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看了一眼苏启之脸上的病色,垂下眼道,“还好,石蜜我已经叫人撤了下来,霜糖虽然也受到了影响,但是并不大。”
苏启之心里才松快了几分,“那就好。”
过了一会又问,“那个孽子的店,你去看了?”
“看了,果然新奇。”苏牧评价道,“不过比起霜糖,终究是小道。那玩意儿总不能当饭吃,等新奇劲儿一过,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去光顾了。只要他做不出霜糖,我们就会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可他万一……”
苏启之担心的正是这个,饴糖还能说是下等人吃的,损失了就损失了,糖果可以说是点心一类,但如果他制出霜糖,那他们可真没有活路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牧打断,“父亲,您怕还不知道吧!今个儿,各家都接到了陈家发出的消息。”
“什么消息?”这几日苏启之在家养病,府里府外大小事务都是苏牧在管,这消息一事,他还不知道。
“三大世家已发出消息,整个云城都不得向苏末提供甘蔗,否则就是与陈冯卫三家为敌。”苏牧道。
苏启之惊喜道,“果真?”
苏牧道,“千真万确。爹您就看着吧,没有原料,看他怎么制作霜糖,而他店里的糖再好,需求量也是比不过霜糖的。”
“你说得对。”苏启之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默默点头。
出了书房苏牧又去了白氏那里。
苏牧今日来是想问白氏一件事的,一来就将屋里头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个。
“牧儿,怎么?”看苏牧这个架势,白氏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果然,苏牧走到白氏身边,“娘,儿子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
苏牧坐下,轻轻的摩擦着手背,思虑片刻,“娘,我看三弟对家里怨气极重。”
不等他说完白氏就冷哼一声,“不过一个白眼狼罢了!”
“娘,当年的事……”
在白氏的注视下,苏牧用指尖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字。
白氏脸色刷的就是一变,一把拂乱了桌上的字迹,笑得勉强,“牧儿,不过一个死人,还提她做什么?免得晦气。”
白氏垂下头,无意识的扭紧了手里的帕子,那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那件事没人知道。
“娘。”苏牧加重了语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白氏脸色变得难看,生硬的从脸上挤出一个笑,“牧儿这么久的事了,还提她做什么!”
苏牧压低了声音在白氏耳边道,“那件事,除了娘,还有谁知道吗?”
白氏不知道苏牧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闻言道,“自然是没有的。”
“你确定处理干净了吗?”苏牧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知道那件事的人都死了。”白氏声音阴狠。
苏牧放下心来,“那就好。”
白氏正自迟疑苏牧为何会知道这些事,就听到小丫鬟来报,说是小姐又闹起来了。
前些日子因为刘轩平妻之事,苏玉琳在家里大闹了通,不相信刘轩居然会这么对她,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等等,闹着要去找刘轩问个清楚。
本来苏玉琳与刘轩私下有来往的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因为白氏压着,也没人敢来触白氏的霉头。
但知道是一回事,被这样大张其鼓的宣扬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些话如果被传出去,苏玉琳还要不要见人了?
白氏赶紧记人拦了,可苏玉琳娇惯惯了,哪里听得进劝,气得白氏差点没晕过去。
苏启之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的好女儿苏玉琳与刘轩之间还有这么一出,当下就发了一通火,指责白氏不会教女儿,然后叫人把苏玉琳关了起来。
被苏启之当着下人的面这样说,白氏直接就抹了眼睛,直道自己委曲,苏启之却不想再听她狡辩,直接去了后院宿在了一个新抬的姨娘那里。
气得白氏一夜没睡。
人是苏启之关的,白氏也不敢随便把人给放了,只能好生宽慰,又拿话把苏玉琳哄住了,让她在院子里绣嫁衣备嫁。
虽然人是暂时安抚下来,但苏玉琳却一直惦记着这事呢!时不时的闹着让白氏把她放回来。
白氏也被她闹得头痛。
苏牧回来后,除了第一天去看过苏玉琳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他对这个唯一的妹妹也是心痛的,就道,“娘,我去看看吧!”
白氏疲惫的揉了揉额头,“你去看看也好!好好劝劝她,事已至此,娘也没有办法,这都是苏末那白眼狼害的,如果不是他,哪里有这些事。”
苏牧目光一闪,轻声道,“娘,我会的。”
又叫来小丫鬟伺候白氏到床上去躺着休息,这才带着小厮福儿去了苏玉琳的院子。
本来今天苏玉琳好好的呆在院子里,虽然说绣嫁衣这样的事,也不用她亲自去做,只需要手巧的针线丫鬟做好了,自己最后去添几针就成。
但是到底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这事也马虎不得,就禀了白氏让针线丫鬟也关在了院子里,安安心心的给她做嫁衣。
虽然被关在这里出不去,心里又记挂着刘轩的事,但眼看着大红的嫁衣一点一点的成型,苏玉琳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但今日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居然在院子外面提到了苏末,说他现在怎么怎么能干,在云城怎么怎么有名,就连老爷都在他手里吃了亏等等。
苏玉琳一听到苏末这个名字就火冒三丈,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苏家又哪里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都已嫁人了,好好的呆在乡下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冒出来,碍他们的眼?为什么还要来害他们?
一面叫人开门,要将外面的丫鬟拖进来打死。
跟在她身边的人都知道苏玉琳横起来,是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听她一开口就是要人命,都心里发寒。连忙拉着她劝说,外面有老爷派来的护院守着,她们也出不去,等以后出去了,再找人不迟等等。
可苏玉琳哪里肯干,直接叫着让外面守门的护院把那丫鬟抓了送进来。
结果那两个说嘴的小丫鬟早就跑没影了,没有抓到人,苏玉琳气顺不下去,刚好一个小丫鬟给她送了茶水上来。
苏玉琳一巴掌拍过去,将一盏滚滚的热茶,直接淋了那小丫鬟一身。
“这么热的水,你是想烫死我吗?”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被这么一淋,小丫鬟痛得脸都白了,却不敢叫出来,而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小姐,是奴婢的错,求小姐饶过奴婢这一遭吧!”小丫鬟怕得直掉眼泪。
但苏玉琳却兀自发着脾气,“饶你!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贱人,也敢来害本小姐,是谁给你的胆子?”
苏玉琳把对苏末的怨气都冲着那丫鬟发泄了出来,其余丫鬟婆子见了,也只是低着头默然不语。
可苏玉琳还不解气,劈头盖脸的往那小丫鬟脸上打去,没两下脸就红肿了起来。
苏牧到的时候,苏玉琳正让那丫鬟跪了,让身边的嬷嬷掌嘴。
那丫鬟一张脸早已肿得不成样子,人都快被扇晕了。
苏牧要进去,守在外面的护院自然不敢说个不字,立刻就放行了。
苏牧一进来,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苏玉琳一向对她这个大哥又敬又怕,被他一喝,立刻就乖乖站了起来,呐呐的叫了一声。
“大哥!”
然后又指着那丫鬟道,“是她,是她这么大的天气,居然用这么烫的水,这不存心要害我的么?”
本以为苏牧会骂他,谁知苏牧只是扫了那小丫鬟一眼,“不过一个不会伺候人的丫鬟罢了,也值得你发这通脾气。既然用得不顺心,让娘换一个就是。你这样闹下去,如果被爹知道了,你还想不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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