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跌倒的时候,双手会下意识地在半空中挥舞,试图攀缘住什么。
而此时,距离沈观棠最近的,只有周围的柳枝人台和……裴执玉。
沈观棠的手穿过了飞舞的缎纱,险而又险地抓住了裴执玉的胳膊。
本以为能够就此稳住,却不想,还不等沈观棠的那一口气儿松完,裴执玉似乎是脚滑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
下一瞬,两个人顿时滚在了一起。
沈观棠的手臂上还缠着不知道从哪里扯下来的白色缎带和绸纱,而裴执玉的身上,也被盖上了一层红色的锦衣。
沈观棠在下,裴执玉在上,两个人维持着跌倒的状态,面面相觑。
——
不知为何,沈观棠恍惚间,竟然觉得好似回到了濡山竹屋,只不过与那个时候相比,两个人的位置颠倒了个儿。
裴执玉的右手托在是沈观棠的脑后,那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撑在了沈观棠的耳侧。
裴执玉其实并没有整个人都压在沈观棠的身上,而是用膝盖撑起了身体。
只是,因为那一身随意落在裴执玉背上的大红色锦衣,掩住了两个人的下半身,以至于在不明所以的外人眼中,他们似乎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阿棠可摔疼了?”裴执玉率先开口问道。
“没……没有。”回答的时候,沈观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磕巴了一下。
“没什么大碍就好。”一边说着,裴执玉一边压低身体。
沈观棠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扇面般盖起,总倒映着心事的眸子被盖住,挺翘的鼻下,是紧张的呼吸时所产生的气流。
那双嫣红的唇紧紧地闭着,再往下去,那精致的喉结紧张地滚动了好几下。
裴执玉看着躺在自己身下,似乎可以让自己为所欲为的人,金色的瞳孔逐渐变得深邃。
或许说出来沈观棠不会相信,但是裴执玉矮下身体后,其实只是想帮沈观棠摘除头发上的柳叶。
但就是裴执玉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意外惊喜。
既然阿棠如此「期待」,裴执玉觉得自己不做点儿什么,似乎有些对不起阿棠了。
只是,也不能太过分。
唔……
很快,裴执玉就有了主意。
他缓缓压低了自己的身体,直到与阿棠胸膛贴着胸膛,呼吸缠着呼吸,他才微微侧头,仿佛是不经意般,用唇蹭过了沈观棠的唇角与脸颊。
几乎是同一瞬,裴执玉察觉到了沈观棠呼吸的停滞。
唇角掀起一抹得意的笑,裴执玉压低声音,刻意道,“阿棠,我压到你了吗?”
沈观棠:……
请你不要明知故问,谢谢!
还有,不要以为我是木头,刚才……刚才我都感觉到了!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心里吐槽了一大片,但等到了嘴边,沈观棠却只崩出来两个字,“没……没有。”
“那就好。”裴执玉的呼吸瞬间变得轻快了起来,“那阿棠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睛来看我呢?”
谁不敢了!
沈观棠在心里呐喊。
然而……现实里,他却只敢悄咪咪地睁开一只眼睛。
裴执玉被沈观棠的这有趣一幕给逗笑了,笑声带动起了声腔的震动,两个人的胸口处顿时紧贴在了一起。
沈观棠睁开了另一只眼睛,“有那么好笑吗?”
裴执玉单手摸了摸下巴,在沈观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低头,抵住了沈观棠的额。
“因为阿棠实在是太可爱了。”裴执玉笑眯眯地道,“一想到这样的阿棠只有我能看见,我就感觉,非常、非常开心。”
沈观棠:……
他嘟囔了一声,“倒也不必用那么多个非常。”
“这还是阿棠教我的。”
沈观棠:?
“重要的事情强调三遍啊——”
裴执玉歪了歪头,“阿棠一定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可爱。”
尤其是,在自己靠近的时候,阿棠的反应不是躲开,而是闭上了眼睛。
是在期待着什么吗?
想到这里,裴执玉忽然觉得有些遗憾,也不知道自己直接吻上去,阿棠会是什么反应?
真是可惜啊……
——
与裴执玉相处这么久,沈观棠也大致能读懂裴执玉的各个表情,担心话题再歪下去,他道,“耳钉,我还没有帮你戴上。”
哦,对,带耳钉。
如果不是沈观棠提起,裴执玉险些忘了这事儿。
他没有起身,而是顺势坐在了沈观棠的腿上,然后将沈观棠拉起,侧头拨开了自己的头发,“那现在来戴好了。”
沈观棠:……
在戴耳钉之前,我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现在的这个姿势?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沈观棠却没有开口,而是沉默着,为裴执玉戴上了那一枚墨绿色的耳钉。
扣紧的那一瞬,沈观棠的视线没能从裴执玉的耳垂上收回来。
裴执玉肤色白皙,那深绿色的宝石嵌在耳垂上,没有丝毫减损他的美丽,反而让他看起来更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戴好了?”
“嗯。”沈观棠点头,目光却没有移开,“很漂亮,执玉。”
唔,若是另一边能有一个红色的耳坠,或许就更合适了。
只可惜,沈观棠以神识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搜罗了一下,耳坠这种东西,他以前从未注意过,自然也不会去特意搜罗了。
但沈观棠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以后若是能遇到合适的,他就会买下来。
或者,搜罗些合适的材料,亲自打磨出一颗来也不错。
再或者,用一些炼器的法子,将其打造成一个小型的法宝?用作传讯或者是防御都十分不错。
——
就在沈观棠七想八想的时候,耳垂上忽然传来一股凉意。
原来,不知是什么时候,裴执玉已经轻轻捏住了沈观棠一侧的耳垂,正在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沈观棠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裴执玉偶尔施加的力度,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指尖的温度。
有些凉,但没多久,自己的耳垂似乎就习惯了这股凉意,或者……是耳垂上的温度,温暖了对方的指尖。
沈观棠抿着唇,任由裴执玉把玩着自己的耳垂,他觉得,如果对方再这样下去,还不等裴执玉下手,他的耳垂就要被揉肿了!
“执玉……”
刚一开口,沈观棠就震惊地闭上了嘴。
不是,那沙哑中还带着点儿什么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吗?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肯定不是吧?
就在沈观棠有些慌乱的时候,一只手抚摸上了他的后颈,掌心与颈后的皮肤想贴,安抚了他现在的情绪。
“阿棠,别害怕。”裴执玉的声音也适时响起,“你相信我吗?嗯?”
沈观棠抿着唇,不想开口,他怕自己一张嘴,又发出那种让人羞耻到爆棚的声音来。
不知何时,两个人已经换了个姿势,裴执玉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势,将沈观棠笼在了自己的怀里。
若是沈观棠能够看到现在两个人都姿势,他大概会有一瞬间的幻视,好像他以前强迫小猫咪的姿势啊。
——
裴执玉趁着沈观棠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手心里的深绿色耳钉猛地刺出,扎穿了沈观棠的耳垂。
“好了。”裴执玉温声道。
“好了?”沈观棠喃喃,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耳垂被刺穿的那一瞬,只有轻微的痛感传来,很快就消失了。
这和沈观棠想象的不一样。
他想伸手去摸,半途却被裴执玉抓住了手腕。
“阿棠,你先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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