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身形消失在原地。
衡叙握紧了袖中的手,看向仍在打坐调息的穆晓霜,停在原地,并没有追上去。
到第二日,巫祺然的水属性灵根一施展,竟然转变成冰属性,整座城被冰柱覆盖,不断有锋利的武器切割那些冰柱,不知何时起,婆海刹城的上空下起了雪。
许是整日笼罩在遮天蔽日的火光中,那些雪花并非是晶莹剔透的白,竟是毛骨悚然的红。
而在婆海刹城之外,北落师五人站在悬崖处,身后跟随着上百人,他们早就召集好加入逆尘教的人,似乎正在等待着谁。
风水如轮转,五人皆是意气风发。
婆海刹过去如何做的,他们都要加倍奉还。
不久后,一抹红色御风前来。
当渐渐看清来人的容貌后,就算是魅护卫也不得不承认池醉确实长得极好,绮丽脸庞上冷如霜雪,如皎皎之月不可接近,就算看过多次,还是会被这般气质和绒毛结合起来的美丽所惊艳。
当池醉落地后,他们齐齐朝来人行礼。
气质清冷的青年解开斗篷的系带,小心地叠起收进储物器中,一身洁白衣衫看着众人,掷地有声只有一个字:“杀。”
随后,池醉率领北落师五人带着逆尘教一众,朝着聚集在婆海刹城周边的魔修袭去,打了个措手不及。
虽然婆海刹教众早有防备,但在逆尘教发动奇袭的时候还是惊慌了一下,而且真正打的教众猝不及防的是——此次奇袭的领头人竟是他们的护法。
当看到那抹曾经清冷如霜宛如天上之月的身姿时,教众们曾对池醉有的旖旎心思消失的一干二净。
池醉对他们攻击和布防都一清二楚,而在实力上除了衡叙护法还能守一守之外,根本没有与之匹敌的人。
这时候,衡叙护法又去了哪里?!
他们心凉了大半,着急的跟无头苍蝇一样,从一开始便输了一筹。
天上地下两场大战很快便传入了正道耳里,彼时仙尊宿承宣仍在闭关,正道一众在做看客之余,亦集结了大量修士,前往西北准备来个“黄雀在后”。
第三日,顾澜澜闭关数年正好出关,得知此事时愣了片刻。
这和她所知的情节相差甚远,难道她先前的一些决定使得世界有了连锁反应?顾澜澜莫名觉得不安,突然想起当年池醉拜独孤绝为师的一幕。
当年的独孤绝看似是因为易容才有了俊美的容貌,但后来顾澜澜看到魔僧行苦的画像后才发现,那独孤绝应该和魔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来池醉失去踪迹,魔僧行苦也踪迹全无,如今却得知这样的消息。
顾澜澜知道当年怕是被骗了,池醉拜得哪里是独孤绝,而是魔僧行苦……
这般想着,顾澜澜便背脊不禁发凉。
前有不知行踪的池醉,现在又是提前多年就开始大战的魔僧和巫祺然,除此之外,目前遇到的人事物倒也还是按照原定情节进行着……
他们这次是为何打起来的?
顾澜澜去问他人,得知是一个月前逆尘教卷土重来一事,巫祺然之前的所作所为惹得魔僧不快,魔僧便去婆海刹大闹一场,势必要将巫祺然斩杀。
“两个魔头最后若是同归于尽,便是天道有眼!”
“传言魔僧已是炼虚中期,但他们都打了几天了还不分上下,巫祺然闭关前是合体大圆满,一个月连跨两个境界,可能吗?反正在下是不信的。”
“若真是两跨两个境界,巫祺然早就统领修界了。”
“难不成你想说魔僧在逗巫祺然?若真是如此,太好笑了。”
“不论如何,此次魔道两败俱伤,是正道之福!更是整个修界之福!”
各种说法不一而足,顾澜澜听来总觉得原因并非如此简单,内心的不安丛生,顾澜澜尽力不去猜想,毕竟以她现在的实力也做不了什么。
反倒是另一件事让顾澜澜很是在意。
自从池醉的行动轨迹脱离剧情后,前几年倒还好,近十年来,顾澜澜时不时会梦到对方,大多是池醉背对她向前走着,她在后面不断追着,却怎么都赶不上对方的梦境。
醒来后便是一阵怅惘。
因为对池醉的深刻印象,顾澜澜每次出关都会打听一番池醉的消息,修界广袤,前几年池醉销声匿迹,这次出关,两个魔头大战的第四日,她又习惯性的从炽巍派负责情报搜集的熟人那里探查,以为又是白费力气,然而——
“澜澜,多年来你都不曾放弃寻找这同村玩伴,算得上情有义。我这次倒还真有了他的消息。”女子拿出一个卷轴交到姿容卓绝的圣女手中。
顾澜澜缓缓打开卷轴,看到灼然玉举、气质清冷的青年惟妙惟肖地立于画上,面如冠玉的脸色有些苍白,右眼下的两颗泪痣模糊了本身的冷然气质,与鬓边一抹白发相得益彰的为其增添了一抹脆弱,但又因为长身玉立的姿态,显得生人勿近,透着只可远观,不可触碰的美感。
和曾经刘海挡眼、干瘪瘦小的脏兮兮少年全然不同。
“池醉,曾拜师独孤绝,如今是巫祺然座下护法。两日前,池醉叛离婆海刹,一人敌千人,率领逆尘教教众攻向婆海刹。”女子说道。
顾澜澜闻言,化身泥塑木雕,脑子短了路。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阿醉表白。
有读者问本文主线是什么,难道不是谈恋爱吗?副线有两条,阎哥寻宝,阿醉复仇。
——
第30章 我爱慕您
第五日, 穆晓霜从调息中醒来,丹田的灼烧感终于消失,浑身舒爽, 还没从清醒后的状态里回过神,便感觉到一阵庞大的法力波动,抬头望去,心头一震, 这场大战还没结束。
衡叙注意到穆晓霜醒过来,立马蹲下来扶起穆晓霜。
“叙哥哥, 魔主怎么知道是我打开了极寒界?”穆晓霜问道。
衡叙沉默半晌,一五一十道:“魔主把守卫议事堂的护卫五马分尸前, 护卫将这段时日进出议事堂的人事无巨细的都上报了。”
“长老爷爷他们知晓了吗?”穆晓霜又问道。
“嗯, 他们也无能为力。”衡叙说道。
穆晓霜发现竟然没觉得有多伤感, 反而是果然如此的感觉。巫祺然连自己的道侣都能那般残害,更何况是她这个被捡回来的弃婴。
巫祺然这次没对她下死手,说不定是想放着结束大战后再收拾她。
一想到此,穆晓霜不禁害怕, 但想到身上的听命蛊, 想到左丘珩的真实身份, 怎么都觉得此生无望,反正都是一死。
她的声音不再发抖,冷静了许多, 问道:“叙哥哥,你觉得魔主和魔僧谁会赢?”
衡叙之前仍在犹豫, 可看着惴惴不安的穆晓霜, 一时间做下了决定, 摸了摸穆晓霜的脑袋, 柔声道:“晓霜,不论谁赢,我会护好你的。”另外他也将池醉的话告诉了穆晓霜。
“你看,我们都在,所以没事的。”
原本忍耐着的穆晓霜咬着下唇嗫嚅片刻,想到池醉说这些话的表情,大概依旧是冷酷严肃的,但她的心却奇妙的安定下来。
穆晓霜攥着衡叙的衣角,想到身边这个不是兄长却胜似兄长的男人,眼泪蓦然夺眶而出,终于抑制不住呜咽地哭起来。
良久,穆晓霜才发现池醉也不在身边,她抬头看向衡叙,衡叙便知道她想问什么,他以为自己会纠结该不该说出真相,可真到了这时候,发现也并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池醉叛离婆海刹,带着逆尘教攻打过来,婆海刹死伤无数,如今活下来的大多是归降的。”
另一处大战中的那抹纯白早已染红,一些婆海刹教众看到池醉现身的那一刻,连法力都似乎被冻结。
池醉杀伐果断,以一敌千,用一柄寒冰长剑横扫无数魔修,一颗颗人头被无情剑意斩落,一具具尸首被坚冰凝结而碎裂。
当意识到池醉真的不再是婆海刹护法,他们终于明白不归顺逆尘教真的要死之际,有人大吼道:“这次婆海刹被逆尘教吞并,保不齐魔僧就要卷走藏宝楼的法宝,如果此次归顺逆尘教,以后怕是还要被其他魔教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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