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这几日的印象,黎原吃饭最是积极,一般听到这句话不管在干什么都会立马条件反射奔向餐桌。
没成想这次,黎原头不回,眼神也不给,“不吃,我要离家出走!”
离婚就离婚,但离婚前,他才不要在大笼子里当金丝雀。
五分钟后,黎原拎着个银灰色大皮箱下楼,脸色阴沉,眸光萦着火光却很坚定。
“徐妈,我走了,谢谢你这几日的照顾。”
徐妈本来以为他说气话,没想到是来真的,当即愣住。
这一愣神,黎原已经大步出了屋子。
她反应过来,赶紧往外跑,又惊又急喊道:“舒伯,强子,少夫人要离家出走,快拦住她!”
黎原早有准备,这几日他可没完全闲着,早就摸清楚别墅里大家活动的大致时间和轨迹,这个点舒伯一般在储物室清点物品,强子和阿超倒是时刻守在大门口,宛如两个门神。
可是,谁说黎原要走大门,这不自投罗网么,他又不傻。
强子和阿超听见徐妈的声音,反应极快,可惜谁让这个庭院实在有点大,等他们顺着徐妈指的方向看过去,他们的少夫人已经到了一处相对低矮的围墙面前。
他站在一方石桌上,扛起行李箱扔出去,再跃向旁边一棵树枝粗壮的香樟树,三两步爬上树杈,接着一个大步跨上围墙。
身姿矫健,一气呵成。
跳下围墙前还不忘回眸一笑,爽快地挥个手:“拜了!”
……
盛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盛……盛总?”
方助理再一次小声提醒,和旁边汇报企划的赵经理对了个眼神。
一个十分钟就能汇报完毕的策划硬是耗了半个小时,眼看即将结束,总裁大人的手机一响又被迫停下。
方助理所在的角度自然看不到发信人,但光看自家总裁的冷峻神色就能猜到是谁。
不知总裁和夫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短短两日而已,真是不消停。
闻声,盛檩回拢精神,并未抬头,声音低沉而冷冽:“继续。”
赵经理显然已经习惯,垂眼看着企划书上刚才标记过的地方,依言井然有序地汇报,业务能力和心理素质好得没话说。
“西城游乐园的项目虽不是什么大项目,营收能力也不强,但游乐场的设备安全不容忽视,应该让有经验的部门和团队来负责……”
赵经理话语稍顿,手指捏紧文件,“所以我认为,不该由分公司的工程部来负责。”
他没有指名道姓,在场三人却都心知肚明,知道所谓的分公司工程部指向的负责人是谁。
盛檩闻言眸色更为凛冽,掀起眼皮凝目看了眼赵经理。
本来就冒着风险直言的赵经理顿时紧张,解释道:“盛总我不是针对……盛经理,只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和利益着想,安全问题真的不是小事啊。”
其实盛檩根本就不是因为他人直言而不悦,而是单纯听到盛明宇的名字而不悦。
或许看在家族利益和亲情的份上,他不会因个人喜恶迁怒和为难盛明宇,但不代表那件事没在他内心留下痕迹。
直说就是,隔应。
何况,那人至今与自己还是夫妻关系。
盛檩揉了揉紧蹙的眉心,目光不知不觉又凝到手机上。
从昨天收到第一条信息,到现在足足十三条,五张照片,每一条他都看过,仔细看过。
却仿如未曾知晓一般,一条都没有回过。
冷处理。
这是他这些年来一贯养成的处理情感的方式。
只不过,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他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漠然。
但是没关系,时间一长心境就会归于正常,对方也会因为无法坚持而放弃。
这样做,不会有问题。
盛檩忽视聚拢的眉间和捏紧的手指,稍稍吁出一口郁郁浊气,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开。
“你先和……”
注定这场汇报不得安宁,盛檩刚开口就被再次彰显存在感而吵闹的手机拉回注意力。
这次不是短促的提示音。
一接通,便是徐妈急切到颤抖的声音:“少爷,夫人她……”
方助理和赵经理不知电话里的内容,只知自家老板的脸色正在肉眼可见地变黑,周围的温度刷刷下降。
一室寒霜,特别省空调费。
两人对视一眼,啥也不说,默默后退两步。
半分钟后,盛檩挂断电话毫不犹豫地站起来,撂下一句:“明天再说。”
大步推门而出。
……
对于盛家和盛檩来说,翻遍整个锦城找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找到那人之前她是否安全。
自身的,外在的,可能发生的危险太多,他根本不敢耽搁不敢赌,一旦意外发生就是再也无法挽回的遗憾和错误。
盛檩没办法静下心等待消息,于是让司机开车载着他满城转,视线不断掠过窗外的行人。
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难道是因为……没有回信息?
盛檩觉得这个理由太过单薄,哪有人因为这点小事就闹着离家出走的。可看微信上最后一条怒意满满的话,似乎确实是这样。
那么,会不会再因此做傻事?
心脏陡然被一股力量拽紧,一瞬间的刺疼蔓延到指尖,不可控制地震颤两下。
他再也无法忽略这些感受,握紧拳头再松开,一把抓起手机再次拨通那人的号码。
传来的依然是关机的提示音。
猛地一拳砸向车窗,一贯冷静从容的人终于无法遏制暴.乱的情绪。
这时手机响了。
盛檩迅速接起,嗓音森冷得吓人:“找到了吗?”
对面的人骇得哆嗦了下:“找……找到了,夫人很安全,就是……”
盛檩稍微放松的心又蓦地提起来,语气极为不耐,“就是什么?别支支吾吾的!”
“就是夫人用啤酒瓶砸了一个醉汉的脑袋刚被警车带走。”对面的人不含标点符号说完,可算喘了一口气。
……
…………
盛檩:“……”
第14章 女装的第十四天
飞柳街派出所。
晚上九点十二分,调解室内一片明晃晃亮堂堂,面容清丽的女孩抱着手臂坐在冷硬的黑色椅子上,后背紧抵椅背,樱色的唇很淡,面庞在白炽灯下衬出两分疲惫虚弱。
“……哎呦,我的头……打死人了,你们快把那疯女人抓起来!哎呦……别拉我,疼疼疼……”
醉酒的中年男人捂着脑袋,不顾旁边民警的劝说继续在大厅嚎叫。
黎原一听,胸腔窜出一口火,脆弱的神色转眼间消失,抄起手边的小方包,猛地站起就要冲出去。
“坐下!”旁边负责开导黎原的警察大哥开口厉呵一声,威慑力十足。
黎原像被一股引力拽住,没再往前半步,扒住门框咬咬牙又瞪了门外两眼,方才不情不愿地转身坐回椅子。
一脸丧气,耷拉脑袋,眸光低垂,不想给周围任何眼神。
“故意伤害罪构成轻伤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警察大哥干巴巴地讲解法律条文。
不见面前的女孩有丝毫反应,语调稍变,带上点调侃意味。
“差点把人脑袋开瓢了,也不怕?”
黎原闻言头也不抬,反驳道:“这不没开成么?”
“听起来你还挺遗憾?”警察大哥不禁扬起眉毛,身体往后一仰,拿起桌上的透明水杯喝了口枸杞茶,“得亏没开成,只是砸了两个大包,要是拉口子见血了保管轻伤,到时候就不知道蹲一年还是两年咯……”
尾音延长,调侃的调调更重。
黎原听出些许痞气,抬眸对上警察大哥虎凶凶的国字脸,丝毫不惧,不屑地嘟哝:“少诓我,我又不是法盲……就算去做伤情鉴定也最多轻微伤,只能要求民事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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