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云舒月是圣人, 此刻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反应。
被沈星河小爪子和尾羽触碰到的地方有些痒,更有些说不出的灼热。
那痒意自肌肤一路蔓延至血脉、心头, 到最后, 连骨头中都泛起一股隐约的酥麻。
这感觉对云舒月来说并不陌生, 因为自他二十岁渡过金丹雷劫, 其后的每一天,他体内都时刻奔淌着与此类似的异样热流。
但从前,对于这样的感觉, 云舒月唯有淡淡的厌恶, 解决方法也不外乎忍耐和压制。
沈星河带来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那种因汹涌感情和与所慕之人肌肤相贴而生出的热和痒, 完全不会让云舒月生出一丝不耐和厌恶, 甚至连身体都变得更热了。
只是, 沈星河在担心。
他担心害怕得整个身体都在剧烈战栗。
惊慌失措的心音也一刻不停。
到最后, 云舒月除了满心无奈和心疼,竟也分不出神再去理会骨子里那股异样的热度。
“星儿。”
他近乎叹息地唤着这孩子的名,隔着衣襟轻轻拍着胸前鸟儿的脊背,温柔低语。
“星儿,已经没事了。”
“不要怕。”
“为师还在。”
沈星河却还在抖,细细碎碎的心音也仍未停止。
云舒月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忍不住微扬唇角,干脆直接传音给这孩子,【星儿,已经没事了。】
怀中的颤抖这才渐渐缓和。
又过了许久,云舒月雪白的领口处,才终于冒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
沈星河是真的要被吓疯了。
自重生至今,他还从未在师尊身上见过类似的情况。
就连当年师尊被传送走的那次七月十五,他因为紧紧抓着缠着师尊,成功达成寸步不离的结果,哪怕师尊被传送至金乌大漠,他也从未失去过师尊的踪迹。
但这次!就在刚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甚至在他几乎缠住师尊全身的情况下!师尊却依然险些从他爪下失去了踪迹!!
沈星河简直不敢想,若师尊真的独自一人被传送走,在灵力全失的情况下,再被传送到什么乌七八糟类似无名城的地方,再次遭受与前世相似的侮辱,他真的会疯的!
难道只是这样紧抓着紧缠着师尊还不够吗?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与师尊形影相随,半刻不离?
师尊真的不能与他签订主仆契约吗?
如果签订了主仆契约,无论师尊在哪,都可以召唤他过去,他亦能感知到师尊的位置。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失去师尊的踪迹!
不然他会疯的!
一定会疯的!!!
识海中不知何时起了飓风,一片动荡不安。
某些被牢牢压制许久的痛苦记忆眼看着便要冲破樊笼,再度降临。
沈星河紧紧闭着双眼,骤然而来的无力和恐惧几乎充满了他全部身体和思想。
浑浑噩噩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识海中忽然响起师尊低低的带着明显安抚意味的声音,【……星儿,已经没事了。】
沈星河倏地睁开眼睛,浑身还在控制不住颤抖。
【已经没事了。】
【为师还在这里。】
脊背上有人在断断续续轻轻拍抚,沈星河眨了眨酸涩的眼,入目所及满是莹白的雪色。
他下意识动了动爪子,立刻察觉到爪下之物微微僵硬了一瞬。
与什么光滑滚烫之物紧紧相贴的耳中,很快听到一阵剧烈的“砰”“砰”之声。
他几乎立刻意识到,那是……心跳的声音。
惊飞的大脑忽然在此刻回归本位,沈星河呼吸一滞,小脑袋在周身绕了一圈,在看到身后雪白的布料以及头顶熟悉至极的精致下颌线后,终于想起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
沈星河:……
脑海空白了一瞬,后知后觉的尴尬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来,但与此相比,沈星河还是更担心师尊之前时虚时实的事会再次上演,紧锁的眉头依旧拧成个疙瘩。
【星儿】
【已经没事了。】
识海中再次传来师尊温柔的声音。
沈星河一向最相信师尊,所以师尊说没事了,应该就是真的……没事了。
因为后怕,他的心脏还在飞速跳动,但对师尊的信任到底占了上风,沈星河这才微微松开些缠得死紧的尾羽,轻手轻脚向上爬了爬,自那雪白的领口冒出头来。
“……师尊。”
小脑袋紧贴着师尊的锁骨,探出头来的沈星河惊弓之鸟般警惕地扫了眼四周,想知道如今他们是到了哪里。
目之所及之处却熟悉得不能再熟。
沈星河顿时怔了下——他们竟还在魔域!
脖子上忽然被轻轻拍了拍,沈星河脑袋一转,看到师尊莹白修长的手指,立刻把小脑袋凑过去蹭了蹭。
虽然师尊说没事了,也虽然师尊身上那股拉扯感似乎已经消失了,但因为之前的事,沈星河还是害怕,所以并不敢轻易离开师尊。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现在的动作不太合适,但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他是真的怕即使如此也抓不住师尊。
因为后怕和不知道师尊是否会再次出现之前的情况,沈星河担心得眼睛都变得水润润的,又忍不住蹭了蹭师尊的手指,低声问道,“……师尊,您知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想到片刻前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师尊,沈星河的声音又隐隐开始颤抖,“您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身影变得忽明忽暗,像要消失一样,无论我怎么抓都抓不住?”
云舒月安抚地顺了顺他的脖颈羽冠,又忍不住用下颌蹭了蹭沈星河的小脑袋,这才缓声说出心中猜想,“之前有一股力量,在帮为师抵御天道的‘惩罚’。”
“星儿是否也感知到了那股拉扯之感?”
沈星河点点头。
而后反应过来,师尊那时时虚时实,明明灭灭的情况,应该正是那股莫名的力量在与天道对抗。
“所以……您不会再忽然消失不见了吧?”
他不安地动了动小脑袋。
云舒月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师尊的判断不会出错。
沈星河这才终于放下心来,缓缓收回紧缚在师尊身上的尾羽,慢慢从师尊胸前爬了出来,重新跳回师尊肩头抓好。
期间云舒月一直静静等待他动作,直到沈星河最后一根羽毛自胸前曳过,又引起一阵酥麻,云舒月这才终于轻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深感无奈的同时,又有几分隐约的甜意。
这还是云舒月第一次感受到何为“甜蜜的折磨”。
见小孩还探出小爪子偷偷碰自己的颈侧,云舒月立时捏住那青蓝色的小爪子,想让沈星河老实点,别再惹他。
沈星河则完全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心思,只担忧地仰头看着云舒月,“师尊,您的身体是不是更热了?”
说完,沈星河立时运转体内冰灵力,立刻在师尊周围凝出一片冰雪天地,想以此帮师尊降降温。
云舒月的情况却并未有多少缓解,沈星河心中就又着急起来,又忍不住问道,“师尊,您说这次的‘天罚’被抵消掉了,那我们是不是暂时不会离开这里?”
云舒月轻轻应了一声。
知晓沈星河心中所想,既然今年不会再被传送走,云舒月索性又放出冰雪宫殿,再次带着沈星河踏入宫殿内的冷泉中。
一进入冷泉,沈星河就又开始放冰灵力,还把师尊手腕上的寒潭月魄也拆下一颗扔进泉池底部。
整个泉池立时被厚厚的冰层所覆,又自云舒月所在之处渐渐向外消融。
双管齐下后,云舒月体内的热意终于略有消退,这才放松地靠在泉池边,温声与沈星河说话。
见师尊的情况略微缓解了些,沈星河心下稍安,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尊,您可知道帮您抵御天道的是什么?”
这事云舒月还真有些头绪,“是魔域上空那片浓云。”
沈星河怔了怔,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那黑云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与天道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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