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明亮如白昼,上方一个珠子悬浮,绽放出柔和的光芒,模拟着昼夜。
小弟子在一旁刻苦地打坐修炼。
待在洞府里的日子,好像和外面差不多,悠闲自在的。
宋齐远懒散了一小会儿,坐起来,开始认真打坐修炼。他还记得小弟子要修炼飞升,他可不能被落下啊。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弟子好像越来越不安。
小寒洲的修炼时间,哪怕尽力克制,都减少了。
他越来越黏着宋齐远。
时间也过了快一个月了。
宋齐远看了看狭小的洞府,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不行!得出去了,不然他怕小弟子得ptsd。
虽然在洞府里也好,在外面也好,都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可是外面好歹能看看风景晒晒太阳吹吹风啊。
幺蛾子应该已经可以暂时放一边了。
宋齐远准备第二天就带小弟子出去。
山洞上方漂浮的珠子收敛了光芒,只有浅淡的微光撒下,像是皎皎月色。
小寒洲在宋齐远怀里睁开了漆黑的眼睛。
借着微光,他看着自己的师父。
只是看着。
抱着他的怀抱很温暖,能闻到的淡香是熟悉的,一切都让人眷恋。
在洞府里待的时间越长,小寒洲就越难以控制自己。
原本决定了,连多碰师父的手一下都不可以。
可是却越来越难以修炼,越来越依赖着师父。
小寒洲看着师父的睡颜。
闭眼沉睡的仙人美好得仿佛一个梦,一个惊慌失措的人的噩梦——万一他轻轻一触打碎了这个梦怎么办?
小寒洲就是那个惊慌失措的人。
明天就要离开了。
在已经生活了快一个月的洞府里,在好像本就适合滋养昏暗的洞府里,小寒洲现在想:
可以向师父要嘬嘬吗?
最后一次当师父的宝贝。
小寒洲很乖,不让人操心,可他毕竟只有七岁。
就像宋齐远说的,傻。
不像心智健全的大人,他的很多想法都无理取闹,因为自身的经历,一步步更像是把自己逼向死路。
你问小寒洲,热爱生活吗?
小寒洲会很疑惑的看着你。
再问小寒洲,你想活着吗?
小寒洲会回答,想。
可是遇上宋齐远的事情,一直以来得到太少的心,就像干旱裂开的大地,不知道怎么接住留住那些水。
小寒洲只是用孩子不健全的心智,用他自己的方式,去爱着他的师父。
看了很久很久,小寒洲收回目光。
“怎么了?”迷糊醒来的宋齐远沙哑着嗓子问。
洞府里昏暗,只有微光,很适合熟睡。
“师父……可以嘬嘬吗?”
宋齐远瞬间就清醒了,一言难喻。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弟子。
但想了想小弟子都要ptsd了。
无奈的叹息声在洞府内响起。
还带着困意的声音说道:“过来。”
悉悉索索解开衣袍的声音在昏暗的洞府格外清晰。
小寒洲埋在师父怀里,闭上了眼睛。
宋齐远还记得小弟子希望自己看着他,低头看着小弟子。
羞耻条在慢慢增长,很快就能爆表。
他看着小弟子。
“寒洲,你是为师的弟子。”
“为师唯一喜欢的人。”
他说得郑重一点,安抚着小弟子。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给小弟子很多很多的爱,很多很多的爱。
怀里的小弟子好像颤抖了一下。
骨节分明的手掐着小弟子的脸抬起来。
果然啊,小弟子哭了。
宋齐远无奈的叹息,给小弟子擦眼泪,擦干净了,再把人塞进怀里。
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弟子,宋齐远好像没那么尴尬了。
只是个……孩子,他的小弟子。
小寒洲抱紧了师父,埋在师父温暖的怀里。
第二天,阳光灿烂。
宋齐远带着小弟子走出洞府,就被热烈的阳光晃了眼睛。
阳光真好啊,正适合从山洞里出来快ptsd的小弟子。
看向小弟子,宋齐远就忍不住想起昨天小弟子最后咬红了。
对,就是乖得不像话的小弟子。
最后宋齐远只能教训小弟子:怎么可以这样呢?这样不对!是错的!
小弟子只是看着他,然后点点头,最后认错。
宋齐远看着自己牵着的小弟子,又想把人扔下山了。
唉。
出来了是件好事,晒晒太阳吹吹风。
宋齐远带着小弟子逛了逛留青峰,还带着小弟子去抓鱼摘果子了。
看着卷起裤腿在灵泉里抓鱼的宋齐远,岸边卷好裤腿还没下去的小寒洲有些发愣。
宋齐远抓住了一条鱼。他回头看过来:“寒洲?”
小寒洲回神,走下灵泉抓鱼。
摘果子时,小寒洲爬到了最高处,摘下最大最红的那个果子。
没有扔下去,他擦了擦,藏到了自己怀里。
直到从树上下来,小寒洲才拿出那个果子,递给宋齐远。
“师父,给。”
宋齐远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接过来:“谢谢寒洲。”小弟子以前都是直接扔下来的。
晚上,他们终于在宽敞的卧室睡觉了。
宋齐远抱着小寒洲,陷入沉睡。
窗外的月亮圆而明亮,把世界铺成银色的霜。
小寒洲睁开了眼睛。
他起来了,动作很轻,不敢惊动床榻上的人。
站在床边,小寒洲看着沉睡的师父。
看了一会儿,他蹲下来,伸出手,想去碰一碰师父的衣袍。
却停住了。
他的手最终停在了床边,离雪白的衣袍远远的。
月色照进来在地上凝霜。
第28章 再拉住一次可以吗
小寒洲站起来,转身离开。
他没有拿任何东西,只穿着里衣,光着脚往外走。
施展小静音术,小寒洲打开房门,悄悄出去了。
圆月高高挂在天空上,落下的清辉让远处的云海变成银色。
银色的海翻涌着,起伏在光暗之间。
而寂静的山、静谧的树,都铺上银霜,亮得苍白。
小寒洲走出家门,慢慢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崖边。
停住脚步,小寒洲站在崖边。
天空皎洁的月,远处银色的云海,还有在苍白光芒下也永恒存在的黑色。
小寒洲漆黑的眼睛看着这一切,没有波澜。
他低下头,开始取下师父给他的法宝。
一件件法宝被取下、放好,整整齐齐,就放在一边。
崖边冰凉的地上堆积越来越多难得一见的法宝。
穿着白色里衣的小孩,站在崖边还在取下法宝。
远处的风吹过来,吹得他显得那么小小一个。
最后,他取下了束发的发带。
没了束缚的黑色长发被风吹起,有一些遮挡了他的神情。
握着发带,小寒洲弯下腰,依旧在一旁放好。
发带放在一堆法宝上,被风微微吹动。
小寒洲站起来,看着前方。
前方是大片的银色云海,风从远方吹来。
小寒洲最无法忍受的,不是他可能入魔的猜想。
漆黑的眼睛眨动了一下。
小寒洲最无法忍受的,是自己。
私心膨胀到,龌龊可怕也想一个人待在师父身边。
这暂且可以忍受。
可是,私心已经到了,哪怕他有入魔的可能,也想留在师父身边。
哪怕有可能给师父带去危险,也想留在师父身边。
他说:把我圈养起来。
好像这样就好了。
可是万一,有万万分之一会给师父带来伤害呢?
小寒洲想留在师父身边。
想留在师父身边。
想留在师父身边。
想留在师父身边,想留在师父身边,想留在师父身边,想留在师父身边,想留在师父身边,想留在师父身边,想留在师父身边,想留在师父身边,想留在师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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