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师为大,减弱了亲人之间的血缘联系,艺不轻传,阻缓了百姓的开化,洗脑就更容易了。
即使再不喜欢这种封建洗脑,但是在一个地方就适应一个地方的规则,漆越可不觉得就他能以一己之力颠覆整个世界花了几百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只能庆幸自己没有一个压在头上的师父。
郑晋洪也知道拜师的严重性,所以他把漆越叫到面前来,眯着眼再三打量,可是漆越太过年轻了,名声不显,至少外人看来根本不具备收徒弟的资格。
漆全乐明白他的顾虑,所以他让人把漆越在家做的那些东西全都搬了过来,除了纺织机是秘密武器,摇床,澡盆,折叠桌,滑梯,还有漆越闲来无事时刻的孙大圣和郑文昊收到的祥云。
郑晋洪拄着拐杖,左手哆哆嗦嗦的在这些东西上面划过。
漆全乐在一旁与有荣焉的介绍道:“这些都是小越的随手之作,我家铺子里又不少小越的作品,县城的孙老爷之前还说要请小越去为他家未出嫁的哥儿打嫁妆。”
漆汇信听了面露惊讶:“可是孙玉山孙老爷?”
漆全乐点头。
漆汇信得到漆全乐肯定的回答,感叹了一句,后生可畏啊。
孙玉山他是知道了,爱女如命,孙家小哥儿的嫁妆,可是请的丰安郡有名的木匠师傅,现在却要请漆越去打,那不就说明漆越的手艺比郡里师傅的手艺还要厉害?
郑晋洪自然也知道县城里鼎鼎有名的孙老爷,但是他不如漆汇信这个村长消息灵通,不知道关于孙家小哥儿嫁妆里的弯弯绕绕。
他原本想着就算舍了这一身做这个保人又有何难,也算是他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
可是看了这些东西后,他发现是自己想茬了,原本他以为漆家为了留下郑文昊假意拜师,现在看来人家说不定早就有了这个想法,要不然那么精致的一个祥云木雕也不会随便送人,是他以貌取人了。
最终郑晋洪点头道:“老头子愿意做这个见证人。”
漆全乐展颜一笑:“那就劳三爷爷在村里住一宿,明天上午来为此事做个见证。”
听到这话郑晋洪更觉得自己之前想错了,毕竟拜师礼不可能一晚上就准备好。
漆全民安排郑晋洪住下,郑家村的村长郑高义却想走,漆全乐直接把人拦住了:“郑村长既然都来了,不如一起留下来观礼吧。”
郑高义看向他,漆全乐的一双桃花眼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小心思,郑高义讪讪的笑:“那是我的荣幸,我的荣幸。”
漆全乐对他笑了笑,等人走后立刻冷下脸来对漆全则道:“把人看好了,礼成之前绝对不允许他出去通风报信。”
漆全则沉默点头,抬脚跟了上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郑高义。
郑高义偶然回头跟他对上,尴尬的移开了眼睛,随后暗自啐了一声,自己心虚个什么劲,然后他转过头紧紧的盯着漆全则。
但是无奈漆全丝毫不觉得尴尬,依旧死死的盯着他,最后还是郑高义自己败下阵来,默默移开了视线,一边心里暗骂漆全则白痴憨货,一边努力忽略来自他的视线。
一旁漆越终于有机会和漆全乐说上话,他一脸疑惑的问道:“三哥你刚刚说什么孙老爷?”
漆全乐道:“那可是县城的大人物,在郡里也有些势力。”
漆越担心道:“那你乱用他的名头,不怕他来找麻烦?”
漆全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以为我说他找你给他哥儿打嫁妆是骗你的?”
漆越一脸懵,难道不是?
然而漆全乐直接了当的告诉了他:“是真的,不过我替你拒绝了。”
漆越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就听见漆全乐继续说道:“等下次他亲自上门再答应。”
漆越:“……什么?”
“请人帮忙自然要拿出点诚意出来,行了,”漆全乐不耐烦的说道:“你没事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的拜师礼,我还有一堆事要忙。”说完就离开了。
漆越:“……”这个三哥真的是飘了,人家大人物找他帮忙打嫁妆还有亲自上门,他又不是牛气冲天的大神。
不过,正如漆全乐说的,因为拜师决定比较匆忙,拜师礼和拜师宴就在眼前,不光漆全乐整个漆家人都有一堆事要忙,包括漆越自己,关于孙老爷的事,只好暂且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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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昊的拜师礼,也就是漆越的收徒礼,是在漆家老屋的祠堂举行的。
来这这么长时间,漆越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家在村子的东边还有一个老屋,是他们家祖辈生活的地方,也是漆家四兄弟小时候住的地方。
只是后来为了方便搬到了河边,老屋就空闲下来了,但是因为祠堂在这,里面放着他们家祖宗的牌位,所以还是会经常打扫修缮,这次正好用得上。
老屋里现在住的房子还挺远的,一大早漆家人就前去准备,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临时得到通知的亲朋好友也都陆续赶来。
这次的拜师,几乎是漆全乐一手包办的,见证人除了郑晋洪,他请的另一位正是沿河村的村长漆汇信,昨天刚好在场的人,漆全乐表示不用白不用,不过请漆汇信来做这个见证人也不算将就。
推荐人是郑高义,虽然他品行不端,懦弱贪财,但是他村长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而且推荐人牵个头而已,又不重要,不要费尽心思找些德高望重的。
即使漆全乐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不妨碍他把郑高义绑到他们船上,
除了在外走商的,漆全乐把所有能召集回来的漆家人全部叫了回来,还连夜托人给漆越和郑文昊准备了玄黑礼服,纯黑色的布料难得,也不知道漆全乐动用了多大的关系。
午时将进,三声钟响之后,岁月斑斓的老屋陷入一片寂静,在众人的注视下,漆越身穿广袖玄黑礼服,头戴镶玉额带,走进祠堂,在供奉的祖宗牌位之前磕头上香,继而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待他坐定之后,又是三声钟响,同样一身礼服的郑文昊出现在祠堂门口,叩拜过祖宗牌位之后,来到漆越面前行三叩礼,随后跪直。
漆越拿起一旁的镶金戒尺,在他头上,肩上和身上轻轻敲了三下。
随后郑文昊递上拜师帖,十三岁大的孩子,脸上还有未长开的痕迹,此刻肃着一张小脸,按照步骤执行的一丝不苟。
漆越始终注视着郑文昊,今天之前他可以为了堂姐骨肉不分离,轻易的答应收徒,因为他之前所在的世界的师生之间关系薄弱到只要毕业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在街上遇见都不一定打招呼一个人一生可以有很多老师,一个老师也可以有很多学生。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突然发现,不一样了,从今往后郑文昊的老师只会是自己,只有自己,还是一个比父母都要重要的老师,漆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个角色,郑文昊长大以后会不会后悔。
不过此刻箭都已经在弦上了,漆越伸手拿过拜师帖,语气认真:“今日在列祖列宗和好友亲朋的见证下,收你为徒。望你今后为子,孝敬父母,尊师重道;为徒,勤学苦练,不图虚名;为匠,博采众长,融会贯通;为友,谦恭礼让,坦诚和善;
需牢记清白做人,明白做事,不失初心,不忘初衷。最后,这个世界再不好的事也有好的一面,只愿你敞开心扉,莫要将自己锢于一处。”
漆越说完,郑文昊抬头看了他一眼。在漆越的眼神注视下,开口说了一句:“是,师父。”随后深深拜了下去。
声音很小,甚至还带着久不开嗓的气音,但是在他面前的漆越还是听见了,漆越欣慰的勾起了嘴角,起身双手将郑文昊扶了起来,不论如何,这孩子开口说话就是一件好事。
随后漆有丰拿出族谱,在漆越的名字下面加上了“徒郑文昊”四个大字,自此郑文昊就算是入了漆越门下了。
哦,其实还没有,漆越从祠堂出来的时候,漆全乐直接过来拿走了他手上的拜师帖,连接下来的拜师宴都来不及吃,直接拿着拜师帖去衙门盖官章,只要在衙门盖章登记,这件事就真的尘埃落定,成了定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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