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源手持从兰玉那里夺下来的长鞭,走到元墨身前,踢开鞋边的餐盘碎片,“这些是你做的?”
元墨看着他,平静开口:“您说是,就是。”
“你敢对我动手,还拒绝我给的东西。”宿源说,“知道错了吗?”
元墨忽然道:“淤青。”
宿源一怔:“什么?”
元墨:“我弄出来的淤青,已经好了?”
宿源穿的衣服是短袖,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禁闭室的昏暗灯光像在上面刷了一层釉,没有丝毫瑕疵。
“你好意思问?”宿源带了点真情实感。
元墨垂下眼,“那不问了。”
“看来你没有反省,是我平常太惯着你了。”宿源看着提词板,冷声念道,“得让你明白教训。”
手中长鞭甩了下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宿源自己都被这声音吓到,禁闭室的长鞭显然是为了折磨人设计的,怎么能给人造成更大痛楚,就怎么来。元墨昨晚挨了一次电刑,到现在尚未吃过东西,脸色还是苍白的,宿源有些下不去手,原主向元墨挥鞭子毫无顾忌,给元墨的脸擦出血痕,是意外效果,如果他没有这种幸运,甚至在元墨脸上造成严重伤势该怎么办?
元墨问:“不动手?”
面对宿源,他体内的破坏欲再度蠢蠢欲动。
需要疼痛来压制。
拖下去不是办法,宿源抿了抿唇,下定决心挥鞭。
鞭子打中元墨的肩膀到胸膛,元墨的神情带上了不解。
用的力道太小了,和昨天的巴掌差不多。
不痛不痒。
元墨的脸也没擦出伤痕,达不到剧情进展的必要条件,宿源犹豫着要不要再来一次,心不在焉收回鞭子,结果发出痛哼。元墨意外地看过来,发现宿源是收鞭子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自己。
幸好,宿源打到自己身上的力道更小,否则以小少爷的娇贵,必定会皮开肉绽。
这么轻的力道,都能在他身上留下显眼的鞭痕。
体内破坏欲逐渐有失控的迹象,元墨脸色微变,骤然收回视线。
宿源误解了他的表现,恼羞成怒:“你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
“没有。”元墨声音微哑。
宿源不想再拿鞭子了。
他索性扔掉长鞭,冷声命令:“我要你的血。”
元墨面色不变咬破手指,染血的手指伸向宿源。
宿源用手抹了把他的血,然后道:“抬头。”
元墨刚抬头,宿源就把血涂到他脸上,形成一道血痕,用物理画血痕的手段达成剧情条件。
幼稚得元墨都懒的躲。
……比以前恶毒狠辣的手段,差的太多了。
看着元墨脸上的血,宿源的心情总算好了点,他取出手帕,擦干净手上残余的血,“我不用鞭子了,换种方式。”
宿源丢掉沾血的手帕,手伸到元墨面前,白净的指尖自然垂落,姿态纡尊降贵。
“舔我的手指。”宿源道。
“愿意舔,我就原谅你,放你出去。”
元墨没有反应,静默无声。
眼见这段剧情快走到尽头,宿源暗暗高兴,手伸在别人面前不被搭理虽然尴尬,但总比之前的剧情简单,再坚持会儿就解脱了。
宿源正这样想着,元墨动了。
他的脸凑到宿源指尖前。
然后张开口,轻轻咬了下去。
宿源被激起昨晚的阴影,登时要抽回手,元墨察觉他的意图,咬的更紧,细细密密的疼痛顺着手指传过来,宿源不敢动了,不久前元墨怎么面不改色咬破自己手指的,他还记得。
从元墨低垂的眼眸,宿源窥见了令他脊背发凉的红色。
和昨天一样。
第4章 期待
与上次相比,元墨克制得多。
宿源不再乱动,他便重新放轻力道,只是用牙齿轻轻啃咬宿源的手指。
手指贴着元墨的舌尖,温热濡湿的触感将疼痛盖下去,宿源禁不住脸红了。
“你松口!”
元墨又在他的指尖咬了一下,才缓缓松开,后退半步。
宿源的指尖多出了深深浅浅的牙印,他瞬间缩回手,目露警惕看着元墨。
元墨吐出口气,缓解胃部的不适。
他猜测,可能是自己的破坏欲压抑太久,忽然释放出来就变得难以控制。相较之下,接触宿源时作呕的生理反应更可控,这次元墨的排斥反应,就比昨天减轻了很多。
都没给宿源的手指咬出血,至今为止顽固不退的破坏欲,却像得到了满足一样开始淡化,真是奇怪。
元墨闭了闭眼,敛去瞳孔沁出的猩红。
“你怎么回事?”如果说昨晚是猜测,经过这茬,宿源就确认了元墨的状态真不对劲,“为什么突然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像丧失理智似的。”
元墨的异样,在原剧情根本没发生,宿源很关心。
毕竟走剧情关系到宿源的小命,要是他没问题,而是元墨身上出了岔子,他估计死不瞑目。
不过,宿源不觉得元墨会告诉他。
元墨只是不得不待在他身边,履行身为仆人的本分,从不对宿源讲自己的私事,应该会搪塞过去他的问题。
正在宿源打算今后多关注元墨的情况时,他听见元墨道:“我的精神出了点问题,需要看心理医生。”
元墨清楚,他不是精神问题。
容易失控的破坏欲望,不是后天形成的,而是他血液中流淌的本能,是他与生俱来,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过,找心理与精神方面的专家,说不定有方法帮他控制这种冲动。
宿源信了,他知道元墨未来是最高等级的精神能力者,在尚未觉醒的时期,这类人的精神都比较敏感,不太稳定,指不定因为什么受到刺激,就会冒出千奇百怪的毛病,宿源连忙道:“允许你去看心理医生,费用由我出,我让管家帮忙预约医生?”
奴隶没有自由,人身健康方面的事宜也由主人管。
“麻烦了。”元墨换回仆人的谦卑语气,宿源乍一听还不习惯。
“那就这样。”
正事结束,刚才挥鞭失误,以及被咬手指的尴尬顿时涌上心头,双重打击令宿源在禁闭室待不下去。他对元墨还有些基于畏惧产生的抵触,急于离开。
临走前,他背对元墨,清了清喉咙道:“你姑且算……完成了要求,能离开禁闭室了,你收拾好自己,回来继续当我的贴身仆人。”
系统没有出来纠正宿源。
宿源差不多试探出来了,自己的行为不是非要百分百吻合剧情,只要完成的剧情点不太少,主脉络大致是对上的,系统就会判定通过。
他乘电梯回到楼上的卧室,拿药涂抹手指和身上的鞭痕,这药膏原主都没用多少,宿源两天就用了两回。
擦完药,宿源换上长袖长裤遮住鞭痕,随手打开电视,用别的声音冲淡久久不散的尴尬感。他站在原地想了想,找出绷带来把手指缠上,不然庄园的其他仆人看到了牙印,他不好解释。
绷带缠到一半,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少爷,您在里面吗?”
宿源做贼心虚般将手背到身后,“我在。”
“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有什么事?”
管家打开门进来,闻到了轻淡的药香,关心问:“您又受伤了吗?”
宿源精神一紧,扯谎道:“一点小磕碰,不碍事。”
看出宿源无意在这件事上多谈,管家不再多问,躬身行礼道:“我听说兰玉犯了错,想问您准备如何处罚他?”
“让他待在自己房间反省几天就行。”宿源随口道。
管家心领神会,少爷是不想重罚兰玉,既然如此,就得提醒底下的仆人,不要趁此机会去对兰玉落井下石,免得闹出什么事,让少爷不满。以前当少爷的贴身仆人时,兰玉一直排除异己,避免别的仆人抢走少爷的注意,做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事,得罪过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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