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又安静了,但我感觉到赵煜风似乎在酝酿什么,果然,不多会儿,赵煜风道:“二宝,皇后和姜 昭仪也都出宫去了,现下后宫空置,你,你......”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直接问他:“你有听说过男人当皇后的吗?”
赵煜风:“历史上,似乎,似乎是有的……”
我:“那你又有听过太监当皇后的吗?”
赵煜风:“你可以做第一个,没人敢说什么。”
“可我不想当你的皇后。”我稍稍侧身,看着他眼睛道,“赵煜风,咱俩谈过一场生死与共的恋爱,够记 一辈子了,缘分大概就到这儿了吧,和你谈恋爱的这段时间,有一部分时候还是很开心的,不管是怎么爱上 你的,我也确实是爱过你,但我要回家了。”
“在我的人生预期里,我从来也没想过要找一个皇帝与他共度一生。”我声音轻轻的,“到这儿就行了 吧,等你身体大好了,我就走了。”
赵煜风眼睛红红的,左手伸到我腰上来抱着我,接着整个人都过来,以一只右手支撑着在我身体上方。
我躺平。
五个月后。
为了让赵煜风适应,我提前了七天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皇宫,去卢青在江城乡下的老家玩了一阵,周亭也 在,三个人玩就足够热闹了。
“卑职还不知道公公的老家在哪儿。”
春天的气候很舒服,卢青一身黑灰的窄袖武袍,爬上树去,修长的身形穿梭在翠绿的树叶里,看着是赏 心悦目的一幕。
“在越方。”我随口瞎掰,问,“你上去干什么?又没果子摘。”
“掏鸟蛋,天气暖了,鸟都回来下蛋了。”
周亭拄着一支拐杖过来。衍州一战里他的腿受了很重的伤,很难好全了,后半生都得拄拐,没法在御前 继续当差了,便干脆辞了官。
卢青无父无母,跟着他一起辞了御前的差事,在他身边照顾他。周亭本来不穷,赵煜风又给了他一笔丰
厚的奖赏,两人便成天出去游山玩水,玩累了回中京城周亭的大宅院,或者来江城卢青爷爷留给他的小木屋 院子过过乡下生活。
我一听鸟蛋就头疼,对卢青道:“小青,咱不掏鸟蛋成吗?那鸟找不着它的蛋了,看着多可怜啊是不 是?”
卢青向来听话,抓抓脑袋,空着手下来了。
“公公,您明日走吗? ”卢青问我。
“对,明日走,”我想了想,道,“别叫公公了,已经不是了,叫我......谢公子?”
“好的,谢公子。”卢青笑了起来,又道,“为什么一定要回家呢?越方那么远,皇上许公子回家去 吗?”
我:“许的。”
卢青不理解:“为什么?若我是皇上,这么喜欢公子,定然不会放公子回家去。”
我笑了笑,道:“因为他现在是真的喜欢我了,所以他许我回家去。”
周亭轻轻叹了口气,冲我一笑。
两天后,我回到了中京城里,坐在茶馆里临窗的位置,看着中京城街上繁华盛世太平的景象,等我的
茶。
“客官您的茶来了,这就给您现冲! ”小二上来替我冲茶,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提着汤瓶的样子看 起来有些专业。
“会冲小鱼吗? ”我问他。
小二提着汤瓶注水的动作一顿:“啊?”
我看着他冲了一半的茶,看出来这就是很普通的冲法,他不会。
“没事,接着冲吧。”我随手抓了把旋炒银杏吃,忽然听见身后桌子的两人在谈论国事,不由得竖起了 耳朵。
“改年号了。”一个老者叹气道。
与他一起来暍茶的是个年轻人,困惑道:“崇治用得好好的,陛下怎么突然要改?”
老者:“你还不知道?陛下因没有子嗣,将皇位禅让给了魏王,过不了几天新皇就要登基了,改年号崇
丁。
年轻人:“还有这种事?陛下当皇帝当得好好的,竟然愿意将皇位拱手相让?我听说,陛下没有子嗣, 皆是因为那位善妒,是不是这样?”
老者:“哪位?”
年轻人:“阉过的那位啊,听说阉人内心阴......”
脑袋疼,我把茶钱放桌上,戴上斗笠出去了,绕过潘楼大街,熟门熟路地到了净身房门口。
一路走到这儿,又有些累了,我在台阶上坐下稍作休息,看街上人来来往往,忽然余光注意到一个穿黑 色窄袖交襟长袍的高大男人站在了净身房大门的另一边,脸上戴着半截面具,整齐的发髻上簪着一根简朴的 白玉簪子,安安静静的站着也不和任何人说话,不知道来干什么的。
大结局我叫冯玉照
不过我猜他不是要进净身房去当太监的。
在台阶上坐了小半时辰,看着街上不少年轻男女穿着轻便的骑装,拎着食盒,拿着风筝,有说有笑地朝 城门的方向走。
“他们去干什么呢?最近有什么节吗? ”我纳闷道。
“出去春游啊,最近天气好,正适合出门骑马去玩呢!”净身房门口一个老太监搭我的话道。
春游……
现代的春游可没古代这么青山绿水无污染,我有点儿心痒了,前几天在卢青家根本没怎么玩够,便 问:“春游去哪儿最好玩?”
“江南啊,落花时节,江南风景最好了,水乡风景美,人也美,我年轻时也骑马去过江南,那地方真是 如画一般。”
我:“当真这么美?”
老太监:“当真!你去了便知道了,谁还诓你个小子?”
“那我回家之前得去江南玩玩,公公,劳烦,借用下纸笔。”
我拿着一张写着“雇请护卫”四个大字的纸站在街边,刚站定,便有五大三粗的汉子上钱来问:“这位公 子,您请护卫?多少钱一月?管饭不管?在哪儿当差?”
我:“管吃管住,我要去江南玩一趟,一个人走怕不安全,你多少钱能跟我走?”
方才在净身房门边上站着的那个戴面具的黑衣男人也过来了,站在人群里不说话。
汉子思忖:“管吃管住......八两银子一个月如何?”
“管吃管住还八两银子,他坑你昵!”又凑上来一个男人道,“公子我跟你走,只要六两!”
“我五两。”黑衣男人凑近了我身边,突然出声道,声音低低的。
一个凑热闹的老头笑道:“嘿嘿,公子,你雇这位兄台吧,这位兄台身材高大,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 的,五两可以了。”
“我四两!公子!”最先那汉子着急道。
“三两三两!我也会功夫!”第二个来的男人道。
我收了手上的纸:“三两可以啊,挺便宜的了,那就......”
“我不要钱!”边上的黑衣男人急了,低着声急促地喊了声。
“怎么不要钱啊?这可真是怪事,”那汉子道,“公子你可小心,你长得俊,这人不图钱,指不定图你什 么呢?”
这汉子说的有道理,但不要钱真的很吸引人啊。
“瞎,都是男人,有什么可被图的,免费的东西哪有不要的道理?勤俭持家才是过日子的道理嘛。”我 转头问那黑衣的男人,“那就你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冯玉照。”
黑衣男人声音硬邦邦的低沉,还带着一丝不怎么明显的腼腆,混在春日的风里,莫名听得人心里像有琴 弦动了 一下。
作者有话说
大结局啦大结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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