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似乎都很自信。
章鹤没再说什么,站直身体看了看表,情绪恢复得很快,“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过几天开学,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房间终于安静下来,明明什么都没做,赵相言却感觉自己筋疲力尽,他想了想给秦沛容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先睡了,暂时不打算跟这个和章鹤一条战线的人说太多。
第15章
副驾驶上扔着个袋子,里面原本摞整齐的玩意儿歪歪斜斜掉出来几个,像它们的主人一样不服管,袋子旁边搁着手机,屏幕亮了灭,灭了又亮,赵焺就是不接。
等红灯的时候,赵焺忍不住看向副驾驶上的东西,又联想到前不久坐在这里的人,一边颤颤巍巍叫他“哥”,一边让他开慢点,嚷嚷着自己难受。
相言是因为车祸去世,车开那么快,当时他一定难受极了。
赵焺迟来地心疼。他紧紧握着方向盘,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连着小臂看得分明。他的心每一秒都在动摇,随时都怕自己的手不听使唤打个圈调头,冲回去把那个人带走,管他认不认,愿不愿,哪也不许去。
可能是死而复生这个事实既荒唐又惊艳,他嘴上说着离开,心里却比从前更想得到那个人,也比从前更绝望,因为他的弟弟明确拒绝了他,甚至更严重,恐惧他。
车速不减,连方向都没有偏,一路开往熟悉的郊区。
停车后赵焺拎着那袋东西进门上楼,关柯衍的房间窗还开着。他走到玻璃柜旁,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件摆回去,位置记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他还记得每一款送出的时间,赵相言收到时的表情,解开后大言不惭说太简单时的得意,那时候他觉得痛苦和快乐从来都是纠缠在一起的,他也习惯了。
赵焺轻轻关上玻璃门,一转身注意到有些凌乱的床。薄薄一张床单,是柯衍在这睡觉时唯一裹在身上的东西。
他记起前不久的情景,摸出手机翻看监控画面。
柯衍比赵相言矮不少,但从睡姿能看得出和赵相言一模一样,裹着白色的床单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只露出半个脑袋,白白一条像剥好的虾仁。
赵焺缓缓在床边坐下,看着画面中床上的人无意识翻了个身,露出整张脸来,不知梦到了什么,蹙着眉毛,不耐烦得很。
明明是不熟悉的面孔,赵焺却看得移不开眼,他的拇指落在柯衍的脸上,轻轻擦了擦,画面上的人像是配合他的动作,头往旁边躲开,继续睡了。
老天就像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弄得他心潮涌动又措手不及,比他第一次发现对弟弟生出欲望的时候还要无助和茫然,那时的他可不像现在这样处变不惊。
车祸前在国外那所房子里,并不是他第一次吻赵相言。早在十年前,他就想对自己的弟弟做不可饶恕的事了。
比起父母,他和弟弟相处的时间更多。兄弟之间没有避讳,小时候睡一张床,分开后才渐渐有了个人空间。后来他要备考国外的学校,赵相言一个人无聊又不能打扰他,常常在他的房间一待就到大半夜,往往赵焺一回头,赵相言已经横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每次他把人喊起来,赵相言都十分不情愿,后来有一次,赵相言睡得太熟,怎么叫都起不来,他当时也困得不行,随便脱了衣服躺在旁边睡了。
早上他是被赵相言的胳膊压醒的,一睁眼就呼吸不畅,这家伙跟个火炉似的缠着自己。半张脸陷在枕头里,嘴唇无意识地贴在他的肩头,呼出的热气烘着那一小块皮肤,又痒又烫。身下某处直挺挺竖着,硬得难受,他理所当然认为只是早晨正常的生理现象,却忽略了当时困意全无,口干舌燥,以及条件反射推开了身旁熟睡的人。
赵相言醒来后见他冷着脸,以为自己睡在这影响他休息,连着好几天没再敢过来。他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结果不出半个月,赵相言又跑过来了,该打游戏打游戏,该睡着睡着。
只不过这一次,他只喊了赵相言一声,就在旁边坐下了。赵相言的衣摆掀上去一截,他伸手过去,本意是想往下拉平,碰到时却发现更想抚摸衣摆下蜜色的皮肤。
他收回手背过脸,脑子忽然就乱了,努力想给自己的行为找个什么理由,可是大半夜的,他总不能还说自己是晨勃。
事实上他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去分辨自己对赵相言的感情到底是什么。那些素描既是他的欲望,也是他的犹豫。起初只是粗略的轮廓,画功逐渐好了之后就重新描绘成更具体精致的样子。他开始有意疏远赵相言,以为情况能有所改变。
直到那次赵相言淋了雨,回家高烧不退,晕得爹妈都不认识,他在床边守着这个让他又气又急的弟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唇齿相贴吻住了赵相言的嘴,带着惩罚和埋怨,还有清楚的欲望。
他还记得赵相言当时吃了药,嘴里全是苦的,可他觉得这简直是他尝过最香甜的东西,怎么都停不下来。他不自觉掐着赵相言劲瘦的腰,手下的皮肤烫得他心悸。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而当时他的念头却是还想做更多,疯了似的。
那天以后,所有的不确定都变成清晰又不堪的事实,他每一天都在深渊中挣扎,却没有权利呼救,自此弥足深陷,对弟弟的欲望与日俱增,注定一辈子忍受折磨,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法爱上别人了。
他找人上床排解的不是性欲,是对某个人的执念。那些人或多或少有着和赵相言相似的地方,被他蒙上眼睛,不允许叫床,不允许和他说话,再之后,他又无比憎恶自己的这种行为,彻底结束了这样的日子,然后就是国外那次,为这一切划上了句号。
他认定就是因为自己一次次想着弟弟的脸和别人做爱,才受到最重的刑罚。赵相言的死仿佛是在告诉他,连幻想都是罪恶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活剥了几层皮,心想要是死的是他就好了,既不会害了相言,也不用再受这种罪。
行尸走肉地过了大半年,他的弟弟居然回来了。这次他该怎么选?
手机又有电话打进来,这回赵焺接了。
秦皓在那边谢天谢地差点对着电话跪下,一堆事在嘴边排着队要汇报,结果刚张嘴就被赵焺堵了回去。
“回国的日程能提前吗?”
他是看不见,秦皓的脸比鞋底还黑,肌肉僵硬牵起嘴角,毫不客气地阴阳怪气,“按计划还有半年多,但您要下个月就回谁也拦不住啊。”不怪他不尊重上司,实在是赵焺最近太过反常,而他是赵焺身边为数不多值得信任的人了。
“不是下个月。”
秦皓心想你还没疯呢。
“下个礼拜。”
秦皓想摔电话。
赵焺知道这是为难人,也知道他不该出于私心这么做,可他更做不到明知相言还活着,自己却离那么远。他不愿去想这背后的动机和目的,早晚都要回国,不过是提前一点而已。
“夫人呢?”秦皓已经完全没了下属对上司说话时该有的语气。
“我会去和她说。”
“她愿意和你说话了?”
赵焺沉默不语。
“算了,我会尽快整理好这边的事,曹燚那最好不要有变动,现在风险太大。”
“我知道,辛苦你了。”
秦皓多一个字都不想听,直接挂断电话。赵焺理解他的担心和难处,没什么责怪的意思,该责怪的人是他自己,不过他不会改变决定。
*
晚上十一点,海市最大的商务会所中。
郭鸣义轻轻晃动手里的香槟与身旁的人交谈,言语间透着不屑和惊讶。
“赵焺又回国了?”
那人点头称是,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上次回来好像也是因为私事,你说全家人死了一半,妈也是个半残,他回来能因为什么私事?”
“这不好说,不过两次好像都跟一个叫柯衍的人有关,对了,这人章鹤好像认识。”
“章鹤?”郭鸣义想了一会才记起这个人,是他投的一家创业公司负责人,“改天我问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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