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头的戏听的真是痴迷之处,突然便跳出一个男子举着插播二字。
白胡老戏子一生轻衫在云风之中轻饮着茶水,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
众人看的也是云里雾里,又听其人在幕后旁白:一叶知春秋,一盏探乾坤,芳蕊雪月,您的不二之选~
豁,这下子又清一色上来几名长腿长手的妙龄女子,人手捧着一盒芳蕊雪月的茶叶作为展示,末了还发名片下来,上头印盖着沁宜楼的广告词和地址。
这一波整活儿属实是惊奇。
方俞鉴于第一次的广告做的实在是太尴尬太夸张了,毕竟这回做的是高端品牌,肯定是要换个调调的,又是做云雾缥缈,又是长发飘飘的,光是舞台效果就请了几个技术师商讨了大半日才完成。
他和乔鹤枝去了齐月楼和两处艺馆去看演出效果,演员很专业,把方俞想要的感觉诠释出来了,但是毕竟受限制于古代的技术,效果方面和后世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讨论度上也没有让方俞失望,这么猎奇新颖的东西,目前也就明空楼的超级会员可以一饱眼福的奇异舞蹈相比较了。
甚至说反响比方俞的预期还要高,京城的闲散人士远比云城的基数要大的大,在广告投放的当天下午沁宜楼的生意便直接飙升,二日后达到了顶峰。
沁宜茶楼对面的老板伙计都看傻了眼,这前些日子还门可罗雀鬼都能打死人的茶楼作何生意突然就变得这么红火了,什么风声都没有,既也不见小二出门来招揽客人,也不见有什么优惠的活动,如何客人就寻着来了。
一度老板猜测是不是聘请的托儿,故意营造出一种繁荣的景象来吸引人进去,然则进门的客人衣冠楚楚,非富即贵,竟并非自己所想。
直到第三四日的时候才知道城里生意好的楼里都在唱什么广告,一日日的轮番上演,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城里早把这间茶楼给传了个遍,谁不知内城有间茶楼叫沁宜楼的。
虽说来了也发现并没有太多特别之处,但是喝茶的地方嘛,只要环境好,茶叶不错就是好地势,来喝茶的多数都是寻人闲散歇脚聊天说事儿罢了,茶楼正好提供一个地方。
方俞既见生意起来了,也未有懈怠,又和乔鹤枝关门研究了点小吃食,糕点一类的自是不必说,外又再调制香料做了些爽口的卤下水,酸橘蒜蓉凉拌虾仁一系,夏日临近,这些东西好卖。
此番一折腾,倒是稳固住了生意。
一轮的广告投放结束以后,他减少了投放,十天半个月的再投一回,以免大家看得厌倦了。
“时下城里四处都在讨论广而告之一事,我见商户蠢蠢欲动,都有要模仿的意思呢。”
方俞悠然道:“我怎会不知他们想模仿,有理可图且还是暴利的东西,自然人人看了都心痒痒。可这一套下来并非易事,若非在家乡随处可见,我也不会那么快就开辟出这一条道来。茶楼的掌柜也来回禀过,说有不少商户前来询问打听了广告的事情。”
乔鹤枝喝了一点酸梅汤,晾凉的梅汁好喝,时下他都不让放糖了,正好止住身体的不适。
“那夫君可有应对之策。”
方俞把沓子上软绵绵躺着的人轻轻扶了起来:“我带你出去走走,近日我在外城新置买下了一个铺子,还未带你去看。”
乔鹤枝吃吃睡睡的养着胎,如今身子骨儿可见的丰腴了些,他心中恼的很,但照顾他的老嬷嬷都劝,说以前自己太清瘦单薄了些,以后生孩子要吃大亏,方俞也说胖一点要更好看一些。
话虽听着好,但是他怕自己一胖起来就不可收拾了,届时还不得人嫌弃才怪。他是比较热衷于出门散散步走走活动身子的,可惜自己一人出去方俞不放心,他自己也怕胡乱出事没有人照应,在宅子里又无趣的很。
说到底还是因为京城无故交,便是想走动都没人走动,先前搬来时他还有意想把周围的邻居给联络上,然则这些个家属都不好结交,并不认他的礼。
自家夫君虽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但也是正正经经的翰林大官人,便是官职低微了些,可来日方长,怎一锤定死,他便没有再殷勤着热脸去贴冷屁股。
小两口方才相携着出门,还未上轿子便见着一辆马车朝这头行驶来,方家门庭冷了一两个月,便是见着车马也未曾朝是自家的客人这头上想,却是偏生来客就是他们家的。
等马车近了,方俞见着是余家的马车,车儿停定,上头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余唳风。
乔鹤枝知晓两人今朝是同在翰林共事,还劝了方俞两句,让他不要介怀过去种种,方俞倒是满口答应,毕竟人家都要成亲了。
余唳风没成想会在门口遇到小两口,看这架势是要出门,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又好像正是时候。
两口子只好放弃出门,复而把余唳风请进了门去,煮了热茶。
两厢客气了几句,余唳风自然眼尖儿的发现乔鹤枝已经有了身孕,他下意识关切了几句,但又觉不太妥当,转而玩笑说孩子出生拜他做干爹云云,被方俞两个礼貌且拒绝的笑容给堵了回去。
废话说了半天才算是切入正题,这个月十六余唳风要成亲了,此次是特地来下请帖请两口子去吃酒席的。
方俞和余唳风是同事,下帖也是情理之中,但真让余大人屈尊亲自来下帖,到底还是因为得知了乔鹤枝也上京了这才特意前来看望一眼。
乔鹤枝倒是实心实意的祝贺了余唳风好些话,各自姻缘美满总比互相敌视折磨好的多。
余唳风没有多留,还得去别处下帖子,略略坐了些时候就走了。
“这朝还得多备一份礼来。”
还有半个来月就要去任职了,他的假期过的飞快,还没干成两件事儿,这朝去吃席又得耽搁一日的时间。
乔鹤枝宽了宽他的心:“不妨事,贺礼我准备就是了,夫君只管忙碌自己的事情。”
第118章
方俞的重头戏还在后头,此次做广告不单是为了宣传自家的茶楼,要紧的是他要推出广告这个概念,眼下势头极好,茶楼生意起死回生,这是城里所有商户都可以看到的效果。
而商户之间蠢蠢欲动对广告感起兴趣来,这便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大家无头苍蝇一般想要抓住这个新颖的东西,他就越高兴。
何为?他想做广告公司,这才是他最大的目的。
前头的只是开胃菜,让商户肉眼见着利益,蠢蠢欲动想分一杯羹,此时方俞便可推出个经营方式以替人写广告投放的铺面,没头苍蝇似的商户正愁着如何自己做广告,见着有现成的服务,定然会有所心动,届时他再从中收取高额酬劳。
铺儿都已经买好了,名字也定下了,就叫广而告之。先时接触过广告的老手也都挪到京城来了,有人有铺子,编写了“广而告之”的广告投放,届时便可盈利起来。
果不其然,知晓有这般业务的地方,广告才投第一场,当日便有许多商户火急火燎的赶来了铺子上,一时间前来打听探问的人不计其数,方俞铺子里的业务员极其不够用,害的他还临时聘用了好些个人。
因在创业初期,方俞有点吊资格,价格开的极其高,且还限业务单数,一个月里只接两单,诸人自行去争,竞争方式可以是抬价但不限于抬价。
打听的人多,但因着投放价格望而却步的人也多。
基础业务饱含写广告词,印发名片,编写场景剧,请演员排戏,如果有自方中意的戏子自行去请,这里的价格可做弹性调整。
这些业务就要一百二十两,投放另算价格,三个地方投放是一个价格,六个地方投放又是一个价格,以此类推呈阶梯状上升,一个阶梯五十两,自然,如果是像齐月楼和明空楼那样的地方投放,那又是另外的价格。
商户是冲着挤着进来的,探寻完业务后是骂着离开的。
方俞一点不怂,不是他狮子大开口贪心。就拿基础的业务内容来说,他要养那么多员工,开支也是不小的,再者他去找地方投放也是要花钱的,还要自行赚一部分,那算下来价格自然是高了。
广而告之开张了十余日,前来了解行情讨价还价之人络绎不绝,但是谈成的生意却一桩都没有,直到月中,总算是敲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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