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着面面相觑。
“大人,这养殖怎么养啊?”
谢来笑道,“所以到时候要寻一养殖官,为农人传播技术。至于技术,本官来解决。”
他那图书馆里面就有。
就在三人松口气的时候,谢来道,“不过现在这都是小事,现在最主要的是一件事情。”
三人看着他。
“防止土地兼并。”谢来满脸正色道。
“水退了,土地不能种,农民要活命怎么办?”
当然是将土地贱卖给当地有余粮的大地主。
之所以这么快意识到这一点,就是因为当初谢家也是因为大旱,买了很多很多的土地。
杏花昨日都在他面前说了一下,说要不要收一些土地。
刘连青他们有些不能理解谢来的想法。在他们看来,这也是百姓们自救的一种方式。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干的。官府也是支持的。
因为这样一来,官府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有地的农民虽然成了佃户,但是至少活命了,比死了强。
谢来看他们这样儿,就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了。
社会如此。
谢来也不和他们讲道理了。
只讲如此以来,对他们日后治理东州府有多大的麻烦。
如果土地都到了士绅的手里,当地士绅又多是免税的读书人,这样一来,税收到哪里去了?
“难道要一直抄家?”
谢来问道。
“而且若是农民都成了佃户,日后本官有何想法,岂不是还得那些地主士绅同意了,本官才能施政?”
祝桥贫苦出身,立马就问,“大人可有何高见?”
谢来道,“本官准备学那些地主大户,收百姓的田地。不过不是买,而是抵押。等日后他们有了银子,分期还款,将土地再赎回去。”
“银钱从何处来?”云长玉问道。
谢来没回答,只是笑着看他们,“你们难道就不说说主意?”
“……”
三人顿时尴尬,他们真是听的都入迷了,哪里还顾得上思考。
不过几人如今好歹都是担任着东州府各房主官,自然也要出力气。
云长玉提议让本地大户捐银子。或者干脆借银子也行。以前皇帝就是这么干的,总是找他们这些世家借钱。
有了世家的支持,皇帝就能有钱打仗,有钱改朝换代。
谢来道,“这个办法保留,还有其他的吗?”
祝桥道,“若是大人能够求得陛下免税几年,倒是能缓解百姓的负担。这样一来,卖田地的百姓也会少了。官府就不用那么多银子了。”
谢来点头,“保留。”
再看刘连青。
刘连青道,“下官没有想到具体的办法,但是天下往往皆为利。或可利用利益,从某些人手中拿银子出来。”
谢来听到他的这个法子,便知道他是被打击到了。
想当初,青云书院的刘连青何等清高,哪里还会想到用利益换利益。看来是真的现实了。
谢来道,“你们三人的办法都很好,我决定同时进行。减免税收是一定要争取的。另外找本地大户借银子,只怕是难。之前赈灾,许多大户就已经拿出了银子来。若是再让他们掏银子,只怕也要与本官离心。但是可以与他们以利换利。”
他点点舆图,“既然要建码头,这码头以后自然是要有货场。相信这些大户都有兴趣参与一二。另外日后要从码头走,也要交银子。银子只怕就要从这里来了。”
听到谢来这话,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大人这谋划是一环套一环啊。
“如今已经说清楚了,你们都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祝桥,户房的事情诸多事宜,你责任重大。特别是今日所说的诸多事情,可都是要你亲自去办的。”
祝桥立马领命。
“云长玉,府兵也早日练好。这附近的匪盗还是要早日解决。好的治安才能引来商队。”
“此事大人尽管放心,我自小也是文韬武略……”
谢来都懒得听他自吹。
“刘连青,东州府诸多教化,你要上心。回头那个养殖的,也要你来负责。教化可不止是读书人,还有百姓。”
刘连青:“……是。”
事情既然商定好,谢来就立马写了折子卖惨。
然后火速让人送往大虞。又去书院里面请老师们到时候帮着推一推。
然后又关心了徐宗元的身体状况。自从上次说话之后,徐宗元就总是喜欢自己安静的待着。有时候云太傅来了,还会说两句话。但是没有以前那样精神气了。谢来就总担心他是不是因为现实中的身体出问题了,影响他的灵魂。
云太傅道,“我眼看着他身体倒是无事,脸色反而红润几分。只怕是他自己不回去。”
徐宗元不说话。
谢来听到徐老师身体没事,心里也就放心了。
“老师为何不回去,时日长了怕出问题。
徐宗元道,“有些事情还未想清楚。待想清楚了,老夫自然会回去。”
云太傅摸着胡子问道,“难道还是在想着,如何处置你那个逆徒?”
第210章 徐老师顿悟
徐宗元确实在犹豫。
因为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此逆徒,自然要逐出师门。但是走了一个周贤,又留下多少和周贤一样的人?
在那次和谢来交谈之后,徐宗元隐隐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理念是错的。
他教导学生学识,教他们德行。却没告诉他们要心存善意。
周贤犯下如此大错,自己这个先生,也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他担心,自己处置了周贤,以后其他弟子更会小心翼翼欺上蛮下。因为他们不会认识自己的错误,只会觉得是因为自己藏的不够严。
否则在自己晕倒之后,青云书院出来的那些人也不会阻挠来儿还朝了。
他们还是没认识自己的错。
觉得自己没错。
所以处置了周贤,有什么用呢?
徐宗元唉声叹气,“再等等,我再考虑考虑。”
云太傅不置可否,他不知道徐宗元此时心里的挣扎。
反正若是换了他,谁若是忤逆他了,他就直接赶出家门去,自有外面的人让这逆子付出代价。
谢来看徐老师那纠结的样子,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说。
徐老师本身就不是个平凡的人,他所面临的的事情,只有自己能想通才行,旁人无法影响他。
谢来也不想把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人。
老师已经高寿,自己何必再给他增添烦恼。
谢来不想说,徐宗元却想和他说话。
他满腹的心事,无处排解。
待云太傅去忙公务,给谢来谋划减免江东赋税的事情之后,徐宗元把谢来叫自己学堂这边来,“来儿,你说为师真的错了吗?”
谢来闻言,赶紧道,“老师,你当然没错。是别人自己领悟错了。”
“不,我思来想去,我好像真的错了什么。以前师兄总是说我沽名钓誉。说我们青云书院假清高,我还总是不满,和他争论,挽起袖子要大打出手。”
徐宗元说完背着手看着天花板,十分惆怅道,“如今看来,我真的大错特错。我太相信我的名声,太看重我的名声了。连我都如此听不得不好的话,更何况是我那些弟子。”
“来儿,你说,如何将民放在心上?为师苦苦想不通,书院的那些弟子们,我不知道如何能改变他们的想法。”
谢来仔细思考,也觉得这事儿难办。
这些人难道平时不听老师的话吗?难道是不知道老师的想法吗?
但是阳奉阴违,可见人心难测。
“老师,你如今研究天书,已经初见成效。你认为,天书是要让谁获利?”
徐宗元摸着胡子,细细回想,“我观弟子们做出来的一些东西,或可以省力如那滑轮,或可以无中生有如那指水成冰……”说着,他顿住了,似乎有所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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