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宗曦被许攸抱着,没走出多远就被逗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角已经高高扬起,咯咯咯地在笑。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宗曦看,直到他们消失在车库的转角,才垂下了眼。
动了动身体,感受着缠在身上的那股臂力,顾之瑾叹道:“宗先生,放手。”
“不放……”
宗应闷闷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小景,我很想你。”
顾之瑾低着头,听了这话却只是平静道:“宗先生,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合适太亲密的称呼。你还是叫我顾之瑾吧。”
宗应抬起眼,腮帮鼓动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我叫的不是顾之瑾,是我的杭景。你回来了,我认出来了。”
顾之瑾脸色冷了下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放手!”
宗应呼吸急促,拼命摇头:“不放!我不会放手的,死也不放!”
“宗应!”
顾之瑾僵硬的身体陡然爆发出一阵蛮力,连宗应都无法完全压制,一时不慎,被他从怀中挣脱而出。
“小景!”
宗应刚跨出一脚想拉住顾之瑾,却迎面被一股强势的alpha信息素止住了动作。
浓郁的山茶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不同于omega的甜腻,来自alpha的山茶花香气声势浩大地侵染了空气,将空气中的所有分子进行同化,剥夺了四周所有的氧气,圈出了属于S级alpha的领域。
擅自入侵者,很快就陷入了窒息的痛苦中。
包括宗应……
“小景……回来……”
宗应直面S级信息素的攻击,身体有些摇晃,他朝着顾之瑾伸出手,指尖都稳不住在发颤,声音像磨了砂纸一样喑哑,“小景,我知道是你,我这次没有认错……”
顾之瑾蹙着眉,一向表现的淡漠的眼眸,在浓厚的雾气散去后,留下的是阴冷的寒气和探不到底的黑暗。
“宗应,你疯了。”
宗应忍受着山茶花的攻击,同为S级,他可以反抗,但他没有。
顾之瑾看到宗应目眦欲裂着睁着双眼,视线紧锁在他的脸上,一步一步抵着他的威压,向他靠近。
“我早就疯了,疯了很久了。”
“如果换你回来的代价是我发疯,那就让我彻底发疯好了!”
“小景,你回来了怎么不回家?”
“你不要我和宗曦了吗……”
宗应额角的青筋爆凸,眼睛里拉满了血丝,双目赤红,呼吸又粗又重。
他喘着粗气,单手按着胸口,仿佛下一秒心脏就会因为空气稀缺而爆掉。
但他不在乎。
他甚至享受其中,兴奋得头皮发麻。
信息素是独一无二的,他早就失去了对所有信息素的感知力,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杭景的味道。
眼前这个人,不管他外貌的变化有多大,性格有多大反差,无论是omega还是都是他的小景。
只要是杭景,那其他的,宗应都不在意。
他找到了杭景。
他原本以为要再等20年才能见到的人,现在活生生站在他的眼前。
就算杭景是回来找他索命,要他陪葬的,他也心甘情愿,欣然以赴。
“小景……”
宗应伸手去够顾之瑾,但始终隔着两步的距离。
他咬了咬牙,往前一扑,抵着信息素的威压冲了过去,搂住了一截劲瘦的腰,将面前的alpha锁在了自己怀里,无论对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我没有认错,你就是我的杭景。”
“宗应,你放手!”
顾之瑾按着宗应的手想再次挣脱,几番挣扎也没成功,信息素不断输出的压制,反而将宗应的信息素也逼了出来。
雨后青竹和山茶花互缠,一个要将另一个驱逐,另一个却死命攀附,长久的僵持让顾之瑾眼眶也红了。
他被激怒了,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宗应,我再说一次,放手!”
“不!我不会放手,再也不会了!小景,我很想你……”
他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宗应,目光闪烁,喉结一阵鼓动。
顾之瑾慢慢举起了手臂,眼睛突然紧缩恍若针尖,手肘狠狠地锤在了眼前微弓的后背上。
宗应闷哼了一声,双手却收得更紧了。
“你打我吧,你不回家肯定是因为在生我的气。你打我好了,你想怎么出气都没关系,我不还手。”
宗应后背又吃了连续几次的肘击,他将嗓子里冒出的血腥咽了回去,“是我的错,小景,对不起,是我的错……”
“宗应!”
顾之瑾性格并不暴戾,但这个时候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眼前的景象变得纷杂,很多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片段这时候被翻了出来。
从皮肉到骨骼整夜整夜都在痛,全身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痉挛,每日的三餐食道被灼烧一样的痛苦却要努力吞咽,还有永无止境的呕吐伴随着恶心的胃酸胆汁和生理性的眼泪独自忍受妊娠的那八个月,每一日都是不同程度的生理折磨。
就算他闭上眼不去看,记忆也已经在他的脑子里按下了回放键,逼着他去再次经历。
天旋地转
好难受,太难受了
画面最后定格在腿间流下的混着血迹的羊水,救护车响彻街道的鸣笛声
“放开我……”
顾之瑾低声呢喃着,突然开始全身痉挛,连牙齿都在发抖。
宗应发现怀里的人不对劲,刚松了手臂想抬头看看怎么回事,腹部就被屈起的膝盖骨狠狠击中。
“唔──”
顾之瑾抬腿的这一脚是无意识的,完全没有顾忌力道的拿捏,宗应全身的力道被卸下,松开了对顾之瑾的钳制。
S级alpha实打实的一脚将宗应踢出了内出血,身体因为腹部的疼痛慢慢蜷缩往下,最后他跪在了顾之瑾的面前,还是没有松手。
“小景,我知道错了……”
宗应再一次咽下了嗓子里涌出的血水,脸上全是冷汗,全身疼得打摆子,却还是紧紧攥住了顾之瑾的裤子不放,“是我不好,全部都是我的错。”
“小景,对不起,你理理我,我真的很想你……”
顾之瑾垂着眼帘,眼神飘忽着,脸色苍白如纸,同样冷汗直流,看着摇摇欲坠。
“宗应,放手,我好疼……”
“宗应,好疼啊……”宗应很委屈,他被老婆打了,结果老婆先喊疼,这找谁说理去?
不用担心火葬场旺不旺的问题,请对我有点信心,我已经把刀架在宗应脖子上了,你们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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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爱你,我很爱你”
这句话在过去的一年里,几乎每晚都在无休无止的噩梦里折磨着宗应,是他最恐惧的魔咒。
如今再一次真真切切的在耳边响起,他顿时像是触电一样收回了手,不敢再拉扯顾之瑾分毫。
“小景,对不起,是我的错,不疼了,是我不好,不疼了,我不让你疼了……”
宗应不停地念叨着,被反复涌上血腥气的喉管干燥地如同刀割一般,声音断断续续,十分沙哑。
这些话,每当宗应从噩梦中惊醒,总会反反复复自言自语一直到天亮。
如今,这些忏悔终于有了听众。
宗应都不知道这一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无法形容……
活着太痛苦了。
每天都被无止境的悔恨和绝望煎熬着,无处安放的自责和深不见底的思念早就彻底抽空了宗应对剩余人生的所有念想。
只要一想到他曾经对杭景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想到杭景是怎么死的,宗应活着也是置身在炼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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