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一个铜板都没有,钱都在王府的侍从手里。
捉小偷的人一边哭诉,一边瞟了斐弋好几眼,好一会,他都没见斐弋拿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
他嘴里的哭诉声逐渐开始变小,直之变无,他看向斐弋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了起来:“没想兄台穿着富贵,实际上却一块银两也无。”
斐弋动作倏的一顿,木呆呆的看向那人。
这人是什么意思?
然而就见那人开始逐步朝他逼近,他的声音里还带了几分阴郁:“在下家里已经无米下锅了,小兄弟可否暂且把身上的这件衣服借给在下,家里母亲的命正等着急救呢。”
斐弋看着向他逼近的人觉的有些不对,往后退步就要走,但是很快就被那人给逮住了,那人捂住了他的嘴,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衣服。
斐弋扑腾了好几下,却怎么也没有挣脱他的手。
他心里有些焦急。
父王怎么还不来,明明他刚才来的时候父王就在身后的。
不过很快他就安静下来了,斐然来了。
斐然看着被人抱住的小崽子,坏笑的挑挑眉,“这就是你的君子之为?怎么样,有没有成就感?”
斐然说话间,王府的侍从已经冲了上去,几下就把斐弋从那人手中解救了下来,并将那大胆之徒压跪到了地上。
斐弋慌忙跑到斐然身边站定,有些惊异不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斐然双手背后缓缓迈步朝那人走过去,语气随意:“你刚才是想做什么?”
被压的人此时也有些惶恐,这些人显然是他抵抗不了的,他忙拼命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在下钱财被偷,家里的老母亲实在等着救济,在下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希望好汉看在下的孝道上,绕在下一命,绕在下一命……”
一边说,那人头一边磕的碰碰响,像是真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那老母亲一般,格外的诚恳。
一般赶来帮忙的人,看到这里,大概也会看在他的孝心份上,放过他一会。
不过,对此,斐然面上的表情却淡淡的,他转头看向斐弋:“斐小弋,你说。”
斐弋看向斐然,完全茫然无措,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人因为被偷了钱,走投无路时就动手抢他衣服,原因是想要给自己母亲买药……
斐然居高临下的看了斐弋一眼:“给母亲治病是谁的事?”
“……他的。”
“他为了给母亲治病,抢你的东西,小到衣服,大到拐卖,你都给吗?”
拐卖?!
斐弋慌忙摇头,惊的退后一步:“不给,不给。”
斐弋看着面前这人,只觉得这人太坏了!
“退什么退。”斐然严肃的看了他一眼,“去揍他。”
揍……揍他?
斐弋身体僵住。
君子动口不动手。
斐然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似的:“你不揍?你不揍他,我就让他揍你。”
斐然朝压着那人的侍从们看过去:“把他放开。”
被放开的那人瞬间膝行着朝斐然过来,嘴里还在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斐然扫了他一眼,“你过来把这小孩打一顿,打的好,我就放过你。”
那人怔住,他悄悄的抬眼打量了一眼斐然的脸色,发现他似是认真的。
这两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难道是富贵之家的兄弟内斗?
犹豫了没两秒,那人似是想通了一般,起来就猛的朝斐弋冲了过去。
斐弋见此情形,赶紧急急的抱住了斐然的大腿,两手扒拉着就想往上爬。
斐然毫不留情的把人扯开,淡淡道:“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不雅,不成体统。”
“父王!”斐弋被扯的半仰着身子,但是死也不肯放开斐然的大腿,两只条腿扑棱着还想往上爬。
斐弋只觉得冲过来之人没有丝毫君子之风,他怎可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不过, 也不用等那人冲到近前了,在斐弋喊出“父王”两个字的时候,那人直接就噗通的一声跪下来了。
“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草民不敢了!草民知错!求王爷饶草民一命!”
砰砰的磕头声瞬间响彻在乱木堆砌的小巷里。
斐然没有理会, 只鄙夷的看着抱住自己的小崽子,“你这是用我的名讳作弊,胜之不武。”
他们面前的人还在磕头, 砰砰的响声音,让斐弋攥着斐然衣摆的手都往下落了几分。
斐弋听着那人嘴里的不断发出的王爷饶命。
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斐弋捏着斐然的衣摆回忆。
那人跪下之前, 他做了什么……
他好像只是叫了一声——父王。
斐弋瞬间扬起下颌仰头望向斐然。
此时的斐然穿着一身青竹色的衣服,身姿伟岸,一言发时站在那里确实有些让人害怕。
不过……斐弋低头看向那跪在地上不断的喊着‘王爷饶命’的人。
王爷……
这人是不是害怕父王的身份?
斐弋眨了眨眼睛, 脑子一时间觉的有些不够用。
斐然没去管斐弋怎么想的, 只垂眸看向跪地之人, 问:“你真不打这小孩?本王说话算话。”
斐弋攥着斐然的外袍的手瞬间一紧, 赶忙喊了一声:“父王!”
听到斐弋的喊声, 跪地之人的身子都抖了一下。
整个琼南能被喊父王的除了珵王不会有其它人, 那么这个喊父王的小孩身份只能是珵王府的世子。
就是再个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打皇亲国戚啊!
那人没想到这两个穿着富贵简单之人竟然是珵王府的人,他本以为这两人只是中原来做生意的富户, 哪想到他们竟是如此身份!
跪地之人, 此刻悔的肠子都快断了。
他行使诈骗以来,每次贼喊捉贼后,只要再装的穷苦些,那些前来帮忙的好心人怎么也会贴补他一二,今日也是因为前来的是个小孩又穿着不菲, 他才动了点贪念, 哪想到这贪念一起就踢到铁板了。
跪地之人的冷汗蹭蹭的往下冒, 额头都在地上磕出了一摊血迹。
斐弋现在看这人也不觉得他可怜, 他秉持着君子之风,这人竟然真的想要动手揍他。
斐弋的小脸带着些怒,气鼓着两颊。
斐然伸手戳了戳斐弋鼓起的小脸,非常遗憾的道:“便宜你了。”
斐弋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向斐然,委屈的差点哭出来。
父王怎能如此!
不过也不等他们纷争,得到消息的琼南知府已然赶了过来。
琼南知府穿着深蓝色圆领官服,头戴官帽,四十来岁,面色粗黑,到了珵王跟前就直接跪下了:“臣拜见王爷!”
不过,不等他跪下去,斐然就摆摆手,“免礼。”
“谢王爷。”知府瞬间提着袍子又站了起来,有些惶恐的站在一边:“是臣管辖不当,导致王爷和世子受惊,请王爷责罚。”
“无碍,这人贼喊捉贼,想要诈抢世子钱财,应是个惯犯,带回去严加审问按照当朝律法处置即可。”
听到斐然的话,知府就赶紧让人把那惯犯带走,那人一走,知府就想再次跪下请罪。
被斐然拦住了:“人心狡诈罢了,无知者无罪,琼南还要有劳汪知府费心。”
汪知府面上微微缓和了些。
珵王来琼南良久,他次次拜见都不得而入,本以为珵王是个严厉的,没想到今日一见,珵王不仅知道他的名讳,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苛。
这不仅让汪知府松了一口气,“多谢王爷,臣定当殚精竭虑,维护好琼南府的治安。”
“嗯。”斐然淡淡应了一声。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话锋一转,“汪知府可知琼南谁武艺最好?”
汪知府不明白珵王问这做什么,不过他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整个琼南要数武艺最好的,应是参将黎尔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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