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进来。”
一个小女孩儿轻轻推开了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屋子里的男人,小声小气的说道:“先生,有一位客人点名要您给他泡咖啡。”
浸过水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溜溜转了转,微微歪了歪脑袋,被铭尘取名为依云的女孩偷偷说道:“是何文瀚先生,但是他让我不要告诉您。”
铭尘淡淡笑了笑,依云刚刚被领回来时候瘦的像猴子一样,压根儿不像是一个小姑娘,在一区养了一阵子换上漂亮裙子以后倒是变得漂亮了不少,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让人喜欢的灵气。
“乖孩子。”铭尘起身走了过去,将一封信递给了小女孩,他和蔼地轻轻揉了揉依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微微发黄的头发,像一个父亲一样柔声道:“我去外面,你去送信。”
仰起头来眨巴着眼睛,充斥着浓浓信任与依赖的依云用力点了点头,将铭尘给的信收好,从男人书房里的另外一道门离开了咖啡厅。
看着依云离开的背影,铭尘温柔的浅浅一笑,真是一个好孩子。
在何文宣繁忙的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会乘车来到这间并不是特别靠近城市的咖啡厅里呆着,到了傍晚或者晚上的时候,何文宣就会开车亲自接他回去。
而中间的这段时间,属于他自己。
整个咖啡厅的装修风格以森林为主题,大片大片精致而昂贵的木椅,悬挂在墙壁上代表着何家的巨大鹿角,矮树上挂着的别致小灯,其实仔细看的话,这间咖啡屋的装修风格和何家的书房有一些相似。
“我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家里。”
何文瀚斜坐在咖啡屋的深色木桌上,嚣张的大长腿踩着椅子,手工定制的皮鞋有一下没一下的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双手抱在胸前抬着下巴打量着铭尘的咖啡屋。
“何文瀚,我的客人呢?”铭尘扫了一眼,咖啡屋里除了他们以外只剩下几个站在一旁面露紧张无措的服务员。
“我就是你的客人。”从桌子上轻松跳了下来,迈着大步子走过来的男人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在何文瀚的身上铭尘总会轻易联想到最为原始的动物世界。
何文瀚在吧台旁拉过一把圆凳坐了下来,他盯着铭尘,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喝过你亲自泡的咖啡,给我泡一杯。”
“好。”
手磨新鲜烘培好的咖啡豆,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按着酒红色的手磨机,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很快溢出了浓浓的咖啡香味。
将咖啡豆研磨成粉,铭尘的水也烧好了,取出电子秤,在咖啡滤杯上放上滤纸,特制的手冲壶浇湿了咖啡滤纸……
每一个过程都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看铭尘那双漂亮修长的手,看那男人将泡咖啡都泡出了一种高雅的艺术。
单手撑着下巴,何文瀚发现自己竟然看铭尘手冲咖啡看得有些呆住了。
“好了。”铭尘把一杯单品咖啡递到了何文瀚的面前,他自己在操作台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听说你最近都没有回家。”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得天天待在家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最简单的黑咖,想象中的苦涩并没有立刻侵蚀他的味蕾,混合着巧克力香醇的花香快速弥漫着他的唇齿,何文瀚微眯了眯眼睛,向来喜欢喝酒的他挑了挑眉:“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咖啡好喝。”
“你喜欢就好。”铭尘浅浅一笑,仿佛一阵带着冷香的秋风轻拂过面颊。
看看这个男人,优雅而内敛,虽然三十多岁了却仍然保持着丝毫不逊色于年轻人的漂亮身材,光滑有质感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何文瀚甚至能回味起手指触碰铭尘皮肤时那绝好的触感。
稍微有些后悔,他还没有好好的和失忆后的铭尘缠绵过一次就被何文宣把人给抢走了。
何文瀚并不是一个笨蛋,作为何文宣的双胞胎兄弟,他能感觉的出来何文宣对铭尘的喜欢,只是他还是失算了,原本以为何文宣那种温吞如水的家伙不可能会轻易爱上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在何家待了好几年的宠物,谁知道何文宣居然亲口向何鸿雪提出要得到铭尘的要求。
不管何文瀚再怎么不爽,这一次他没办法再任性。
“那你喜欢我吗?”何文瀚看着铭尘,那双眼睛看起来像是要把铭尘给吃进肚子里去。
“以前谈不上喜欢,现在谈不上讨厌。”
“这个回答可真是让人伤心。”
铭尘笑了,云淡风轻的说道:“在一区流传最广的笑话,难道不是宠物爱上饲主吗?”
何文瀚笑着舔了舔嘴唇,他突然伸手握住了铭尘的左手腕,拇指轻轻摩擦着男人手腕上隐约可见的宠物标识。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摆脱宠物的束缚重新回归自由人的身份?”呢喃着,何文瀚轻声说道。
“如果说没有就太虚伪了不是吗?”被何文瀚握着的手臂缓缓缩了回去,铭尘浅浅一笑,像一片落叶轻飘飘的左右摇摆着滑落,他拉了拉衣服袖子盖住自己手腕上的宠物标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会觉得失落吗?”何文瀚饶有趣味地看着男人。
“我尽可能的去享受每一天的生活,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法解决的烦恼上只会让我觉得很难受,但那对于改变现实毫无帮助。”
铭尘看了眼像两个门神一样站在咖啡厅外面的黑衣保镖,无奈地叹道:“你毁了我今天的生意,咖啡厅才刚刚开业没多久,我需要回头客。”
“我就是你最忠实的回头客。”何文瀚伸手过去覆盖住了铭尘的手背,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错,何文瀚轻轻握住了男人的手,“我可以是你一辈子的回头客,就在这里,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你是在和我练习怎么调情吗?”铭尘看起来不大相信何文瀚的话,或者说根本没有当真,这种类似于告白的肉麻话从何文瀚嘴里说出来感觉可真是太怪了。
何文瀚咧嘴笑了笑没有回话,他轻轻执起铭尘的手背落下一吻,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
“我尽量。”
“你会信任一个救过你的人吗?比如说那个把你从水屋里救出来的何文瀚,即使他曾经很坏的对待过你。”
这算是什么问题?
铭尘静静看着何文瀚,似乎在思考这个嚣张又狂妄的年轻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尽管如此,片刻之后铭尘还是点了点头:“如果是现在的话,我想我会。”
“这就够了。”何文瀚满意的笑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缩回了手,铭尘好奇的问道。
“一个并非一区土生土长的人,解除了多年的宠物身份之后如果没有一技之长很难在一区立足,而在失去了饲主的倚靠之后很容易被一些盯上的势力所伤害,你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何文瀚反问道。
“这个问题的前提应该是,我能解除宠物的身份。”铭尘笑了,无奈却又认命,“或许再过上个三五年,等我老了以后就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了。”
何文瀚看着铭尘,不像是开玩笑的口吻:“如果和一区的人结婚,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谁会和我这样的男人结婚?”偏过头去,铭尘已经不再想和何文瀚继续讨论这个令人绝望的问题。
宠物始终是宠物,被饲主玩弄过的玩具而已,整个一区愿意和宠物结婚的饲主寥寥可数,大多数人更愿意和自己地位相当的人成立家庭,巩固双方的势力。
“我会。”何文瀚站起来一把拉住了铭尘。
铭尘愣了一下,回过头几乎是震惊的看着何文瀚,眨了眨眼睛渐渐回味过来何文瀚的话,他苦笑着说道:“别再和我开这种玩笑了。”
“你可以认为我在开玩笑,在故意逗你,”何文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我等你的答复,只要你答应我,我就让你摆脱现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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