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慢速度,引擎的声音同时被降到了最低,不久四人离边境不过两三个路口的事了。
然而过边境就意味着必须走大道,他们一旦骑出小路就很容易被发现,且可以推断,越靠边境的地方就会有越多人守株待兔。
那么,引起这些人注意的是什么,是人?还是车?
是车。“凤梨”的人是来寻摩托车俱乐部的仇的。
温冷向任开伸出手,“BJ40的钥匙,你把车停哪儿了?我去把车开过来接应,你守着他们。”
任开挑眉,“法子是不错,任务分配错误。穿越火线的事自然我来,你守着他们两个,我的车当然我来开。”
“我看你是不想让我碰你的宝贝车。”温冷不肯领任开的情,这点危险算什么,他当然能自个处理了。
“那是,都已经让你坐副驾了,你还想开车啊,除了……还没谁碰过方向盘。”任开直接怼了回去。
“你们俩,停!”贵客不得不出来喝止,“老夫老妻要吵回去吵,这还有个流血的耽搁不起,你们既然有上下级关系,下级服从上级,赶紧得!”
温冷沉默了下,看向不远处罗国这侧的稻田,比之夏国境内有过之无不及,一眼望去,绵延了整个边境线。
“我带着他们去稻田躲避,你开车返回的时候,直接进稻田,我给你信号。”
任开点头。
半个小时后,任开开进稻田边沿,温冷用摩托前灯打出了方向,一行人很快上了车,温冷看着被留在稻田边的夜路德,目光停留了很久。
四人金蝉脱壳成功后,四公子很快被送进了医院,紧急缝合手术刚完成没多久,医院的上空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接着就是一群医护推着刚手术完的四公子冲进了走廊。
温冷和任开在走道内避让不及,被大队人马一起挤进了电梯,推上了天台。
宽阔的医院顶层,直升机强劲的风旋之下,贵客从后走来,向温冷和任开道别。
“我和小奇都很感谢两位。”他拿出两张名片,递给两人,“上面的电话可以分别联系到我俩,如果日后有需要,就说一声“稻田”,我就知道是两位了。”
“今晚的事……”贵客似乎在想措辞。
温冷很快道:“我们并不认识两位,两位也没见过我们。今晚大家都没到过W市。”
贵客点头笑了笑。
他道了别,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想起来回头对温冷道:“不用担心夜路德,要是明儿弄不回来,我让小奇再给你送一辆,定制随你。”
随着直升机越升越高,今晚的一切也都随风消弭在了夜空中。
灯火散去,远处的医护推着担架撤回了大楼内,楼道的大门缓缓合上。
夜风中的天台上,只剩了任开和温冷两人。
月轮高挂,明亮而绝情,望着和稻田,河面,小巷中所见的模样没有什么不同。
辉光洒向孤寂的两人,静谧中,彼此仿佛还能听见共骑一车时,两人前后的心跳声。
任开朝着温冷走去,直到离他不过一米的地方才停了步,脸上带着点自嘲的表情看向温冷。
“你知道吗?你骑车很像一个人。”他转开脸,很快无奈又折回来,“很像——”
第28章
温冷骑摩托有唐泽明的影子,这是种纯粹的感觉。
当任开坐在车的后座飞驰、逃命,满心满眼只有那个人的背影时,这种感觉变得异常强烈。
多年的刑警生涯,将任开塑造成了一个绝不会单凭感觉来行事的人,但他始终是个情绪激烈,对直觉敏感的人,有些事带来的感觉本身就是一种实证。
任开或许不怎么懂骑摩托,但他懂坐在唐泽明后座的感觉,就像唐泽明一定知道他开车时的习惯,知道坐BJ40副驾时的感觉。
这是种有些玄的东西,类似你吃一个人做的菜,看一个人拍的照,哪怕一个普通人烧的菜拍的照,吃多看过了你都能发现那不一样的味道,更何况对方是此中高手,十分擅长这事的时候。
这样的人行事一定会带着自己独特的风格,这是付出无数时间和汗水换来的印迹,几乎无法磨灭和改变。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任开说,“你骑车很像一个人”的时候。温冷下意识跟着任开转开了脸,两人几乎是同时重新转回眼神望向对方。
温冷知道,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在掌控之中,你做了充分的准备,你小心翼翼,也还是会有意外发生。
他有许多理由不带任开来俱乐部,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大概就是他不想让任开上他的车,倒是和任开不想让他上他的车一样,只是理由截然不同。
温冷比任开更懂骑行风格这事,如果说外行光看人骑摩托还看不出什么,那么无论那人多不懂摩托,只要他常坐特定的人的车,他凭感觉也能分辨出骑车人行车的相似和差异。
骑行风格这种事是温冷无法掩饰的,尤其今晚,他们是在玩命追逃,什么技术都用上了,天晓得,逃出俱乐部的时候还是他用命令的口吻要任开上的车。
两人对视间,温冷不能再躲避任开的目光。
他得有个合理的解释。
“唐泽明教了我许多,几乎都是他教的。”温冷说得十分确信,他的眼中有自然流露的感触,这是任开第一次不是从镜中自己的眼里,而是从另一个人的眼里看到对唐泽明如此深的怀念。
他意识到,温冷对唐泽明的感情比他那天在公寓里宣称得要深得多,这两人间也肯定比他宣称得要有故事得多。
当温冷再次提及唐泽明时,给任开的感觉也依然和公寓那晚一样,他没有撒谎,但话里藏着点什么。
任开此刻显然已不像第一次听到温冷提唐泽明时,反应那样激烈了,他多少已能调动起理智,去接受眼前这个人和唐泽明有过不浅的交情。
但唐泽明几乎没怎么和他提过温冷,这让任开有些郁闷,当然,唐泽明过去的履历丰富,经历过太多人事,他俩在警队重逢,也才三年,整日办案,哪有那么多时间把过去经历的人事都提一遍。
任开叹了口气,来到天台的边沿,面向城市而立,“你和唐泽明还有些什么?”
他将这句话问出口时,才意识到自己心下酸酸的,温冷聪明、年轻、有能力,嗯,长得也不错……唐泽明会喜欢这样的后辈简直太正常不过了,他送他打火机做纪念,他教他骑车,是的,还有什么是他都没给过他的。
温冷用眼尾就能猜到任开对他话的反应,他既不想加深这种印象,也不能撇清他和唐泽明的关系。他只是需要唐泽明不时出来当下挡箭牌。
他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用这个理由来处理他和任开的关系,在事情没解决前一直就这么用下去。
温冷跟着任开立到天台的边沿,侧身看他,语气轻松,“我和唐泽明还干过些什么?要是我们成了朋友,我可能会考虑告诉你。”
任开摇着头笑起来,“你倒会得寸进尺!”
他转身往大楼走,温冷在他后头浅笑,又很快敛了笑容,他紧盯着任开的背影,那高大熟悉的身影,近在咫尺,天台的劲风将他的眼眶吹得生疼,一小时前,他还怀抱着他,此际,他却不能伸手。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温冷接起电话,是辉哥。
他和“太子”都脱险了,来问问温冷他们情况如何了,得知四公子和贵客都无事,电话里连连传来好声。
“折腾了大半夜,你们就留在W市吧,和任开说,我请客,大家去喝一杯。他要问的事,我保证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太子哥已从辉哥手里接过电话,豪爽地向温冷表示。
温冷捂着话筒,叫住了前头的任开,“‘太子’他们脱险了,现在正往医院这儿来,想做东请喝酒,‘太子’说对汪强的事,他有什么料都能抖给你。”
任开低骂了一声,“这个点还得办案。”他折回来,对温冷道:“让他来。今晚可被他折腾得够呛,待会儿看我不灌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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