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腮帮子直抖。
宁安国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微微地笑弯了嘴角:“就这么决定了。”
宁安国走后苏老爷子背着手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心里却始终不安宁,像是有几只大象在跟着他来来回回地走,每一脚都重重地踩在他心窝上。
他骂咧着说:“这些王八羔子,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苏老爷子悄悄把电话打到了宁安国家。
这个时候在家的只有胡灵翠,苏老爷子想找她谈谈,让她给宁安国吹吹枕头风。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能让他去快要倒闭的厂子接手烂摊子?
就算是宁安国自己要求的,苏老爷子也不乐意。
哪有这样的道理?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跑去那种地方……
苏老爷子在电话里不断强调:“别让他犯傻,我可不想别人骂我,也不想别人骂文凤……”
胡灵翠听得直乐,认真地答应下来。
难怪宁安国爱看苏老爷子变脸,这死鸭子嘴硬的语气听着还真是乐死了。
宁向朗晚上回来才知道宁安国的决定。
这样的发展让宁向朗有些诧异,但细想之下,又觉得这才是自己父亲会选的路。
宁安国从来都不在意眼前的得失,他的目光永远放得比别人远。
要是他“回来”前没有发生那么多事,“将相和”又发生得更早一些,宁安国肯定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借机缓一缓、退一退,争取更多的时间来韬光养晦。
当初宁安国就是冒头太快了,才会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宁向朗说:“老爸我支持你!”
宁安国看着自家儿子熠熠发亮的眼睛,抬手一拍他脑袋:“人小鬼大。”
宁安国行动力很足,很快就完成了各项交接工作。
苏文凤知道这件事时脸色很不好,他找到了宁安国的办公室,坐在宁安国对面问道:“安国,你不用这样,你去那边太大材小用了。”
宁安国一点都不知道谦虚为何物,笑着打趣:“分厂的越是艰难,就越是需要我这样的人去力挽狂澜,不然哪能体现我是‘大材’。到时候我会把一批人带走,剩下的人你好好整顿一下,该拔掉的刺头你还是得狠狠心拔掉才行?”
苏文凤一下子就明白了宁安国的想法:“你是想借这个机会把裁员的事也解决了?”
宁安国说:“没错。”他诚恳地看着苏文凤,“我知道我这样走掉会让你肩膀上的担子变得很重,但我当初也是从分厂那边上来的,对那边很有感情,怎么都不忍心看着它就这么倒了。”
苏文凤说:“都是我不好。”
当初苏文凤是有意把分厂搞起来的,结果搞到一半被老爷子逼着回来了,那边又没有适合的人去接手,整个厂子几乎就那么废了。
而且看老爷子那个态度,似乎也不打算把它办下去了。
那真是个烂的不能再烂的烂摊子。
宁安国说:“什么不好,你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放心吧,我会好好把它搞活的。”
见宁安国主意已决,苏文凤也不再多劝,主动说:“赶明儿我就带你去见我老师!”
宁安国哈哈一笑:“这才是我认识的苏文凤!”
四月的中旬,宁安国就带着胡灵翠和宁向朗前往分厂。
厂区的宿舍只有矮矮的两层,已经很旧了,墙壁被漏水的痕迹划出一条条或深或浅的黄痕,墙体上的石灰这一块那一块地剥落,瞧着就像危房!
宁向朗以前跑节目的时候更糟糕的地方都见过,看到厂区宿舍的情况时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比较关心的是这边的交通方不方便。
等他跑到外面看完站牌后就安心了:无论是去学校、去傅徵天家还是回厂子那边的花鸟市场,这边都有车!
反正学生的交通卡是包月的,爱坐几趟电车都行,住在这边也没多麻烦。
宁向朗高高兴兴地跟着胡灵翠忙前忙后,布置一家人的新住处。
就在宁向朗迈着小短腿跑到外面抱回晒了一上午的棉被时,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其中两个人大步朝他跑过来:“小朗!你真的搬家了?”
宁向朗说:“是啊!”回答时他的目光往后挪了挪,瞧向站在门边的傅徵天。
这个家伙居然也来了……
第22章 被·揉头狂魔
傅徵天对第一制造厂的事还算了解,在听说宁安国调任分厂的时候他的眉头就直打结。
这实在太让他跟傅麟意外了。
傅徵天觉得自己有必要过来看一看。
见宁向朗吃力地抱着棉被朝傅勉和苏昇笑了笑,傅徵天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接手。他问道:“抱去哪儿?”
宁向朗感觉到傅徵天的善意,爽快地道谢:“谢谢!跟我来!”
宁向朗带着他们到自己的新房间。
傅徵天帮宁向朗把晒好的棉被放进柜子里收好,打量着破旧的宿舍。宁向朗一家才刚搬过来,只做了初步的清扫,很多地方都没有收拾停妥。
傅徵天甚至还看到糊在墙上的旧报纸上标着十几年前的日期。
这地方还真是老得没边了。
宁向朗看得出傅徵天的嫌弃,他倒是不太在意,笑着说:“我带你们去隔壁玩玩!”
分厂这边已经没多少人了,宁向朗涎着脸跟宁安国讨了隔壁的空屋,哼哧哼哧地倒腾了老半天清理干净。
宁向朗把傅徵天三人领到自己的新基地:“以后这地方就是我的了,我准备在这里搞一间书房,还有一间仓库。”
苏胖子很兴奋:“真大!”
宁向朗领着他们跑到房里推开窗,敞开的大窗正好对着后面人工种下的大片黄连木。这是西北很常见的树种,到了秋天会跟枫树一样染出片片红叶。它们长得很慢,分厂建立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还是矮矮的个头,看起来大概只有两米多高。树与树的间距本来是相同的,偏偏枝叶又被四季风雨裁出不一样的味道,看起来就像一幅工整之中又带着几分随意的美妙画卷。
黄连木喜光,有它们在的地方就表明会有明媚的阳光到来。
有这么一个窗子存在,屋里的空气霎时间变得格外清新。
傅徵天走到宁向朗身边揉着他的发顶,说:“你倒是懂得苦中作乐。”
宁向朗回答:“一点都不苦。”
傅徵天搁在宁向朗脑袋上的手微微一顿,接着又忍不住多揉了几下。
宁向朗:“……”
傅徵天翘起唇角,问道:“你要整改这房子,有钱吗?”
瞧见傅徵天那一脸“没钱快来找我”的款爷相,宁向朗顿生悲凉。
他还真没钱!
不过想到自己有个开明的老爸,宁向朗又平衡了。他笑眯眯地说:“我爸说了,如果我能把要用多少钱、每笔钱用在哪里全都写出来给他把关,他就照着单子给我钱!”
傅徵天听完宁向朗的话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傅勉,他想了想,依样画葫芦地吩咐:“傅勉你不是要去参加集体旅游吗?照这样把单子写出来,能拿多少钱就看你考虑得仔不仔细了。”他抬起食指点点自己的脑袋,“好好动动这里,别天天瞎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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