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作点头:“月饼叫了好一会儿,后来逃回猫窝就不肯出来了,叫它也不搭理。”
陆明无言以对。
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跟自己的金主爸爸对着干,但心底又实在忍不住吐槽。
拜托大哥,这才三阶楼梯,还没他小腿来得高,哪怕是人这么重的,从上面滚下来也就摸着脑袋爬起来笑笑算了,更何况是身娇体软的小猫咪,顶多就是吓到了而已。
他还以为是从楼上直接摔下来,才这么担心的。
虽然看到身为主人的沈作,这么在乎自己的小猫咪,的确是他所希望的,但陆明更觉得他此刻颇有些关心过度的感觉。
过分敏感了。
而此刻还在趴在猫窝里的苏黎则悄悄缩紧了脖子。
沈作的担忧其实也不无道理,因为从他来到这儿的第一天开始,他对沈作就是有「呼」必应,只要沈作喊他,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跑过去。
再不济也是要扭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的,绝不敷衍了事,装没听见。
所以,他刚刚不搭理人,才让沈作觉得他是不是摔坏了哪里。
苏黎:其实我只是觉得丢人,想找那么一个私密的空间自己呆一会儿好开解自己,因为这个才不搭理人的,沈作同志你能理解吗?
沈作当然不能理解,不然陆明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来都来了,总也得简单检查下再说。
陆明可不像沈作那样,对待苏黎小心翼翼的。
那头苏黎还在纠结「现在出去会不会是个好时机」,陆明就抓住他的后颈直接免了他的面壁思过,从头到脚都给他摸了一遍。
尤其是肚子,这边摸摸那边按按的,弄得沈作又痒又疼,趁着他换手的功夫就跑开了。
反正沈作也没要他配合,他也知道自己没事,又不是什么必要的疫苗,他现在跑了应该没事吧?
诶呀怎么能说是逃跑呢,他只是想去找自己的亲亲铲屎官玩而已!
刚从陆明的魔爪中逃生,苏黎也顾不得之前不搭理沈作的事情,一溜烟就跑到了沈作的脚边寻求庇护。
先爬上拖鞋,稳稳地趴在上面,用爪子扒拉住沈作拖鞋的边缘,但凡有人要把他和沈作(的拖鞋)分开,那沈作的拖鞋也要跟他一起嗝屁。
新款猫猫头拖鞋再次面世,这会儿拖鞋底不是蓝色的,而是黄色的了。
猫猫头拖鞋上的猫猫头还喵喵叫着,是苏黎在喊「救救我」。
人总是对医生怀有一种敬畏之心,当人的时候是这样,当猫的时候也是这样。
陆明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再看看那牢牢地扒拉在沈作拖鞋上的小猫咪,挑眉道:“不是说先前也撞了下么,我再看看鼻子和嘴巴有没有受伤。”
靠!这人一看就不怀好意!他是故意的!
苏黎在心里大喊着「你不要过来啊」的同时,沈作说了声「好」。
没等苏黎抬头去看这个要背叛他的沈作时,就感觉屁股底下一松,他趴着的拖鞋突然就瘪了下去。
是沈作把拖鞋,脱掉了。
苏黎:“?”
等苏黎反应过来再想逃的时候,陆明已经一把按住了他,而苏黎的指甲也因为之前心底的「同归于尽」的想法太过强烈,以至于勾在了拖鞋上轻易拔不下来,就像被固定在砧板上的鱼一样无法挣扎,被陆明掰开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口腔。
苏黎沉默无语。
这回儿陆明都不需要再拎他的后颈了,拿着拖鞋就能把他给举起来。
怎么办,好像越来越丢人了。
简单检查完月饼的情况,得出小猫身体倍棒的结论,陆明擦了擦手,给了沈作他想要的答复后,很快就告别了。
他是想告诉沈作,照顾小动物其实和照顾小孩儿差不多,虽然的确需要时时关心,精心对待,但也不必太过担心,总有个磕磕碰碰的,倒也显得皮实。
叫他来也是要花钱的么,不必要的花销能省则省,还能给月饼多买点好吃的……
陆明诡异地沉默了下。
这些话,如果是对普通人来说,好像确实有道理,但是对沈作来说,就不一样了。
他有钱,别说只是几天叫陆明过来一趟,就是一天来三趟,他都不会在乎这个花销。
陆明心道:算了,不说了,就当是给我机会让我多赚点钱给家里的逆子买好吃的吧。
陆明走了,有王阿姨送出去,沈作看着还在地上和拖鞋他的拖鞋相亲相爱的小猫咪,光着一只脚蹲下去把他捡了回来。
苏黎:“……”
他其实很想自己解放自己,但偏偏不管他怎么弄,四个爪子都牢牢地勾在鞋子上,也不知道到底是勾住了哪个指甲,想缩缩不回来,最后只能可怜巴巴地瞧着沈作。
就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以前好歹也是个正经人,当了猫突然就在”搞笑猫“的路上狂奔而去不复返了。”
“喵呜——”
委屈巴巴地叫了声,苏黎看看尽在咫尺的沈作,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示意沈作赶紧把他救下来,王阿姨送完陆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沈作正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把还在委屈巴巴地”喵喵“叫的月饼从拖鞋上拆下来。
低垂着眼睛,沈作相当专注,还会摸摸月饼的脑袋让他安心些,动作也轻柔,又快速,很快就解放了月饼的四只爪子。
王阿姨看着看着就笑了。
捡到月饼的确是件好事,它在相当短的时间里就改变了沈作,让他肯把自己有限的精力从工作上撤离,转移到生活中去。
至少像刚才那样仅仅是从第三个台阶上滚下来就叫医生的事,已经超出了王阿姨的预料,小时候的沈作不小心从十几个台阶上滚下来,不也连眼泪都没掉,只是让她帮着给擦伤的膝盖涂药水么?
所谓关心则乱,但这种关心,是王阿姨想看到的。
如果是别的猫猫狗狗,王阿姨或许还会担心,会不会别人对它们好一点,就忘记自己的主人是谁了,但是是月饼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
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它喜欢的追逐的,也就只有沈作一个人而已。就像现在,刚从沈作拖鞋上被”拆“下来的苏黎就飞快地爬到了沈作的身上,就趴在他肚子上,像是害怕极了要主人安慰一样。
被这样的小猫咪喜欢,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抵抗吧。
沈作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小猫软绵绵的后背,有规律地捏他的后颈,试着让他放松。
害怕是不可能害怕的,倒是有些丢人,苏黎趴在那儿,不放过任何一个拉进和沈作关系的机会。
看,他现在一装可怜,沈作就会忘了自己之前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转过头来心疼他。
苏黎:我只是一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猫咪,需要主人亲亲抱抱才能好。
当然亲亲抱抱这种就不强求了,只要你牢记我弱小可怜需要人保护就行。
苏黎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又呜咽几声,把那个可怜样装了个十成十。
王阿姨:“诶呀,月饼可真会撒娇啊!”
苏黎:“?”
胡说,他哪里撒娇了?
这叫卖惨好不好?!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叫,小猫咪要是叫得太难听太凄厉,他还怕吓到沈作呢!
但苏黎就扭了个头的功夫,沈作也搔了搔他耳朵上的聪明毛,说道:“是,它的确很会。”
苏黎:“??”
好啊,你们俩又联合起来败坏我的名声!
但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黎没法跳起来一打二,只好老老实实地趴在那儿,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苏黎才慢悠悠地爬了下来。
再度满血复活,苏黎又美滋滋地在沈作的伺候下吃了晚餐,喝饱了水以后才停下来舔舔自己嘴唇。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适应,苏黎已经不会再喝水喝得自己头上都是,算得上是相当干净的小猫了。
他的毛毛因为好吃好喝得养着,看着又长了些,虽然整体看着还是浅黄色的,但是表层的那点黑愈发地重,想来等他在长大点,就会越来越黑了。
苏黎对这个倒不是很在意,不管他是什么颜色,他都是最可爱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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