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反派辞职之后(101)
白玉京中响起了慌张疑惑的声音。
“怎么回事?”
“三足金乌陨落了!”
“莫非是要天道要降下天谴了?”
弟子是亲眼看见白城深射下三足金乌的,他两股战战,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要说话,可是喉咙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抓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白城深缓缓转过头,静静地看着黑暗中的人。
弟子虽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一道目光笼罩在身上,这让他心生恐惧,差点尖叫出声。
就在此时,一道冷清的光芒洒下,照亮了仙界的大地,同时也照亮了白城深的侧脸。
白城深其实是一位冷清俊美的年轻男子,在北洲之中有不少他的爱慕者,可弟子看见他的脸,却心中突地一颤,被吓得差点趴伏在地上。
“去吧。”可是白城深并未对他做什么,而是微微一笑,温和地说,“去将白玉京的战力一分为二,一部分和我前去望善渊,一部分……前去上衍宗所在地。”
弟子心中的恐惧就在这个笑容中烟消云散,并且将疑问说出了口:“上衍宗?神帝是要做什么?”
白城深的笑容更深了一分,他轻飘飘地说出两个字:“灭宗。”
他的语气没有带一点血腥味,说得好像就是去踏青一般。
弟子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要说什么,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白城深贴心地询问:“还有何事?”
弟子这才开口道:“神帝……这太阳,怎么办?”
“啊。”白城深转过头,望向了天际处的那一个圆月,他带着笑意说,“月亮不是也一样吗?”
弟子看着沐浴在月光中宛如天人的白城深,咽了咽口水,说:“是、是的。”
他抽空看了一眼,圆滚滚的月亮悬挂在半空中,一样能够照亮仙界,只不过……落在身上的月光稍微冷了一些,好像身边的仙灵之气都稀薄了几分,令人感到不适应。
白城深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弟子,说:“去吧。”
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埋着头退了下去。
白城深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伸出右手接住了一捧月光,感受着涌动在月色中的仙灵之气,喟叹了一声。
“这么多年了……”他谋划的一切终于实现了。
月宫中留存着上古仙人布下的阵法,只要三足金乌陨落,月光照满大地之时,上面的阵法就会再次转动,源源不断地吸取着仙灵之气供他使用。
这样一来,就有足够的力量打开永坠黑暗之地,放出他的本体——灭世者。
第105章
周突地暗了下来, 月亮表面散发出冷冷的光芒。
江容易问了一句:“天黑了?”
“不……”苏东凰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是三足金乌陨落了。”
三足金乌亘古存在, 几乎与仙界同寿。
虽实力不强, 但也不是这么轻易就会陨落的。
更何况, 谁会闲着没事对三足金乌动手?
苏东凰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说道:“我们下去。”
溶溶月色洒下,在空中形成了一条道路, 通向地面之上。
苏东凰率先从月亮上一跃而下, 衣袂纷飞,化作了一道火红色的光线,顺着月光通道, 轻巧地落在了地面上。
苏东凰离开后,江容易回眸看了一眼远处的月宫。
他感觉到一片断壁残垣的月宫突然有了生命力, 磅礴的仙灵之气涌动, 将整个月宫包裹其中, 点缀上了点点荧光。
与之前的月宫完全不同。
周思危说:“走了。”
江容易这才回过神,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可是现在也没有时间来探寻缘由, 只能点了点头, 与周思危一同坠入了月光通道之中。
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掠起缕缕发丝。江容易垂眸, 从上方往下看去, 整个仙界大地都被冷清的月色笼罩, 再也看不见温暖的日光。
不过瞬息时间, 两人就落在了地面之上。
贯穿天际的月光通道渐渐消散,只余下悬挂在天际的一轮圆月。
苏东凰比他们略早一些到达,她正在来回踱步,口中喃喃道:“不对!”
她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那两个人,问道:“你们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周身的仙灵之气变得稀薄,正在不断流失。”
经过她这一提醒,周思危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伸手一挥,方圆十里之内的仙灵之气都到了他的手掌之中,凝聚成一个巴掌大小的光球。
“仙灵之气变少了。”周思危手指握紧,光球又化为无形的仙灵之气,回到了周围的空间中,他说,“若是平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正是。”苏东凰微微皱眉,“仙灵之气去了哪里?”
“月宫。”江容易一边说着,一边仰头看向了天际,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一轮圆月上的月宫似乎比之前更为清晰,甚至可以看清月宫墙壁上雕刻着的精致花纹。
苏东凰的双眼中浮现了一簇跳动的火焰,她看见了仙界中的仙灵之气如同浓雾翻滚,袅袅升起,朝着月宫而去。
“仙界将有大难。”苏东凰眼中的火焰熄灭,瞳孔又恢复了透明,她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了周思危,说道,“现在只剩下你我两位主宰,若是以后真的有危及仙界的事情发生,还希望你能相助。”
周思危说:“好。”
苏东凰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些,她说:“我回一趟东洲,到时再见。”
苏东凰生怕东洲发生什么意外,与周思危交谈完毕后,披着的雪白羽衣在身后弯曲起一个弧度,等到落下之时,已不见她的身影。
江容易问:“我们回南洲?”
周思危回答:“不,我们先去上衍宗。”
上衍宗也是位于北洲之境内,以周思危如今的修为,不过一念之间,就与江容易出现在了上衍宗的山脚下。
前两次来上衍宗的时候,都是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此时,却看见一群修士围在了上衍宗的门口。
江容易疑惑地问:“怎么这么多人?”
等到走近了之后,才发觉这群人身上涌动着一股杀气,来者不善。
还好上衍宗周围有一个半透明的光圈围绕,阻止了他人进入。可是护宗大阵并不能永久地开启,在无数法诀的打击下,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缝,眼看着就要碎裂。
就在护宗大阵即将碎裂之时,周思危握住了困龙剑,抬手在面前斜斜一扫,落下一道磅礴的剑气。
那群人被强大的威势压迫,只能向后退去,有些人来不及躲开,被锐利的剑气扫过,连声惨叫都未发出,就化作了虚无。
剑气凝聚为一把一人高的利剑,直直插在了上衍宗门前,只要心怀恶意之人靠近至三米之内,就会毫不留情的被其上环绕的剑气搅碎。
永镇上衍。
领头人看着凭空出现的那把剑,一阵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杀意刮开,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仰头看了一圈,口中问道:“是谁!”
周思危缓缓走了出来,从最外围处走向上衍宗,站在周围的人虽多,但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前进的脚步,纷纷退后让开了一条道路。
领头人心中恐惧,但还是咬咬牙,挡在了周思危的面前,问:“你是谁?”
周思危看都未看他一眼,说:“白玉京?”
领头人说:“既然知道了我们是白玉京,还不快滚……”
最后一个字还在口中,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了。
领头人的动作停留在那一刻,随后一道血线在脖子处浮现,他的眼中冒出了惊恐的情绪,他想要尖叫求饶,可是喉咙处发不出一点声音,最终身体就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地面上漫延出一滩鲜红的血泊,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周思危抬眸,看向了离他最近的人,说:“谁让你们来的?”
那个被问话的人瑟瑟发抖,强忍住要逃跑的动作,颤抖着声音说:“是……是神帝。”
“神帝……”周思危重复道,“神帝不是已经陨落了?”
那个人解释道:“是、是新任主宰,以前的神子,白城深,他、他下的旨意!”
周思危更加疑惑。
白城深此人,死于他手中两次,怎么还能再次复活?
江容易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说:“我曾经在白玉塔中看见过白城深,与那双神秘的眼睛一起。”
那么,现在掌握白玉京的“白城深”还是不是原来那个白城深?
江容易朝着那个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上前来。
那个人不明所以,但在这两个深不可测的人面前,还是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走到了江容易的面前。
江容易分出一缕神识,钻入了那个人的识海之中,在其中翻找着关于白城深的记忆,找到了之后,神识带着这段记忆碎片出来,将其展显在面前。
一道身影浮现在了空中,渐渐形成了一个人的面容。
正是白城深。
他的容貌未变,可江容易却觉得有一些违和。
原来的白城深是一名英俊的男子,眉目之间有一些高高在上的冷漠。但现在看去,这道剪影上的五官更具魅力,尤其是那双眼睛,黑黝黝的,宛如一道深渊,无论什么光线到了它面前,都会被吸入其中。
江容易盯着这双眼睛,说道:“我想起了那个人。”
在月宫中遇见的那个人,也有着这样的一双眼睛。
他挥了挥手,面前的幻影随之消散,“白城深被夺舍了,更准确的说是……他成为了一个容器。”
江容易有些不解地问:“可是为什么,这个人占据白城深的身体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派人前来上衍宗?”
周思危看向了那个白玉京的弟子,问道:“白城深还让你们做什么?”
那个弟子被抽取了一段记忆,还处于混沌的状态,但被周思危的杀气一扫,立刻清醒了过来,哆哆嗦嗦地回答:“还有一部分人,跟随神帝,去、去了望善渊。”
江容易问:“望善渊是什么地方?”
那个弟子一愣,说:“我……我也不清楚,并未听说过这个地方,只是听从神帝的旨意。”
江容易又问:“那望善渊在何处?”
弟子努力回想了一番,回答:“神帝带着人去了东洲的方向。”
望善渊。
周思危在神识之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并未找到关于望善渊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