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仁贵出生开始,到天生神力,八岁便被送去了军营,再到十三岁那年得罪了权贵,被打得奄奄一息送回了村子,这些年在家中被兄嫂嫌弃,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韩左听完唐仁贵的消息,面色有些复杂,告别了农户,回来将情况告知了韩正泰。
“少爷,听村民说,唐仁贵兄嫂嫌弃他是个废人,所以和唐仁贵分家了,今年刚散了宵,就将人送去了村尾的破旧茅房里面。”
韩左叹了口气,为唐仁贵有些惋惜。
听村民们说,这唐仁贵七八岁时就能够举起千斤重的巨石,真正的天生神力,小小年纪在军营中也是屡获战绩,荣升了百夫长。
每年给唐家送回来了大把的钱粮,让唐家过上了村中人人羡慕的富裕的生活。
结果,谁知道,唐仁贵得罪了权贵,被打地只剩一口气送了回来。
这唐家的兄嫂丝毫不感激唐仁贵这些年的付出,一开始还不愿意救治,被村民们指责才无奈请了大夫。
唐仁贵也算是福大命大,硬是撑了过来,那么重的伤势,居然没死。
只是也只是没有死,他伤的很重,所以需要静养。
一开始,唐家的兄嫂因为迫于压力,不得不养着唐仁贵。
毕竟他们拿了唐仁贵的钱粮,这要是不管唐仁贵,以后也别想在这村子里面立足了。
但是毕竟不是真心的,所以有了借口后,立刻就将人给赶出去了。
今年过完年,唐仁贵十五岁了,这唐家的兄嫂借口唐仁贵已经成年,竟是一天都不愿意多等,十六号这日清晨,就找村长来分家,给唐仁贵分了一丢丢的钱粮和生活用品,就将人给扫地出门了。
“去看看这唐仁贵。”
韩正泰没有多想,还是先看人要紧。
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将人给冻没了。
唐仁贵所居住的地方乃是村尾一处非常破旧的茅房,那房子的屋顶只用一些茅草和石头压着,根本就不稳固。
遇着大风大雨的天气,这整栋茅房说不定都得被掀翻了。
韩正泰正准备下马车,就看见有个穿着破旧的小少年怀里抱着一堆东西熟门熟路地跑进了茅房里面。
“少爷?”
韩左看向了韩正泰,询问他。
“韩左,你跟我进去,韩右,你带着人在这里等候。”
韩正泰从马车上下来,让人在门口等候,他则带着韩左走向了茅屋。
茅房房不大,二十来个平方,只有一室。
里面靠着墙角用枯草堆了一张床位,旁边放着一些日常用品。
正中央堆了一个简易的火堆,里面放着几跟粗木,上面还放着一个小小的陶罐。
“仁贵哥,我给你带草药来了。”
小少年跑进茅房里面,将怀里的东西展示给躺在床上的唐仁贵看。
“半夏,不要再给我送药了,你和柳爷爷生活都不容易,这些草药还是留着去卖些银钱吧。”
唐仁贵躺在草堆上,看着忙里忙外的半夏,心中充满了无奈。
这个小少年,不,准确的说是小双儿,名叫柳半夏,他和唐仁贵口中的柳爷爷柳寒风是一对爷孙。
这二人都不是民安村的人,只是因为柳寒风会一手医术,所以在被村民们收留,得以以一个外来人的身份留在了村里。
早年,柳寒风身体不好,不能够山上采药,柳半夏年级太小,也帮不上忙,二人生活的非常贫困,唐仁贵偶尔回村,会救助他们一些。
结果这二人就将恩情记在了心上,得知唐仁贵受伤回来,柳寒风不收银钱给他看病的,不然依着唐家兄嫂的性子,就算是被人戳脊梁骨,也是不愿意费银钱给唐仁贵看病的。
在柳寒风的救治下,唐仁贵这才从鬼门关里面走了出来。
“仁贵哥,你说的什么傻话,爷爷说了,你的身子只要好好休养个一两年,就能够痊愈了。”
柳半夏说到这里,眼神中充满了自责:“也是怪我,没能力去采药,不然仁贵哥你也能够早点好起来。”
说着,柳半夏眼眶就止不住地红了起来。
“半夏,你别哭!”
唐仁贵见着柳半夏的模样,立刻躺不住了,当下就准备从床上起来,只是这一动,立刻就牵动了内腑的伤,疼地冒出了冷汗。
“仁贵哥,你别动!”
柳半夏连忙跑到了草堆旁,按住了唐仁贵的肩膀,从腰间取出了银针,替他扎在了穴位上。
唐仁贵面色微缓,柳半夏这才松了口气,将银针收了起来,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唐仁贵看着碎碎念的柳半夏,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摸了摸胸口,其实他也能够感受到身体恢复了生机。
他何尝不想要痊愈。
只是,这两年,柳家爷孙二人为了救他,原本眼看着要好起来的家境,却被他给生生拖垮了。
唐仁贵是不忍心,因为自己,连累了他们爷孙二人。
“请问有人在吗?”
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屋内两人神情一紧。
“半夏,你从洞里钻出去。”
唐仁贵眉头紧蹙,指着茅草屋里的一个破洞,让柳半夏出去。
柳半夏是个双儿,还没有出阁,要是让人见着他和自己一个男子单独呆在房间里面,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这两年,村里就已经有些流言了,唐仁贵不想要让柳半夏因为他最后都没办法嫁人。
“我不走!”
柳半夏倔强地说道,他可不放心让唐仁贵一个人在屋里。
“少爷,里头没人回应。”
韩左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看向了韩正泰。
韩正泰看了一眼里面,给韩左使了个眼色。
“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
韩左继续对着屋内说道:“我家少爷找唐仁贵有事商谈。”
唐仁贵听着不像是村里人,又知道柳半夏的倔强性子,只能够开口说道:“进来吧。”
得到了主人的应允,韩正泰和韩左这才掀开了简陋的帘子,从屋外走了进来。
韩正泰进入茅屋,看着里面简陋的环境,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咋舌。
这兄嫂说是分家,但还真是一点东西都没给唐仁贵分啊。
“你们是?”
唐仁贵和柳半夏看着贵气十足的韩正泰,目光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韩正泰虽然穿着低调,但是身上的锦缎和大氅也绝对不是平民能够穿的。
加之成为家主之后,韩正泰身上带着上位者特有的自信和从容,这气度绝对不是普通小门小户能够有的。
唐仁贵不认识什么世族,唯一有过纠葛的,就是那位被他打断了腿的世家公子。
所以此时见着韩正泰出现,不怪唐仁贵这么警惕。
“不要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
韩正泰笑了笑,安抚二人。
“我来是因为独孤家有人和我引荐你,说你天神神力,武功高强,所以特意过来招募你。”
韩正泰并没有说出引荐的人是李修文,他和李修文之间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独孤家……”
听见这个姓氏,唐仁贵微微一怔,眼睛里的防备退去了一些。
当初他是必死无疑的,是独孤将军舍了脸皮,亲自上门求情,这才救下了他一命。
又给了他钱财,送他回家。
只是独孤家的人恐怕也没有想到,唐家兄嫂贪墨了钱财,并没有给唐仁贵医治,所以才导致唐仁贵两人时间了,还躺在病床上没有恢复。
“这位少爷也看见了,我如今就是一个废人,少爷这一趟,只怕是要失望了。”
唐仁贵心情低落,韩正泰亲自走一遭,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重视。
若是他此时身强力壮,指不定就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从泥潭中爬出来。
只是可惜,他如今只是一个废人,这一趟注定要让韩正泰走空了。
“仁贵哥才不是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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