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他不来啊。”
“以前也不来的。”
严溯步伐平稳,他右手臂弯处搭着外套,皮鞋和地板碰触,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大家噤声。
他停在众人面前,视线环视,一字一句地说:“晚上好,各位。”
大家脸色窘迫,讪讪地叫人问好。
现在这什么情况?
严溯他停在男生和林岁安面前。
林岁安此刻不肯走,他虽然喝醉了,但力气还是有,和人僵持不下。
他直接觉得恶心,如果严溯不来,男生再多拉他一下,他可能就要和人打架。
双双进局子里捞人了。
严溯看着坐在地上的林岁安,喝了很多,脸色涨红,半敛着的眼睫毛偶尔随着呼吸猛地一颤。
可能是委屈够了,此刻表情有些凶巴巴。
严溯斜眸看向扯住林岁安的男生,旭日药业许董事长的二儿子,许廖。
严溯知道,上次就是在许廖的生日宴会上,林岁安和他起纠纷,被传喜欢男人的绯闻。
严溯眯起眸子。
他心道,按道理来说,之前林岁安性骚扰他,许廖肯定很讨厌,怎么会主动交流。
估计是另有图谋。
严溯没把太多的功夫落在这个许廖身上,他朝林岁安走过去。
想要把林岁安带走,却发现许廖往林岁安那边走了一步,挡住自己看向林岁安的视线。
严溯停下来。
许廖心中暗自发虚,问:“严溯,你来一次稀客,要喝一杯吗?”
说着他笑起来,指了指远处的包厢:“欧阳熙还没离开,他在等你……”
严溯一个眼神打断他的话,许廖乍然噤声。
许廖,他总觉得严溯盯着自己的眼神很危险。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尊大神。
许廖想要把林岁安拉起来,。
林岁安刚才还在反抗,结果现在这么一折腾又一休息,酒意和瞌睡虫上头,比之前迷糊多了。
许廖一拉他,便跟着站起来。
只是脚步未动,许廖刚刚拉起他的手,要把人扯走,忽然一只手在视线中凌空出现,扣住了林岁安的手腕。
许廖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一路往上看,看到严溯面无表情地拉住了林岁安。
视线对视。
许廖一惊,怎么回事?!
严溯细微挑眉,声音低沉,他手腕微微用力,却又不敢握的太紧。
林岁安手腕纤细。
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来,是为了把林岁安带走。”
此刻,有人跑去包厢里通风报信。
欧阳熙正在发火,严溯没来,他心里窝火。
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之前他帮洛宁说话找林岁安麻烦。
现在这个接风宴会,便是在帮严溯的忙。
两个人他之前算是朋友,结果严溯这两年被家族企业闹得愈加阴沉。
欧阳熙坐在沙发上,偏偏自己折腾了这么大一圈子,严溯没有来,林岁安也没酒后吐真言。
他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看着门口,起身询问:“外面闹什么呢?”
刚才看了许廖和林岁安热闹的人,站出来回:“我刚才去看了一眼,许廖来了。”
他要林岁安陪他喝酒,林岁安不肯,闹起来了。
欧阳熙嗤笑一声,点评:“许廖?”
当初那么讨厌林岁安,那种情况下,算是和林岁安闹掰了。
现在又整这一出,非要林岁安和他喝酒,做什么?
难不成培养感情吗?
说话的人耸耸肩膀:“现在为什么闹,就不清楚了。”
此刻,通风报信的人小跑进来,喊:“严溯,严溯过来了!”
欧阳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严溯那个家里蹲,居然愿意从窝里出来了?
“那他人呢?”
传话的人说:“他把林岁安带走了。”
“他还警告我们……”他停了一下,想起严溯最后的冰冷眼神,“他说,林岁安的父母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和你们善罢甘休。”
欧阳熙表情微恙,冷哼一声。
与此同时。
严溯看着踉踉跄跄跟在自己身后的林岁安
他微微抓了一下手指,纠结要不要搀扶。
他厌恶和男性接近,如果林岁安是男性,他绝对不会扶。
可如果林岁安是女的,他又不方便扶。
林岁安迷茫着双眼,在走出大门时候,身子一歪,拐去了前台。
严溯双手抱胸,语气不善:“做什么?”
林岁安从前台小姐手上拿过刚才打包好的小蛋糕,也就巴掌大,他提在手上。
咧嘴笑了一下。
他大脑反应慢了好几拍,酒精上头,含糊地说:“给……给我的好朋友,带的礼物。”
据说这次的宴会蛋糕是欧阳熙家里特别聘请的甜点师傅。
以前苏悠时不时就给他带过这个师傅做的甜点,特别好吃。
林岁安看着严溯,此刻中央空调的冷风一吹,他大脑清醒了一点。
他之所以会和严溯走,而不是选择许廖。
是因为……虽然害怕严溯,但严溯是个直男!!!
许廖在外人面前伪装的再好,谎话连篇,他上次主动性骚扰自己一个男的。
林岁安怀疑他的性取向。
把自己灌醉,指定没好事。
林岁安走到严溯面前,弯腰鞠躬,特别正气地喊了声:“谢谢严哥帮我!”
“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严溯没有动。
严溯蹙眉,问道:“我会吃了你吗?”
林岁安疑惑地哎了一声,迷茫地看着他……
最后。
林岁安坐在车后座,紧挨着窗户,竭力和旁边的严溯拉远距离。
他眼皮打盹,坐在车里,车辆细微的摇晃,让他不但不觉得难受,反而像是在摇篮里。
困意愈发强烈。
他神智让他远离严溯。
他也想打车回去,但严溯一句话给顶了回来。
林岁安立刻发散,思考严溯的意思。
他只是无意顺路过来,看自己可怜,就帮了自己一下。
正好又是住在一起,干脆把自己这个麻烦带回去。
严溯虽然心理变态,但他表面功夫做得挺好。
女主一直被他蒙在鼓中!
如果自己拒绝了严溯,这个变态说不定就会恼羞成怒,报复自己。
林岁安只能战战兢兢地上了他的车,抱紧了怀中的蛋糕,偶尔在严溯的目光扫视时,下意识地回一个尴尬的微笑。
严溯斜眸看着旁边低着头的林岁安,上下打量,最后视线落在那个小蛋糕身上。
那东西不值钱,但他一个醉鬼还能记住……
他是真的特别喜欢glass。
严溯收回视线,抬手托住自己的下巴。
车里的气氛尴尬又诡异,车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忽然严溯感觉肩头一沉。
是林岁安头搭着他的肩膀睡了。
他靠着窗户不舒服,下意识地靠向自己这边。
软弱的发丝扫过严溯的脖颈,带来酥麻的感觉。
林岁安炙热的呼吸夹杂着水汽,落在肌肤上。
林岁安睡了。
严溯垂眸,这个人喝醉了不发酒疯,安静地睡觉,他忽然想到一个词,挺乖的。
林岁安父母养他应该很省心。
小时候听话。
长大了也不用催婚。
林岁安大学还没毕业,就会自己给自己找对象嫁出去。
司机看到一向不喜欢别的男性碰他的严总,此刻任由一个青年靠着他惬意小憩。
先是一惊,而后又像是心领神会地了解了什么。
林岁安再睁眼时,是被渴醒的,一个容颜艳丽,烫着大波浪卷的女人眼前一亮。
“岁岁,怎么样啊?”
林岁安看向天花板,还是自己学校宿舍,妈,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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