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的风在耳边猎猎作响,司君看着早上他被围堵过的教学楼方向,默不作声抬手勾下耳边被风扬起的凌乱长发,又侧首去瞧
为什么会选在这里说话,司君大致猜测,校长是怕隔墙有耳。这里视野开阔,任何人或物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还有凌冽的风声适中干扰。不管怎么着都比在办公楼让人安心。
“你知道狄诺科在做什么吧。”阿比诺校长开门见山。
他这个人不习惯什么废话,也不习惯做事前铺垫。况且在这次接触之前,他们也算是打过一些交道。
这点其实很对司君的胃口,因为司君恰好也不是喜欢说场面话的那种性格。
他点头应下,说:“阿诺比亚有跟我说过他这次出行的原因,说是,在那边找到了一些他母亲的痕迹。”
阿比诺校长对司君仍称呼狄诺科为阿诺比亚这件事感到意外,他瞥眼过来,又很快收回情绪,继续说道:“那其他的事,他也告诉你了吗?”
“其他的事?如果您指的是关于他身世的部分,那我很清楚,毕竟……那是由我亲口告知阿诺比亚的。”
阿比诺校长微微蹙眉。
他曾和狄诺科聊过这些事情,却不知道其中细节居然还跟着条小人鱼有关系。
这次交谈并不止步于此,阿比诺校长再度开口,问的却是:“我这次喊你出来,是希望你在他回来之后,跟他好好商量,让他止步于此,不要再继续追寻下去了。”
司君闻言,立刻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阿比诺校长叹息似的笑起来,将目光挪开,眺望向天际。
“没有为什么。”他道,“逝者已逝,狄诺科不应该再为已经过去的事付出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他就一直陷在无望的尽头里吧?”
“那您能迈过去吗?”司君说道,“毕竟您口中那位已经过去了的,是您曾经的爱人。”
阿比诺蹙眉,斜来一眼,竟淬上一丝寒意。
但司君压根儿不怕冷,面对这夹杂在冷风中掠来的杀气,他淡淡一笑,还是继续着自己的问句:“您可以吗?”
他说:“如果可以,那当时您又为什么扔下舰艇,独自去追?”
“您不可以。”司君声音有些轻,又像是一把把软刃,轻易剥掉那些看似坚强的外壳。
他说:“因为她跟您的关系不一般。但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凭什么要求狄诺科放下呢?”
“他是一位精灵,一位对感情无比执着的精灵。他的过往您应该也有听他提到过,也知道他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母亲就是他的情感依靠,是他的精神支柱。”
“这一路,他都是靠着这些执念走过来的。现在您要他放弃,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司君这种类似说教一样的话并没有让这位年长者感到不适,或许是因为他的语气诚恳,又或许是因为他的每一句都切实是在为狄诺科考虑。
红发的长者轻轻叹口气,只说道:“我希望你能帮助他走出来。”
听起来更像是作为父亲的请求,司君听完,抿了抿唇。
“我愿意帮助他走出来,也愿意并且希望能成为他感情的依靠,精神的支柱。但是我不会要求他剥离掉过去,不会要求他止步于此,因为我知道这些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我不想否认他的过往,也不想让他遗忘。因为那好像是在否认他自己,否认他的生命,还有他一直努力的脚印。”
听着司君说完这些话,这位红发的长者似乎眼中些赞许的神色。他很满意司君提交的这份满分答卷,眼里都带着愉悦的色彩。
时间过的很快,他们从中午聊过饭点,下午的时候,雪已经开始小了。阿比诺见状,准备邀请司君去用一顿丰盛的午饭。
司君欣然应允。
然而,就在两人齐步往山下走的时候,司君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脚步踉跄,直接跌进了雪里。
第154章 救人
司君跌得又快又急, 毫无预兆,把前边听到动静回过头的阿比诺吓了一跳。
他快步走回来,握着司君的手臂,将他从雪中拽出。
雪攒得很厚, 也因为刚停的缘故, 质地松软。司君跌进去, 直接在雪中砸出了一个人坑。阿比诺回头将司君拉出雪坑,本想让他站直, 却感觉到司君浑身都在颤抖。
他的脸色惨白, 身体发生了抽搐一样的抖动,额头还挂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细碎的雪粒从他头顶和肩侧滑落, 司君整个人蜷成一团, 捂着心口,看起来好像是在疼。
司君确实在疼。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和大脑这两个重要的生命器官好像被无形的空气重重挤压了一样。
疼痛在先, 窒息紧随。
司君捂着心口,又慌乱地捂上脖颈, 张大嘴巴尝试呼吸。
然而空气似乎形成屏障,司君一口气都吸不进去。
这种窒息感堪比什么人掐着喉咙,加上司君心脏脑子都在疼,他痛的差点在原地挣扎打滚。
所幸阿比诺在。
他看到司君这个情况,想也不想就施展了可以缓和痛苦的咒语。几乎是同时,司君感觉到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松开不少。
终于得到喘息空间,司君侧身趴在雪地里连续咳了好几下。
冷汗已经沾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司君抬起脑袋大喘气,这些湿掉的碎发便会贴在他脸侧。
有点凉, 但司君完全没有心思顾忌这方面的事。
“阿诺……”他略显慌乱地伸手揪住阿比诺的衣摆,声音断断续续, “阿诺比亚他……他出事了。”
这信息猝不及防,阿比诺将信将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司君肯定没办法跟他说向导和哨兵完全结合之后能感知到对方的那套理论,那需要解释的东西太多了,而且一个说不好,还会让阿比诺对自己产生更多怀疑。
也幸好他脑子赚得够快。
稍作停顿,司君即刻找到了别的理由应对。
他按着自己的胸口,低低地说:“我不知道,但是自从我们结合之后,我就可以感知到狄诺科的状态。他的悲伤,高兴,愉悦,暴躁甚至是苦闷。他一切正面的,或是负面的情绪,都会毫无保留地传递到我这里。他的身体状态也跟我息息相关,如果他受伤了,我也会跟着疼的。”
司君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向导同哨兵完全结合,彼此精神相融,一方出了任何问题,另一方也会受到影响。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向导都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们可以安抚哨兵,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刺激自己的哨兵。
所以那些人制造司君时估计让他产生基因缺陷,也不单纯是为了控制。毕竟一个情绪平淡的向导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弊。
司君说了表面上的事,将这一切都归咎到人鱼身上。仗得就是陆地上的生物对人鱼没有太过深入的了解。他们知道的都是些浮于表面的东西,比如外观,比如他们多数情况下会吃什么,他们的体态形貌,和人鱼每一块身体组织有什么功效。
哪有人跟狄诺科一样愿意全身心交付给人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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