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岚懒得搭理苏连春,转身就要进客栈。就苏连春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季翎岚打眼一看也知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你!”苏连春见季翎岚不理睬他,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恼怒地说道:“正所谓‘一丘之貉’,难怪你与他称兄道弟。”
苏连春这种人是最让人厌烦的,他善妒又黑心,自负又自以为是,认为全天下的人都该顺着他,否则就是不给他面子,就是别人不对。
季翎岚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道:“就算我与他是一丘之貉,也不想跟你有半点来往,可见你的人品之差,已经登峰造极。”
苏连春气得脸色涨红,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
季翎岚打断苏连春的话,道:“我知道你父亲是知县大人,我耳朵不聋,你们方才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我只是买了一幅画而已,难道就要劳动知县大人问罪?若当真如此,那方才他说自己是被栽赃陷害,那便不无可能。”
“你!简直不识抬举!”苏连春愤恨地瞪了季翎岚一眼,一甩袍袖转身离去。
季翎岚三两句将苏连春说的进退两难,明明心中恼火,却不能对他如何,否则就如季翎岚所说,他买幅画都能被问罪,那吴青就很有可能是被栽赃陷害。
季翎岚见状转身走进客栈,正巧碰到下楼的季娉婷。
“哥,你起这么早啊。”季娉婷脚步轻快地迎了过来。
“嗯,收拾东西,吃完早饭,我们便出发。”
季娉婷应声,视线落在季翎岚的手上,问道:“哥,这就是昨晚在画摊买的画吗?他当真给送来了。”
“嗯,人刚走。”
“哥,你这识人的眼力真好,他果然没辜负你的信任。”季娉婷好奇地接过季翎岚手中的画,随手打开看了看,不禁睁大眼睛,赞叹道:“哥,这画画的太好了!”
季翎岚低头看去,巍巍高耸的远山置身于云海,犹如银河般的瀑布垂直而下,仿佛能听到它落下时,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画卷仅仅打开一角,便让人有种置身其中的感觉,当真是神乎其技!
季翎岚将画拿了回来,加快脚步走向房间,放在桌上小心的展开,一幅江山社稷图一点一点的展现在眼前,让人心情澎湃,久久无法言语。
季娉婷困惑地看向季翎岚,道:“哥,这……这人的画好像有魔力,我似乎能听到山水的声音。”
季翎岚激动地说道:“这画被赋予了生命,我们所感受到的,是吴大哥强烈深刻的情感。”
“母亲书房中珍藏了许多大家的画,我也看多,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哥,这画的价值绝对超过那些所谓的名画。”
“嗯嗯,这画是无价宝,值得珍藏!”
想想吴青现下的处境,季翎岚打算帮他一把。
“走吧,我们下去吃早饭,然后去办点事。”
五人收拾好东西,便一起下了楼,在大厅吃早饭时,季翎岚向店小二打听到吴青的住处,吃完饭后便寻了过去。
来到门前,林奇上前敲门,很快便听到应门声。
“谁啊?”听声音是个年轻女子。
季翎岚出声答道:“我姓季,来找吴大哥有事。”
透过门缝能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打量了打量他们一行人,道:“公子稍待,奴家去叫人。”
等了没一会儿,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院门被打开,吴青出现在众人眼前,有些意外地看着季翎岚,道:“阿岚,你们怎会来此?”
季翎岚笑着说道:“实在是仰慕吴大哥才华,这才忍不住过来拜访,不知吴大哥是否介意?”
“不介意,请进,请进。”吴青连忙让开门口。
自从出事,街坊四邻几乎断了与他们的来往,更别说串门,就是见面都不曾打过招呼,只会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季翎岚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两近的宅子不算小,房子年久失修,很多窗户纸破了洞。院子里种了两棵柳树,靠近游廊的位置开垦出来种了菜,还养了一些鸡鸭。
吴青将五人引到客厅,有些窘迫地说道:“家中拮据,没那么多桌椅,招呼不周,阿岚莫要介意。”
客厅里有一张条几,两把椅子,还有一个矮桌,几把凳子,除此之前再无家具。
季翎岚随意地坐到一个矮凳上,笑着说道:“吴大哥无需客气,这矮凳就很好,坐起来舒服、自在。”
季娉婷朝着吴青微微福身,笑着说道:“婷儿见过吴大哥。”
季翎岚连忙介绍道:“吴大哥,婷儿是我亲妹,这是林奇、张烨和徐宁。”
吴青连忙回礼道:“婷儿姑娘、林公子、张公子、徐公子。”
客气一番后,大家都落了座,吴青拿了几个碗,给众人一人倒了一杯水,道:“家中拮据,只能以白水招呼你们了。”
“是我们冒昧来访,吴大哥不必客气。”季翎岚直截了当地说道:“吴大哥,你的画我看了,真的是栩栩如生,让人仿佛身临其境。无论是山,还是水,亦或是天上流动云海,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让人惊叹。”
吴青脸上骄傲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即苦笑着说道:“阿岚谬赞了,我现下也只能靠这些粗浅的技艺谋生了。”
“吴大哥,今日那个苏公子似乎与你有过节,到底发生何事?若是吴大哥有何难处,尽管开口,阿岚若是能帮,定不推辞。”
吴青脸上浮现挣扎之色,沉默了半晌,才悠悠地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若是阿岚不弃,倒可以听上一听。”
“吴大哥但说无妨。”
吴青端起碗喝了口水,道:“吴家世代是书香门第,我曾祖父还曾做过翰林院学士。自小我便熟读诗书,期待长大后高中状元,让吴家再度兴盛……”
吴青自幼聪明好学,尤其擅长书画,十三岁便已过了三试,成了秀才,只待来年便可参加秋闱,因此成了苍城有名的才子。
苏连春比吴青大三岁,同在一家书院读书,虽然他也聪明,成绩也不错,却每每被吴青压上一头。出于嫉妒,苏连春经常找吴青的麻烦,吴青却因为苏连春的父亲是知县,而只能忍气吞声。好不容易熬到了秋闱,吴青的父母竟遭遇不测双双离世,他只能放弃秋闱,为父母守孝,一守就是三年,这是傅国写进律法的法令,任何人不得违背。
苏连春虽然顺利参加秋闱,却名落孙山未能考中,一时间成了旁人口中的笑话。最让他恼怒的是很多人都拿他和吴青做比较,说他哪哪儿都不如吴青,还说若是吴青参加秋闱,定能考取状元。
这无疑是戳中了苏连春的痛处,让他对吴青更加嫉恨,于是让人在吴青吃的饭菜中下了药,又让人捎信儿给吴青的嫂子,说吴青出了事,嫂子一听慌了神,急匆匆地赶去书院,却被苏连春派人将她和中了药的吴青关在了一处。
吴青神志不清,在书院与嫂子发生了关系,又被书院的老师和学生撞破,自此声誉扫地。
第104章
听完吴青的讲述, 季翎岚不禁皱紧了眉,道:“这般明显的陷害,就没人质疑吗?”
吴青嗤笑一声, 道:“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更何况苏连春的父亲还是知县大人,他们巴结还来不及, 又怎会因我而去得罪。”
“吴大哥,那你家中还有何人, 方才门前那位女子是?”
吴青自然明白季翎岚这般问的用意,道:“那是家嫂许氏。兄长在与嫂嫂成亲后, 不到一年便去世了, 也没能留下子嗣,现下家中就只剩我和嫂嫂了。我被陷害时,兄长已经离世。”
脚步声响起,一名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虽然身上穿着粗布衣衫, 头上只用了一块布巾绾发, 却难掩她俏丽的容貌。女子嘴角含笑,落落大方地福了福身,道:“民妇许氏见过诸位贵客。”
季翎岚起身回礼,道:“嫂嫂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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