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浮沉他们从客栈的楼上下来时,就听到伙计正在大堂里和掌柜的讨论此事。
“是出什么事了吗?”季浮沉问道。
“嗨,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在边城大街小巷都贴了告示,说是大将军暴毙了。”
“哎呀?怎么会这样?”季浮沉假装一脸震惊。
“不是真的,大将军好好的呢,怎么可能突然暴毙?今早大营已经派人在城内缉拿造谣生事之人了。”伙计道:“你说背后这人多缺德,不止贴了满城的告示,还找了好多乞丐,一大早跑去大营门口给大将军哭丧,差点没把大将军真气死。”
季浮沉点了点头,“的确很缺德。”
“我都好久没见边军的士兵这么士气大振了,我看缉拿生事这人的架势若是去打北殷,说不定能打个大胜仗。”
季浮沉一边附和着一边说了几句缺德,这才与周岸等人坐下,用了早饭。
用过早饭后,四人以打听亲戚消息的名义出了客栈,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发现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在看热闹。这谣言因为太离谱,根本没有人信,所以大家都在讨论此事可能是北殷人干的,目的就是给大将军添堵。
原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又传出了新谣言,这回暴毙的对象换成了边城的知州。
那伙乞丐一大早就跑到知州府门口披麻戴孝地哭丧,差点把知州气得厥过去。这知州本就不受百姓待见,如今被人咒说他死了,百姓都乐得看热闹,甚至心中还有点畅快。
松懈了许久的边城,因为接连两日的谣言,竟莫名其妙紧张了起来。
边城大营和知州府也难得通力合作了一回,誓要抓住背后这个造谣的“缺德小人”。
“这叫狼来了。”季浮沉看着手里新的告示,上头写着皇帝暴毙的谣言,或许现在已经不算是谣言了,“谎话说得多了,真相也就没人信了。”
“贴完这个就走吗?”周岸问他。
“我刚想起来,边军那位副帅的妹妹是贵妃娘娘啊,明天再给贵妃娘娘也贴一张吧,这样大将军和他那位副帅就能同仇敌忾了。”季浮沉道。
周岸看着季浮沉,眼底满是笑意。
他心道,小季使坏的时候,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第73章
这两日, 季浮沉把边城搅和得“热闹非凡”,百姓们乐得看戏,但被造谣暴毙的边城知州可就不大好了, 气得够呛。
知州府。
年过五旬的边城知州,头上敷着布巾倚在软塌上,看上去气色极差。
厅内立着一个属下, 正在朝他汇报:“哭丧的乞丐抓了二十多,都问过了,没人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只说给了他们银子, 让他们来哭丧。”
“废物,衙门里这么多人,就问不出点有用的?人家哭丧都哭到我门口了!”
“大人您别生气,大夫说了您不能再动气了。”那属下安抚道。
“我能不生气吗?”知州将额头上的布巾往对方身上一甩,怒道:“再去查!”
“大人,属下猜想这背后肯定是北殷的人,他们故意散播这样的谣言, 就是想让大将军和您气坏身体,他们好借机进攻边城。”那属下分析地头头是道:“散步谣言之人特意乔装打扮过,事后便隐藏了行踪, 他们若是连夜潜回了北殷, 咱们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人啊。”
那知州闻言似乎觉得颇有道理, 除了北殷的狗贼,他实在想不出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闲心花钱雇人来给他和大将军哭丧。
“大营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回大人, 没听说有什么动静。”
“他一个边城大营的主帅, 竟也咽得下这口气?他咽得下,我咽不下!”知州目光一凛, 朝属下道:“北殷的人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当晚,季浮沉原以为衙门里会派人在城中大肆搜捕他们,没想到竟是猜错了。城中巡防的人虽然增加了,但看上去并没有那么严防死守。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多加了几分小心。为了防止衙门里的人埋伏,季浮沉和周岸特意换了一批人,没再去找先前合作过的那帮流浪汉。
次日一早,整个边城便传出了新的“谣言”,说皇帝驾崩了。
这次季浮沉没让乞丐们去衙门里哭丧,而是让他们走街串巷,去散布这个流言。再加上城中各处地方都贴了告示,不过晌午这个流言在边城就人尽皆知了。
正如季浮沉所料,百姓听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只当是先前的谣言升级了,没有人会相信皇帝真的驾崩了。
原以为今日这个热闹已经够大了,谁也没想到晌午城中就出了另一个新热闹。
薛承举和张平在城中逛了一圈,回来后就把此事告诉了季浮沉。季浮沉一听有热闹可看,拉着周岸便出了门,直奔城中的茶楼而去。
边城近来不太平,茶楼的生意原是很惨淡的,但今日却十分热闹。两人进去之后,才得知今日喝茶吃点心价钱都减半,而且有人请了说书先生来说书,说的便是今日的第二个热闹。
“这北殷大营的主帅,昨夜得了马上风,死状极惨……”
“噗!”季浮沉一口茶刚喝下去,闻言忍不住喷了出来。
便闻那说书先生又道:“要说这北殷也是祸不单行,主帅半夜暴毙,国君次日一早便一命归了西。这君臣二人倒也默契,此番能共赴黄泉,也不枉一世君臣情谊。”
季浮沉听了这话差点被笑死,低声朝身边的周岸道:“是谁这么缺德啊?”
周岸顾忌着周围人多口杂,只忍着笑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此事不用猜就能知道,肯定是知州或者边城大营的主帅所为。他们被人造谣暴毙,将这笔账算到了北殷头上,为了出气索性张嘴咬了回去。
“真是想不到这出戏会发展成这样,哈哈哈哈。”季浮沉越想越觉得好笑。
这样一来,水搅得更浑,倒是为他的计划添砖加瓦了。
当日下午,他们去了边城最好的一家酒楼,要了一桌好菜庆祝。此番事情进展地非常顺利,他们明日一早就可以安心地返回祁州了。
至于边城接下来会如何,就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
几人从酒楼出来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季浮沉和周岸并肩走在边城的街上,心中不禁都有些惆怅。
“你说若是边城一直不破,该多好啊。”季浮沉道。
“若是朝中上下一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如今我朝自上而下就如一盘散沙,别说是北殷了,就是换成五年前的边城大营,也能轻而易举地攻下这里。”
季浮沉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夕阳,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一匹马疾驰而过,马上坐着一个边城大营的士兵。
“出什么事情了?”季浮沉拧了拧眉。
“你看那边。”周岸指了指方才那人来时的方向。
季浮沉这才发觉,后头跟了几辆马车,马车上不知道拉了什么,只能看到上头盖了几件衣服。在马车经过他们身边时,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车上是什么?”季浮沉问。
周岸将季浮沉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开口道:“应该是尸体吧。”
“谁的尸体?”
“不知道。”
周岸转头看向薛承举和张平,吩咐道:“你们俩去打听一下,注意安全,别引起旁人的注意。”
“是。”两人齐齐应了声,转身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回到客栈之后,季浮沉就有些不安。
他想起那满是血腥味的马车,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不多时,薛承举和张平就回来了。
“如何?”季浮沉忙问道。
“马车上是北殷派人送回来的俘虏。”张平道。
“都死了吗?”
“是,说是五十个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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