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漆铎当场拒绝。
“为什么?”
男人不明白,漆铎喜欢他的面具,就是喜欢他的人,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吻。
“因为我没有兴趣去亲一个死人。”
漆铎笑眯着眼,刚刚还有点温度的眸光,此时只剩霜雪覆盖的冰冷。
啊啊啊!男人突然抓着脖子惨叫起来,他抠抓着自己的喉咙,海水不是在外面,而是在他的身体里,就在他刚才和漆铎交谈中,海水顺着他血肉模糊的脸,已经悄无声息蔓延到他的身体里,海水直接就来到男人的喉咙里面,一点点地聚集起来,阻隔了男人的呼吸,男人尝到了海水的气味,海水在他的身体里。
他身体咚地砸地上,四肢都开始痉挛起来,他的手指疯狂抓喉咙,抓破了皮肤,抓的血肉模糊。
阚邶可以瞬间杀了这个人,但是他故意将对方的痛苦给延长,每当男人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就稍微停一下。
这里的所有人,倒下的人,他们都受到过无尽的痛苦和折磨,而男人以此为乐,阚邶无法替每个人都惩罚男人,但让对方在死亡之前稍微痛苦一下,这一点他还是做得到的。
阚邶平静地注视着男人,他想挣扎爬过来,想求饶,让阚邶快点杀了他,但是一对上阚邶的眼睛,离开就放弃了。
他转头手臂用力地伸出去,去抓漆铎的裤脚,漆铎朝身后撤了两步。
“面具、面具……我要你陪我死!”男人发出可怕的恶毒声音。
漆铎冷淡一笑,取下面具,又戴上,又取下来,为了让男人看得更清楚,他将面具内侧也给男人看了一眼。
里面分明就覆盖着一层透明的冰,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点光来。
于是男人这才知道,面具根本就没有接触到漆铎的脸,一切都是假的。
“我有洁癖,这个是真的,虽然很少时候会发作。”
“但在这里,你的每个面具,在我看来都又脏又恶心。”
“尤其是这个,是最恶心的,上面都是臭味,臭到让我作呕。”
漆铎把面具取下来,直接摔地上,甚至像是怕脏了自己的鞋底,他右手里出现了一把冰刃,冰刃往地上一刺,径直刺穿了面具。
转过身漆铎离开舞会,抬手捂了一下鼻子,整个空间里各种腥臭的气味太浓烈了,浓烈到漆铎浑身都不舒服。
走出房间,来到电梯前面,男人的痛苦挣扎声还在继续,漆铎回头,视线往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对于他而言,这样的人,连路边的一株杂草都不如。
阚邶从男人身旁走过去,目光只是沉沉地斜了一眼,和漆铎先后走进电梯里,阚邶凝视着漆铎的侧脸。
漆铎知道阚邶想要说什么,他却只是淡漠地一笑,没有出声。
电梯载着两人到下一个房间,四号房,这里会有第四把钥匙。
电梯门打开,外面一片浓雾,灰色的浓雾,弥漫在眼前。
两人走出电梯,走出去的一瞬间,身体就被迷雾给吞噬了。
至于刚刚还站在身旁的人,也眨眼间没有了。
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了自己。
这里可有点特别,比前面几个门里都特别一点。
漆铎走在迷雾中,他始终都一脸地淡然和闲暇,仿佛不是走进一个危险的地方,而是来这里旅游观光的一样。
就是迷雾太厚了,导致无法观光到周围的一切。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漆铎知道。
有着上一世的记忆,漆铎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
而一如上一世一样,当迷雾渐渐散开后,漆铎出现在一间全都是玻璃镜的房间里。
整个房间,六个面,前后左右,上下,都是玻璃镜,镜子里映出漆铎的身影。
这个空间,进来后会将人内心的慾望,最隐秘的那个慾望被放大到极致。
任何人来到这里,都会很容易被自我慾望给控制,然后彻底的沉沦。
漆铎的慾望,本质上他没有多少慾望。
就算是自己重活一世,除了活着这一点之外,漆铎别的慾望几乎都是没多少的。
连活着,对于漆铎而言,和大多数人的看法都不一样了。
他只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活,哪怕下一刻自己就会死亡,漆铎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这一刻充实地度过了就行。
站在玻璃房间里,漆铎看着镜子里面的那些自己,就这么站着,雪狼出现了。
房间里开始有莹白的雪花飘落,先是一朵,然后是两朵三朵,整个房间都在无声无息地飘着雪花。
雪花落在漆铎的身上,漆铎抬手接了一朵雪花,他缓缓弯唇笑了起来。
镜子里的漆铎突然抬头盯着他,表情和房间里的漆铎截然不同,那个漆铎,似乎是怪异的。
感受到那股注目,漆队看了过去。
第85章 幻象
他知道那里的人代表着自己的慾望。
他不会控制自己的慾望,如果对方有想要的,那就去拿。
这个念头一起,漆铎发现自己身体位置换了,他换到了镜子里,而刚刚在里面的慾望化身,到了外面。
漆铎低声笑了起来,和他换了位置的慾望用幽亮的目光一直凝视着漆铎。
慾望无法替代漆铎,它知道,因为那个人本来就不是会压抑和克制自己的人。
他比任何人都还要获得潇洒及张扬,乃至是张狂。
和漆铎这里不同,阚邶那里,他的慾望过于明显了。
走到迷雾里,迷雾散开后,他看到了很多漆铎。
站在一个都是玻璃的房间,四面玻璃墙,前后左右,里面都有一个漆铎。
漆铎站在里面,纤长的手指在接自己军服外套的扣子,解得很慢,但每个细节,都全部映在阚邶的视线里。
他知道这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就算是梦境,也根本梦不到这样的事。
眼前的是虚幻,只是他的慾望,最深处的慾望,就这样直白地表露了出来。
四面玻璃镜里的漆铎都将外套给脫了。
随后他们的行为就出现了一点变化,那些变化,全都是阚邶心底深处想要看到的,在这里,全部都呈现了出来。
正对面的镜子里,漆铎走了过来,身体几乎贴在玻璃上面,他微微张开嘴唇,猩红的柔軟舌尖在唇齿间若影若现,他嘴唇微動,在喊着阚邶的名字。
可以听到声音,柔媚的撩人的嗓音,修长的美丽手指放在镜子上,他在呼唤阚邶过去,走到镜子里面,走到他面前,并且拥菢他。
左面镜子里的漆铎,在接衬衣的扣子,解开了所有扣子,衣服还挂在肩膀上,他的指尖抚过自己的身体。
抚过雪.白上艳丽的红缨,他舌尖勾着嘴角,没有出声。
波光潋滟的眼瞳,那种无声的强烈引诱,阚邶往前走了两步。
右边,右边镜子里的漆铎在解皮带扣,将皮带从军褲上取了下来,漆铎卷在了手里,他抬起手,低头嘴唇触到了皮带扣。
眼睛没有往下看,而是一直凝视着阚邶,阚邶眸光颤抖不已,他觉得漆铎不是在親皮带扣,而是在親他,在親他的某个地方。
身后,身后的镜子里,漆铎坐在了一张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沙发,他衬衣还穿在身上,甚至扣子没有解开,但他底下的军褲已经没有了影踪。
至于军褲里面那一条,被衬衣衣摆给遮掩着,但阚邶有种预感,是没有的。
和军褲一样掉在了地上。
漆铎往后靠,他抬起了脚,笔直又修长的腿搁在了沙发扶把上,他身体是歪斜的,斜倚在沙发上,微微挑起眼帘,嘴角边的笑也是玩味又撩人的。
他们,四面玻璃镜里的漆铎都在引诱着看别,做着漆铎本体绝对不会做的事。
其实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对于阚邶而言,就已经是一种无言的蛊惑了。
阚邶的呼吸都是凝沉的,喉咙里好像有火在燃烧,不只是喉咙里,整个身体里,五脏六腑都在被火给烧灼着,不会让他感觉到烫的火焰,只让他感到空寂。
这种空寂,撕.裂着他的心,将他心脏给搅碎,他无法抵御这种可怕的空寂好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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