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一岁多,能玩得明白过来什么,只能胡乱扒拉。
把一群大臣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许怀谦:“不安好心,乱教孩子。”
许怀谦等他们骂,骂狠了他就咳嗽,反正全朝都知道他身体不好,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装病。
大臣们拿许怀谦没有办法,只能更加紧张地关注皇孙女,一旦有什么不对劲他们就把皇孙女从许怀谦手上抢过来。
但他们越关注越发现皇孙女好像比之前多了一些耐心,注意力也集中了些。
之前皇孙女虽然听朝政,但听着听着就会被别的东西吸引,转而去听去看别的东西。
先前他们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小孩子嘛,注意力不集中,容易被别的东西吸引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许怀谦给皇孙女弄了个玩具,她怎么玩也不得其法,就会一直玩一直玩,不知不觉间她的耐心和注意力都给练了出来。
当然她也有玩玩具厌烦的时候,每当她想丢开,许怀谦不管是在讲朝政还是处理公务都会停下手头上的事,将她的玩具捡起来,给她扭正六面相同的花色吸引她。
皇孙女被吸引过去,又重新把这个她讨厌的玩具给捡起来玩。
如此反覆,她的耐心就被锻炼了出来。
这可比让她从小听那些她听不懂的朝政厉害多了,学不会没有关系,只要不是傻子,有耐心和恒心总能够学会,怕就怕她连最坚持都没有,心浮气躁,学了这个又学那个,最后什么都没学会。
朝堂不得不承认,许怀谦确实带孩子有一套,逐渐地朝堂就不再关注他们。
只是偶尔许怀谦忙不过的时候,帮他看着点孩子。
时光如沙,一晃又三年时间过去,陈烈酒都六十了。
夏夏整天围着他转,比起温和许怀谦,夏夏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更喜欢这个严厉,却能什么事都能处理好的阿爷。
从会走路开始,除了学习的时候在许怀谦身边,平时都支着小短腿跟在陈烈酒身旁,看他都是怎样雷厉风行地处理事情。
“阿爷,阿爷,那个!”这不许怀谦下了衙,带她去接陈烈酒,把她放地上一放,哧溜一下就溜到了陈烈酒身旁。
指着她早就看好的商部的一株熟了的榆钱树,嚷着要陈烈酒给他摘榆钱。
陈烈酒没办法,把她抱起来,够着她去摘榆钱。
“哈哈哈哈哈。”小小的人儿,被立在陈烈酒头顶,抓着榆钱树的树干,笑得可开心地往怀里撸了一兜的榆钱。
“小机灵鬼。”陈烈酒等她摘够了才把她放下来,说了她一句。
知道她知道许怀谦这样抱不动他,特意等着他来。
“嘿嘿嘿。”夏夏朝陈烈酒笑笑,又哒哒跑到许怀谦面前,“爷爷,做、做、做。”
“做什么?”许怀谦看她说不出后面的话,替他补充道,“做榆钱饭?”
“嗯嗯。”夏夏点头。
许怀谦故意逗她:“榆钱叶子上都是虫,爷爷可不做。”
“——挑。”夏夏抱着一兜儿的榆钱叶子,稚声稚气地跟许怀谦说,“夏夏挑。”
许怀谦还逗她:“你挑得干净吗?”
“挑得干净!”夏夏回答得十分肯定。
这倒是引起了许怀谦的好奇,榆钱叶子里的虫还挺难挑的,想看她怎么挑干净的:“行,夏夏要是挑得干净,爷爷就给你做。”
“好!”夏夏回答得响亮。
逗着一兜子的榆钱迈着小短腿回去,就去厨房找了两个佣人:“哥哥,帮,夏夏挑——”
“嘿。”许怀谦看她这一举动,看向陈烈酒,“你教她的?”
陈烈酒摸了摸鼻子:“可能是她平日里自己学到的。”
他可没教她什么。
“爷爷,好了。”夏夏找完人帮忙,又哒哒跑回许怀谦面前,表示她办妥了。
许怀谦故意板着脸道:“刚夏夏不是说自己挑么,这样是作弊不算哦。”
夏夏仰头看了看许怀谦,又看了看陈烈酒,在身上摸了摸,摸出几枚铜钱来:“我给这个了,不是作弊。”
许怀谦“……”
许怀谦确认了,她确实是跟着陈烈酒学的。
陈烈酒背着手看天:“哎呀,今天的天真蓝啊。”
“是啊。”夏夏也跑到陈烈酒面前,跟他一样,把小手背在身后,抬头看天,“真蓝啊。”
许怀谦就静静地看着他俩装,这会儿都夕阳西下了,哪儿来的蓝天。
他走到夏夏身后,与仰着头看天的她对视:“下不为例。”
“嘻嘻嘻。”夏夏一下子就把脖子给仰了回来,抱着许怀谦的小腿,“爷爷真好。”
“少撒娇。”许怀谦拿腿碰了碰她,示意她让开,他要去给她做榆钱饭了。
晚上糯糯垚垚不回来吃饭,家里就五个人。
陈金虎和王婉婉,还有他们爷三。
夏夏是他俩亲孙女,虽然是不能相认那种,但也疼得没边了,吃饭一直给她夹她喜欢吃的菜。
许怀谦也不管他们,倒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来:“你们大哥也六十了,我们家是不是该操办一次寿宴了。”
陈家人都不爱过生日,因为陈母是生陈小妹的时候,难产去世的,正所谓孩子的生日,母亲的忌日,这样痛苦的生日,没人想过,所以他们都不过。
但这人过七十古来稀,意思就能够活到七十岁的人少之又少。
许怀谦不是天上的神仙,算不到他和陈烈酒的寿命,到他们这个年纪,多活一天都算是赚的。
所以许怀谦想给陈烈酒操办生日了,多活一天,多热闹一天。
陈烈酒没什么意见,别人家也是六十开始操办寿宴的,他有意见的是:“大操大办就不要了,把亲朋好友和孩子们聚在一起吃个便饭热闹热闹就好。”
正好他好久没有看到孩子们。
“行啊。”许怀谦也知道,陈烈酒不是那么爱出风头的人,要真大操大办估计整个京城的官员都要来拜寿,那也整得太隆重了。
陈金虎和王婉婉都没有意见:“那我们这些日子就着手准备?”
陈金虎上了年纪,也终于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到处跑商了,闲下来没事干,经常坐着火车到这里看看,又到那里看看,像是要把天下的稀奇给看个遍。
正好在家显得没事做,可以给他哥操办寿宴,顺便把孩子们都给叫回来。
一群孩子知道许怀谦要给陈烈酒操办寿宴,全都兴奋得不行。
陈烈酒过生日,所有的小夥伴肯定都回来,他们又可以团聚在一起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家各奔东西。
这三年,陈千帆在海卫所把海外的商道开通得有模有样的,不仅和多个国家签订了贸易协议,还从国外运了不少缙朝所缺的物资回来。
长乐也在朝廷站稳了脚跟,现在大家都认可她这个努力上进又肯为百姓办实事的皇太女。
阿稚带着芝芝在皇庄里种他从海外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也初具成效,在和他姐商议,看看能不能试着推广开来。
孟清欢真的在邸报部开办了一个娱乐报,不过不是全国兴致的,暂时只开了京城,盛北等繁华之地,做得风生水起。
而盛闻灿如愿进了医部,成为一名研究医学的医者。
糯糯开了一间照相馆实验室,招了一批对科举落榜但对工匠这一行感兴趣的举子,共同研究他的照相投影事业。
垚垚在商部底下的慈善部当编外人员,他看著有股子娇气,但做起事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仅资助了上千户残障人士生活困难的人家,还自己出资在一些偏远地区创建学校,免费供当地的学生读书。
裴泫珠自从海外回来就考核进了兵部开的军校,现在还在军校里读书。
这军校还是许怀谦给兵部出的主意,他觉得兵部的官都是从底层一步步靠军功升起来的,这固然很好,但太参差不齐了。
有些纯粹就是靠着蛮力升职,一点带兵打仗的技巧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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