入魔物的后方,却了解到它们并非像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孱弱。事实上,由于圣光的衰落,它们反而强盛了很多,只是由于某种目的蛰伏示弱、麻痹我们。”塞缪尔叹了口气,“至于它们的目的是什么,便可想而知了。目前,我已经察觉了它们的阴谋,却也同样不幸打草惊蛇。魔物们必然不会愿意长久以来的准备付诸东流,所以一定会采取行动——现在,教廷正处于权力争夺的关键时刻,再加上我与你们的离去使得守备薄弱,恰恰好给了魔物可乘之机——而一旦教廷陷落……”
接下来的话,塞缪尔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大家都心领神会。
即使教廷的威信大不如前,但它却仍旧是一众信徒们心目中的圣地,被誉为守卫最森严、最不容亵渎、永远无法被攻克的坚堡。从前吹嘘得越是厉害、越是在民众们心中树立下强大无畏的形象,倘若被魔物击败,给民众造成的打击便越是巨大、越是难以承受。
——一旦教廷陷落、使得民心崩溃,再想要重新建立起来,就难上加难了。
很快,负责传讯的骑士快步赶回,面上的表情颇为难看。很显然,因为一直压制着魔物而傲慢已久的教廷并不怎么重视他们传递的消息,更重要的是,教廷内部人心涣散,教皇病重无法掌控大局,而其下的红衣主教们更是忙着争权夺利、率领自己麾下的教众几乎与彼此撕破了脸皮,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凝聚起众人的力量对抗魔物。
得知教廷的现状,塞缪尔面色沉重,他沉默片刻,随即下定了决定:“立即整装,我们现在便赶回教廷!”
“圣子殿下!”安德烈望着面色苍白的塞缪尔,虽然同样挂心教廷的情况,但身为圣子的护卫骑士,他却更加担忧自己主人的身体,“您的伤势——”
“我没事。”塞缪尔轻咳了一声,原本就不怎么健康的面孔越发苍白如纸,但神情却更加坚毅果决,“我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教廷的安危来得重要——哪怕付出生命,我也绝对不会允许魔物踏入教廷一步!”
边境血色的夕阳映红了整片天空,也在塞缪尔身上投下温暖又不详的光芒,使得他宛若是代替芸芸众生承受苦难的坚忍而无悔的圣徒,无论前路如何艰险,都无法阻挠他神圣的信仰。
一众圣堂骑士们只觉得眼眶酸涩,心情澎湃而沉重得几欲流泪,他们用力握紧手中的武器,开始有条不紊得收拾行装,整支队伍都在塞缪尔的带动下弥漫着庄重肃穆而又一往无前的氛围。
——魔物进犯教廷,必然是孤注一掷,他们所面临的,一定会是一场硬仗。
——但即使会受伤、即使会牺牲死亡,他们也绝不会迷茫、绝不会胆怯退缩!
而白缎也默默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他只觉得自己的狗眼都快要被塞缪尔周身射出的圣父光芒给刺瞎了!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塞缪尔的安排,白缎简直无槽可吐。
——只能说,圣子殿下好演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深槿、一颗冻梨、Ashley、果子蓝、但求一睡君莫笑 五位小天使扔的地雷,还有 訾嫣 亲爱哒扔的手榴弹=333=
第74章
塞缪尔与众骑士一路轻装简行, 以最快速度向教廷赶去, 而与此同时, 魔物们也已然先一步迫近教廷城下,蓄势待发。
庞大的魔气冲天而起,正应了一句“黑云压城城欲摧”, 就连教廷高塔之上的圣光也显得黯淡微弱, 仿佛风一吹便会烟消云散。
教廷从来都没有过被魔物侵袭的经历, 即使有塞缪尔提前预警,一时之间也很难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措施,只能依靠牢固的城墙暂时抵挡。
有的人龟缩于教廷内部,无望的向光明神祈愿,只可惜他们污浊的声音已然无法传达到神祇的耳中;有的人不堪重负,试图弃城而逃, 然而他们刚刚逃离教廷, 便被魔物重重包围、吞噬入腹——即使惧怕圣光的烧灼, 但魔物们最喜欢的食物却是被圣光淬炼提纯过的鲜美血肉。
看到逃离教廷的人的下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逼迫, 教众与骑士们不得不攀登上城墙,以自己微弱的力量与血肉之躯铸造成守卫教廷的壁垒,而此时此刻, 他们才第一次意识到了魔物们的强大, 意识到自己因为被魔物欺骗而产生的沾沾自喜与骄傲自大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可悲。
——另一条世界线上,他们也体会到了同样深刻的教训,只可惜那时为时已晚, 等待着他们的只有被黑暗吞噬的未来,而如今,他们却仍旧拥有着希望。
当塞缪尔所率领的骑士出现在地平线尽头的时候,城墙上的教众与骑士们仿佛看到了神明的降临。他们喜极而泣、高声赞颂,原本被绝望的阴翳所覆盖的意志也恢复了清明、重新燃起了斗志。
曾经的那一条世界线,魔物准备充足,而教廷对此却毫无预料。但现在,被塞缪尔打草惊蛇的魔物仓促行事,而塞缪尔虽然促进了教廷的分裂,却也借此刷掉了不合格者,一手建立起了一支实力强大、信仰纯粹、一往无前的骑兵。一盛一衰之下,胜利的天平自然缓慢倾斜。
一骑当先的塞缪尔扬起手中的长剑,剑刃中圣光闪烁,仿佛一道光芒自天而降,劈散了魔气的阴云。
在他的身后,身着银色铠甲的骑士们也同样纷纷抽出武器、摆开了阵势,在塞缪尔的一声喝令下英勇得冲向魔物阵营,宛若一支支光之利箭,所到之处群魔退避。
有了塞缪尔与众骑士的千里驰援,城墙之上的教众们也信心大增,两厢夹击之下,这一场教廷历史上最大的光暗之战拉开了帷幕。
这一场战争,后来被无数吟游诗人们传唱颂扬、被改编成了戏剧与传说,也被深深铭刻进了教廷的历史典籍之中,不断提醒着后继者要保持信仰的纯粹圣洁、警惕魔物的异动,切莫因为歌舞升平与纸醉金迷而重蹈覆辙,使得悲剧再临。
在这一场战争中,旧的腐朽的教廷轰然倒塌,在其废墟之上,新的教廷高高耸立,更加的纯净、虔诚,高洁又谦卑。
人们纪念着这一场战争,赞颂着旧教廷的崩塌,歌颂着英勇而无畏的骑士们,而最为崇敬的,则是以圣光指路、力挽狂澜得彻底粉碎了魔物的阴谋,拯救教廷于黑暗魔爪之中的圣子塞缪尔。
倘若没有圣子塞缪尔,教廷也许直到魔物侵袭才会恍然大悟;倘若没有塞缪尔,也许大多数人都会在魔物眼见不敌、试图同归于尽的拼死反扑中失去生命。以一己之力撑起圣光护壁的塞缪尔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强悍实力与坚贞不屈的纯粹信仰,也让世人重新认识到了圣光的强大超凡、不可或缺,令原本曾经迷茫的信徒们重新满怀敬慕得匍匐在它耀眼的光辉之下,虔诚祈祷。
这一场战争断断续续持续了数月之久,由于早有防范,它并未像是另一条世界线那般在教廷沦陷后迅速波及影响到整片大陆,受害的仅仅只是教廷及其周边区域。
当魔气的阴云终于从教廷的上空中消散、重新显露出青天白日之后,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