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说出来丢脸,云白雅含糊道:“他跟陈美丽关系很好……”
云夫人眉毛一竖:“这个陈美丽,没妈教真是不一样,小小年纪就知道抢男人。”
“行了。”云鸿没好气道:“去参加陈美丽升学宴的时候,管好你们的嘴。”
沈鱼和肖家关系那么差,就冲着他女儿和肖家辉有过一段,跟沈鱼也不可能了。
“我不想去……”云白雅嘟囔道。
她考上大学,她妈夸几句,给做一条新裙子,她爸送了一支钢笔,这就算完了。
陈美丽竟然有个升学宴!
“不去也得去。”云鸿毫不犹豫道:“不光要去,还得给我笑,别哭丧个脸,让人看笑话。”
云夫人不高兴道:“为什么啊?那个陈泽海不是已经被开除了,他哪来的钱办升学宴,真够奢侈浪费的。”
沈鱼办的那个升学宴规模她了解了一下,按照他那个水平,一场宴办下来,一千块钱是要的,是她们家老云小半年工资。
陈泽海已经不是厂长了,靠着以前的积蓄,坐吃山空,哪来的钱办什么升学宴,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嘛。
云鸿一脸郁色:“他在明珠市开了个新厂。”
“啥?”
“新厂?”
“新的服装厂?”
“他又当厂长了?”
云家人一个比一个惊讶,对陈泽海他们可是很熟悉,云鸿能把他撵下台,自己上位当厂长,云家人可是十分得意。
结果陈泽海辞职之后,竟然转头又当上了厂长,这太离谱了。
“爸,他那厂子多大规模?”云鸿大儿子云鹏飞问。
“不清楚,好像规模不小。”云鸿虽然心情不好,但不至于在这个上面遮掩,没有意义。
他神情失落,刚挤走陈泽海的时候,他满怀雄心壮志,一心以为兴城服装厂能在他的带领下,走上更辉煌的道路。
事实却让他大受打击,厂里工作不好开展,领导们拉帮结派,扯皮拖后腿。
以前他是拉帮结派的其中之一,只管自己站队就行了,努力为自己这一派争取权益,争取话语权。
但当他当了厂长,管的是一整个厂子,再这么搞就不行了。
管理混乱,销售问题也不小,近些年个体户越来越多,南方的各个小厂跟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生产出来的衣服五花八门。
他们厂倒不至于卖不出去衣服,但确实没有以前好卖了。
之前合作的百货大楼反应,他们的衣服款式有些老旧,不太受欢迎,卖得很慢。
卖的慢,厂子出货就少,工人却不能不开工,仓库里积压的成品衣服越来越多。
他们也试过上新款衣服,有的卖的还行,但有的卖的特别差。
卖不出去,百货商店要退衣服,这怎么能退,退了他们也卖不出去。
衣服退不掉也不好卖,百货商店压着货款不给结,厂子的流动资金变少,钱不够用,只能压纺织厂、棉麻厂的货款。
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天天讨债躲债,弄得云鸿焦头烂额,短短半年,头发都白了好多。
如果沈鱼知道这些情况,就会明白为什么后来服装厂破产,三角债初现端倪,兴城服装厂已经开始陷入经营危机,如果没有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后走上破产道路。
当然,这些沈鱼虽然不知道,但陈泽海却听到了一些消息。
他毕竟在兴城服装厂干了将近二十年,关系好的朋友还是很不少的,其中好些都是管理层。
厂子情况不好,这些人都有感觉,心里都难受得很,再见老厂长,那个委屈啊!
竹筒倒豆子地把所有情况都跟陈泽海说了,把云鸿骂了个狗血淋头,如果老厂长还在,能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其实服装厂败落,有时代的原因,但他们想不到这个,就知道老厂长一走,云鸿把厂子管得不行了,那就是他的问题。
陈泽海听得唏嘘不已,这是他为之奉献了小半生的事业,哪怕去明珠市重新开厂,也没想过借着手上渠道抢兴城服装厂的生意。
市场这么大,盯着兴城服装厂辐射的那一亩三分地,怪没意思的。
事实证明,陈泽海做的没错,眼界放开阔点儿,生意才会做得大。
但他离开不到一年,厂子变化这么大,是他没想到的。
陈泽海还有点儿诧异,云鸿能力是有的,不然也当不上副厂长,可这当了厂长,怎么越活越过去了。
想不明白,听了满耳朵的云鸿坏话,陈泽海最后笑眯眯送走老同事们,面对他们失望的表情,只说邀请他们参加闺女的升学宴,其他什么都不表态。
他知道,这些人想让他回去。
何必呢,他现在日子不好过吗?
一共就两个老板,沈鱼不管事,没有人扯后腿扯皮,他的设想只要有根据都可以实现,工厂发展蒸蒸日上,钱也挣得多。
在兴城服装厂,上个新款式都要开几个会,买一套新机器得纠结小半年,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他对厂子有感情,但当初辞职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转眼到了陈美丽升学宴那天,陈泽海在兴城的根底可比沈鱼深多了,整个厂区大大小小的领导,几乎都来了。
陈美丽在这里读了两年高中,虽然不是在原班主任手上毕业的,但陈泽海还是给老师们发了邀请。
至于同学,让陈美丽看着请,跟谁关系好请谁。
陈泽海心里可记着,当初闺女在班上没少受人排挤,她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尤其是在还胖着的时候,一个朋友都没有,陈泽海想起来就心酸难过,对沈鱼也越发感激。
陈美丽比她爸心宽,她觉得云白雅都能来,那大部分同学都能来,除了当初欺负过她的,其他同学她都邀请了。
甚至还特意问沈鱼,要不要邀请肖家辉。
沈鱼:“……?”
他惊呆了,为什么要邀请肖家辉,这是什么操作?陈美丽跟肖家辉熟吗?
不熟,一点儿都不熟。
陈美丽解释道:“但是可以打脸呀,你考了状元,大家一起吹捧你,肖家辉就是你的对照组,他肯定气得饭都吃不下,生一肚子气。”
沈鱼哭笑不得,姑娘欸,你还记不记得,这是你的升学宴啊!
第164章
最后陈美丽在沈鱼的劝说下,没有为了不必要打脸的邀请肖家辉。
沈鱼知道,陈美丽在升学宴这种好日子邀请不喜欢的人,是为了给他出口气。
肖家辉对他的欺负不像肖家其他人那样直白明显,但并不是真的无辜,原身的不幸,肖家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远地说,原身刚来到肖家的时候,被肖佳欣指着鼻子骂拖油瓶、小乞丐,摔了他的饭碗,然后自己哇哇大哭说沈余欺负她。
肖家辉从头到尾冷眼旁观,那会儿沈余还没有学乖,以为妈妈还是他的妈妈,委屈地解释。
肖家辉却毫不犹豫站在亲妹妹那边,编造了一堆谎话,给原身戴上撒谎、挑食、浪费、欺负弱小等帽子。
说他不对吧,他是个“好哥哥”,帮亲不帮理。
但不得不说,后来肖佳欣长歪,坑爹坑哥坑全家,他和肖家长辈的纵容是主要原因。
后来的那么些年,原身在肖家当小长工,小小年纪包揽家里家务活,洗的衣服有肖家辉的,刷的碗有肖家辉的。
看似对沈鱼的欺负好像都是肖家女眷在伸头,实际上他们家那些男人哪个不清楚情况,肖家是肖老爷子的一言堂,如果没有他的默许,哪个会把沈鱼欺负成那样。
肖家辉作为肖家的金孙,他爸说话都没他管用,他不明白是非吗?还是懂的,但是觉得无所谓,他知道欺负人不应该,但是欺负沈鱼就理所当然。
到了最后,女人们一个个名声差了,男人们“无辜被牵连”,外头人说起,也只觉得他们倒霉,家里女人不省心。
实际上该占的便宜,他们哪个少占了,原身在肖家当小长工,伺候的又不止是几个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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