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是没有的。
他又走进祭堂,绕着祭台缓缓走了一圈又一圈,这里面安静得连他的脚步声都有回音。
脚步声停止,他走到尽头,却没有拐弯,站定在一堵石墙前。
他抬手敲了敲。
这堵墙连接祭堂院子的围墙,围墙再过去,是程昱锴的房间。
整座城主府,程昱锴的房间离祭堂最近。而在这堵墙的对面,没有别的房间,往外延伸一点,就是长着丧尸手的荒山。
没人敢从那边过来。
祭堂周围需要清净,这个位置倒是符合。
程杭西又走到祭台前,望向祭台上的祭品。
——这里清净是清净,但这位置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门外传来脚步声,程杭西转头,果然看到任伯推开门:“小主人,你怎么又来这里了?该吃午饭了,快走吧。”
程杭西毫不留恋地走出去。
“不要跟城主学,祭堂有什么好待的,又闷又无趣。”任伯又数落,“你也是,这么听话做什么,这事分明是城主没有道理。”
程杭西听得直笑,小声问道:“任伯,说这种话,您不怕呀?”
“怕什么?活到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好怕的。”
程杭西乐了一会儿,又问:“哥哥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还要一两天吧。”提起大的任伯又要叹气,“不是不回来,就是回来了不出门。”说完,他又点点程杭西的手,“还有你,待在这里多好,还偏要出去,出去又好长时间不回来。”
程杭西没有回话,只笑眯眯的应下。
*
作者有话要说:
程杭西:再睡一觉,离见到裴南辛只剩下三天啦!
裴南辛:……其实我可以提前到。
第137章 你对得起谁?
程杭西在城主府第二天, 除了吃饭的时候被任伯带走,其余时间不是在府里面四处走动就是进祭堂待着。
他每次进祭堂,都会让护卫撤远一些。护卫只当他和程昱锴一样不想被打扰, 都轻车熟路地退到院子外。
这天程昱锴仍然没有回来。
夜半, 府里的护卫刚换过班, 程杭西从床上坐起。
他换了一身能融于夜色的衣服, 脑袋先探出窗口。他的窗口后面就是矿山,丧尸手经常会出现在他的窗边,所以一般守卫很少会巡过来,都是远远看一眼就走。
下半夜刚开始, 是守卫最倦怠的时候, 更不会有人过来。
他翻出窗外,沿着墙根走出来,又避人耳目地顺着围墙绕过一间间屋子,几乎跨过大半个城主府, 来到程昱锴的房间外。
屋外仍有人看守, 但相比于程昱锴在的时候,守卫少了一半。
这点人对程杭西来说根本不算事,更何况除了程昱锴和任伯, 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座城主府。
夜巡的小队从另一边院子走过来, 即将进入他藏身的小道。
身后是高墙,前面是程昱锴房间的墙面, 没有窗口。
程杭西眼中闪着靠得越来越近的火光,身子往后靠, 背后顶在墙上, 随即脚下跨步, 猛地向前冲几步, 一只脚冲上墙面使劲一蹬,身子便向墙面靠近,另一只脚又在围墙上用力,身体又往上拔高一截。往复几次,他就悄无声息地落在屋顶。
他伏低身子,几乎趴在屋顶上,准备等他们拐出去后就跳下去。
巡逻小队走到他藏身的房檐下,被磨得光滑的围墙石砖上映出火焰的光芒,一队人影投在上面,还能看到砍刀的轮廓。
“啊!”突然有人发出惊呼,石砖上人影晃动,刀被高高举起。
程杭西凝神屏息,岿然不动。
“丧尸手!”小队陷入混乱,嘈杂的声音传到房间的另一边。
“那边什么情况?”有人远远地大喊。
“好多丧尸手!”回话的人声音里满是急切,“我们动不了了!”
“怎么又来了,你们等着!”
小跑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好机会。
程杭西移动到屋顶前方的一个角,朝斜后方扔下去。
瓦片落地,清脆的破裂声在挥刀声和咒骂声中尤为明显。院子里还剩余的护卫都警觉地往那边看,还在跟丧尸手纠缠的小队分身看了一眼,紧接着又骂骂咧咧:“瓦片掉了而已。该死,这些丧尸手怎么还会躲?!”
就这短短的瞬间,程杭西已经从屋顶上跳下,无声无息地推开侧面的窗跳进房里,又重新将窗户关上。
程昱锴的房间比他的房间要宽敞不少,还多了个大书桌和书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有一些装订陈旧的书籍和一些小摆件。上面摆的旧书籍大部分还是他外出做任务的时候找到的,回来就随手给了程昱锴。
程杭西抿了抿唇,走到房间中心,脚上稍微用劲踏了一下。
咚咚咚。
鞋底和厚石板的声音混在屋外的嘈杂声中,除了程杭西,谁也没有听到。
他又走到墙边,手碰上墙面,这墙面还是当初他看着一点点建起来的。
和程昱锴监工的纯石砖地面不同,房间墙面是浇筑泥土后再将石块贴上去,比用纯石头省力一半的人力时间。
石片都被紧紧嵌在泥墙里,想要对墙体动点手脚,不可能不被人察觉。
程杭西又将目光落在地面上,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走到书桌旁,拿起一个又一个东西,手在上面摸索,没察觉到有什么特殊的,便又将东西归为原位。
检查过书桌,接下来就是书架。
外面的声音终于停歇,那些护卫似乎终于从莫名冒出的丧尸手中逃脱。
“除了我们过来谁还来这里?”
“就是,每次过来白走一段路就算了,还要小心丧尸手!”
程杭西充耳不闻。
他在最下层的书籍后摸到一个木头盒子。
光线太暗,他只能摸索着将盒子打开,指尖触到一点冰凉。
手指摸过拿东西的轮廓,是一个圆环状和一个链子模样的东西。他手指一勾,便将那两个东西勾了出来。
他有了猜测,但又不敢确信。
他将那两个东西握在手里,走到最偏的一扇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
意思光线透进来,他抬起手,将手掌摊开。
掌心躺着一枚扳指和一条链子。
他又猛地将掌心合上。
玉扳指,镶金玉链子。一个是程昱锴的,一个是傅涯也的。
这两样东西,加上他的玉坠子,都是在他十岁的时候,同时给巫祭在祭典上祈过神,以佑他们安康。
程杭西深吸一口气,回到书柜边,手指又探进盒子里,触到里面用于固定位置的突起。
他尝试用力往下摁。
咔哒。
角落的地砖发出轻响。
他循着声音走过去,摸索着碰到一块突起的石块。
手蓦地收紧,掌心冰凉的触感更加清晰。即使被他紧紧攥着,玉扳指和链子也没有变得温热。
程杭西目光沉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石块搬起来。
一个几乎有脑袋大的洞口出现在他眼前,透出一点弱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光线。
将脸凑近,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豆大的火点燃烧,一条链子悬在空中。
他屈起手指,在砖上敲了两下。
铁链轻晃,发出一点声响。
随即一声冷笑传入耳中。
程杭西咬住下唇,狠狠闭了一下眼睛。
找到了。
活的傅涯也。
当初在斩城的时候,程昱锴果然在撒谎。
这里只有一个小洞口,入口应该还是在祭堂。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手稳稳地将石砖放回去。又来到书柜前,将被他攥得紧紧缠在一起的玉扳指和链子放回去。
下半夜过了一半,再不走,天要亮了。
程杭西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敲门声响起,任伯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小主人,醒了吗?”
程杭西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任伯,我已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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