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蛟这几日因为太吵,所以沈清棠一直把它的意念给屏蔽了,导致现在小蛟一出现,就吱哇乱叫一通。
秦颐本来正在把木桶收起,这时听到小蛟的叫声,不由得就挑眉道:“你说方才那只鸟你认识?”
沈清棠目光一动:“怎么回事?”
小蛟气愤地对着两人又叫了一通。
这下子,两人都听明白了。
秦颐的猜测果然没错,这水鸟是其他宗门派来探听虚实的,小蛟先前跟那水鸟打过交道,所以认识。
那水鸟本身是一只青翼鸟,是凌云仙宗妖兽长老的坐骑之一,狡猾聪敏。
当初凌云仙宗的妖兽长老,辰风和青玉剑宗的长老,凤清晗两人一起想抓小蛟当镇派妖兽。
辰风坐下主力攻击小蛟的就是那只青翼鸟,烦死了。
“原来是你的老相好。”秦颐淡淡道。
小蛟疯狂抗议,说那青翼鸟又老又丑还奸诈无比,让秦颐不要污蔑他。
秦颐瞥了小蛟一眼,懒得跟小蛟争执,这时就道:“快吃你的,一会就要走了,吃不完饿的是你自己。”
小蛟:……
下一瞬,小蛟就扑到了那堆肉里,大吃特吃了起来。
一旁的沈清棠见状,默默一笑,忽然就对秦颐伸出了手。
秦颐怔了一下,随即便很自然地伸手拉住了那只白皙柔软的手,两人便慢慢走到山洞外去了。
后山空气清新,草木茂密,柔软的嫩草从山脚下一直绵延到山顶。
两人就这么坐在山洞前的草坪前,彼此靠着。
沈清棠将头搁在秦颐肩膀上,时不时就伸手轻轻摸一下秦颐下巴上的伤痕,有些惋惜地道:“要是我那时候手稳一点就好了,也不至于留疤。”
秦颐伸手刮了一下沈清棠雪白的鼻尖:“一条小疤而已,把你怕成这样。”
沈清棠垂眼笑了笑:“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个风姿翩翩的美男子呢?”
秦颐:……
半晌,秦颐意有所指地道:“青玉剑宗美男子多得是,你找个现成的,可比我好多了。”
沈清棠莫名听出秦颐话中的醋味,不由得笑了一声,然后他就凑到秦颐怀里,抱着秦颐,仰起脸柔声道:“可是我就喜欢长成兰庭这样的。”
秦颐本来说那句话也只是调侃,没想到等来了沈清棠这么一句,一直平平的唇角不自觉地就勾起了一丝。
半晌,秦颐带着一点笑意,抬手轻轻摸了一下沈清棠脑后柔软沉润的乌发,故意调侃道:“那你眼光可真够坏的。”
沈清棠心头微微一动,随后他静静抬眼去看秦颐,清丽的面容雪白动人,神色反而比方才更加认真:“我不觉得,我就觉得自己的眼光天下第一好。”
看着沈清棠明澈漂亮的眸子,秦颐怔了一瞬,心头顿时生出一股难言的暖流和温情来,接着他面上的笑意就真的渐渐舒畅了起来。
秦颐这些时日来,明显笑容比以前多太多,甚至对于过去那些东奔西走,猎兽攒钱的苦难生涯的记忆都一点点消散了。
不过也是,如果现在甜,谁还犯得着没事去记得过去的苦?
那些苦唯一存在的必要就是在太甜太幸福的时候偶尔拿出来咂摸一下,就能让自己的一颗心愈发稳定又温柔。
想着,秦颐不由得低头,情难自禁地又亲了沈清棠雪白的面颊一下。
“你说得对,是我说错了,我以后再不说这种话了。”
既然喜欢,就好好的说出来,何必拐弯抹角试探那些呢?
秦颐这次的语气,分外温柔,分外珍稀。
而沈清棠反应地更快,这时他不动声色地抿唇一笑,低低“嗯”了一声,便扬手搂住了秦颐的脖颈,异常柔顺地将薄唇轻轻贴了上来。
堵住了秦颐之后道歉的话。
反正,他就是只想要亲亲抱抱就好了。
秦颐眼睫颤了颤,很快就不自觉地揽紧了怀中柔软的身躯,沦陷在了这个温柔馨香的吻中。
不远处山洞里吃完了一桶肉的小蛟:啧……
恋爱的酸臭味啊。
·
后山这边的氛围温柔且岁月静好,但换到迎香水榭就不同了。
这边明显有点剑拔弩张的硝烟味。
宫拂羽确实还是赴了约。
他头一次,没穿太艳丽的服饰,只披了一件月白色的云纹外裳便出了门,其他赘余的饰品一概全无,头发都是用一根简单的玉兰银簪束起。
这么素净的装饰,反而莫名把宫拂羽明丽照人的面容衬出一丝清艳来。
却还隐隐藏了一丝杀气。
黎长风今日仍是百年不变的那套黑色剑袖,此刻他摆了茶,见到宫拂羽,便道:“坐吧。”
宫拂羽不坐,只扫了一眼那茶几上的葡萄和雪梨,便抱臂而立,冷冷道:“有话快说。”
黎长风仰头看他,冷峻的面容上神色平静:“四大宗门今年的排名赛就要开始了,往年你没收弟子,可以不参加,今年就必须参加了。”
宫拂羽脸色微变,顿时露出几分嘲讽的表情:“又是掌门找的你?你对这种事可总是热心得很啊。”
黎长风摇摇头:“你误会了,是我弟子担心他道侣修为不够,想让他道侣转院来武院。让我同你商量。”
黎长风这句话一出口,宫拂羽脸上一直还绷着的表情终于裂开了。
下一瞬,宫拂羽忍无可忍,一脚踹翻了面前放着热茶和果品的茶几,便红着眼怒道:“黎长风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当你徒弟的时候,你规则教条一大堆,天天不许我干这个不许我干那个?现在居然还为了那个练气当起老妈子来了?!”
黎长风修长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你冷静一点。”
宫拂羽深吸一口气,稍微冷静了一点,眸色却红得可怕,这会他看了黎长风片刻,忽然冷笑道:“你是故意拿这种事气我的吧?”
黎长风默默闭了眼。
宫拂羽看着黎长风这样子,恨不得就抽刀把他碎尸万段,结果下一刻,黎长风说出来的一句话,却让宫拂羽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只听黎长风低低叹了口气,轻声道:“拂羽,我教你的时候用错了心,做错了事。你说得对,我第一次当师尊的时候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所以我现在改了。”
宫拂羽哑了。
现在改了。
现在……改了?
改到……别人身上去了?
宫拂羽怔在那,简直想大笑。
然后他的眼眶一点点泛出红来。
过了半晌,他咬牙冷冷道:“姓黎的,你果然没有心。”
说完,宫拂羽一脚踩烂了一旁的果盘,拂袖而去。
黎长风似乎在他背后低低说了一句什么,但宫拂羽此刻只觉得眼中充血,耳中嗡鸣,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原本以为,黎长风是来给他道歉的。
再不济,也是求和。
看到茶几上的葡萄和雪梨,宫拂羽其实心里还存了那么一点微弱的希望,想着黎长风或许不是那么弱智的狗男人。
没想到,是他自取其辱了。
·
看着宫拂羽扬长而去的背影,黎长风沉默了许久,木然坐在那,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明明,他听了秦颐的话,想试着去修补一下两人的关系。
从别的方面开始入手,不谈两人的过往。
可怎么宫拂羽好像更讨厌他的样子了?
半晌,黎长风有些颓然地静静闭了眼,仰起头。
果然,没有情根,就真的不行了吗?
第60章
宫拂羽回到住处,便一醉不醒。
沈清棠跟秦颐分开后回来,看到宫拂羽倒在软榻上烂醉如泥的模样就知道今天的谈话不太顺利。
微微叹了口气,沈清棠悄悄煮了解酒汤,服侍宫拂羽喝完,又给他擦了脸,看着他睡下了,沈清棠才悄悄掏出传讯玉牌去跟秦颐打听情况。
而秦颐回到武院的时候,看到黎长风的住处一地狼藉的模样也惊了惊,后来从黎长风那里听了描述,秦颐除了沉默还是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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