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下去,燕折的眼泪顿时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哭到停不下来。
害得二十二三岁的白涧宗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是不是真的下手太狠。
后来燕折自己解释了下,他的屁股痛感比一般人要强。白涧宗记住了,没再动过他。
第二次挨打的原因就比较离谱了。
燕折偷钱给白涧宗送了生日礼物,是一根价格较为高昂的拐杖,一千多。
自母亲失踪,白涧宗就没再过过生日。
但他没把对生日厌恶的情绪投射给燕折,只是平静接过礼物,对燕折说下次别送了。
一千块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对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孩子来说应该都不算什么,可能都不够一顿饭钱。
但燕折毕竟是个未成年的私生子。
于是白涧宗问燕折平时的零用钱够不够,怕这个笨小孩省吃俭用给他买的礼物。
可燕折吞吞吐吐回答没有零用钱,白涧宗看他表情不对劲,立刻问买拐杖的钱哪来的,几番逼问下终于得到了实话。
——燕折捡了甘静收拾口袋时落在地上的一千两百块钱。
说是捡,其实这个行为和偷没有太多区别。
尽管后来燕折极力解释只是先用一下,自己有在网上找兼职,过两天就会赚到钱还给甘静,但白涧宗还是打了他一顿。
那次燕折是真被白涧宗吓到了。
“偷东西对吗?”白涧宗冷冰冰地说,“我和你才认识多久?需要你突破道德底线也要讨我的好?”
燕折哭了大半个晚上,又疼又委屈,觉得自己送礼物并不是为了讨好白涧宗。
但后来还是想通了,难过地给白涧宗道歉。
白涧宗倒没有因为这个事厌恶燕折,燕折年纪太小,如果在来燕家之前没受到良好的教育,会做出一些错误的事也正常,需要的是及时引导。
白涧宗后来给了燕折一千两百块钱,让燕折主动去跟甘静承认错误。
毕竟燕家有管家,有下人,甚至还有监控,难保谁看到燕折这个行为捅给甘静。而燕折本就是私生子,甘静知道他偷东西的行为后恐怕只会更厌恶。
不讨女主人喜欢,燕折在这个家的日子会寸步难行。
而第三次挨屁股巴掌和第二次没隔几天。
因为燕折前面没撒谎,他真在网上找了什么兼职,对方说什么未成年没关系,十四五岁也可以,工资三百块日结。
燕折信了,想着只要去两个周末,就可以把白涧宗替他还的钱赚回来,再还给白涧宗。
结果线下和人见了面,发现对方是给KTV拉人的,专门诱骗缺钱的男孩女孩下海。
燕折不懂这些,就是看环境有些奇怪很害怕,想走但对方不让,他跟条鱼似的滑溜得很,躲着一群打手跑进了人KTV的卫生间,反锁门哭着给白涧宗打电话。
白涧宗当时刚进入清盛不久,正需要绩效来树立威信,刚好那天又碰到一个难缠的合作对象,迫不得已去了场酒局。
对方倒是没灌酒,就是明里暗里嘲讽白涧宗瘫痪的腿,暗示他已经不可能成为白家继承人了。
恰巧燕折打来电话,两方齐下,直接把白涧宗引爆了。
白涧宗这边泼了合作方一脸酒,转头就去KTV把燕折带了出来,刚拎上车就给揍了一顿。
燕折以为白涧宗嫌自己烦人,总惹麻烦,就就抱着白涧宗的脖子哭,说对不起,说以后再也不会麻烦他了。
眼看燕折没明白自己生气的点,白涧宗又打了他几巴掌。
再后来,燕折营养起来了,个子长高很多,也有了些肉,终于和一般少年没太多区别,不再像十岁出头的小孩子。白涧宗就刻意避免了和他肢体接触,就算燕折干了蠢事,也只是口头教育,没再打过他屁股。
毕竟这个年纪太敏感,所有成年人都应该有和少年少女保持安全距离的自觉。
以至于后来看到燕折写着十八岁生日愿望的那张字条,快奔三的白涧宗反思了很久很久——
是不是自己没把握好相处的分寸,才在无意间诱导了心智还未成熟的燕折。
……
影厅的大荧幕上,自杀的角色被人发现,在送往医院的路上。
别人全神贯注看剧情的时候,白涧宗脑子里却全是别的事情。
同样是在车上,同样是坐在他腿上搂他脖子的场景,十四五岁的燕折跟十岁没差的小孩子一样哭得不行,而二十二岁的燕折在解他皮带。
白涧宗闭了闭眼,想起鸿沢公园因燕折的预知而救下的女人,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躁意。
他绝对没有对少年时期的燕折产生过越界的想法,因此十八岁以前的燕折和现在的燕折不是一个人这件事,他并非完全无法接受。
可真的不是一个人吗?
这世上当真有灵魂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吗?
燕折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汪汪让白涧宗想了这么多,他吸吸鼻子,说:“割腕看起来很疼。”
白涧宗收回发散的思绪:“……嗯。”
燕折看着大荧幕,说:“您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第83章 成年否
“哪样?”
燕折没吭声,他怕聊到“自残”这个事白涧宗会生气。
燕折并不觉得白涧宗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自残过的事。叶岚君能说出白涧宗的隐私,说明至少得到了默许。
但把这么私密的事放到明面上敞亮地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涧宗语气听不出喜怒:“我有病?没事割腕?”
燕折小声嘀咕:“你确实不割腕,你割腿上大动脉……”
“说什么?”
“没什么。”燕折坐端正了,都没意识到脸上有些湿润,“您如果受伤了,我也会疼的。”
大荧幕上的光暗了下去,连带着白涧宗和燕折的脸都藏进了阴影里。
白涧宗没说话。
燕折也没有。
耳边是电影里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夸张提示声,滴……滴……滴……
连着燕折的心跳也急促起来,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心理医生时突然记起的、和原小说有关的画面——
白涧宗就像电影里的这个角色,躺在床上,面色平静地选择了死亡,面色苍白,毫无生机。
燕折怔神地想,如果原著里白涧宗的结局真是自杀,那如今呢?白涧宗还会走向一样的结局吗?
如果白涧宗喜欢上他,也依旧觉得死亡才是归宿吗?
燕折想知道答案。
或者说,他只想要其中一个答案。
但燕折清楚,如果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就不能像对白涧宗说“我想跟你做|爱”一样莽撞,需要来回试探、迂回拉扯。
电影不长,一百多分钟。
结束后,影厅的灯亮了,很多人都站了起来,但白涧宗和燕折还坐着。
订票之前,燕折特地打电话问过,这家影院对残疾人士很友好,台阶很宽,且有斜梯,轮椅也能通畅无阻,而不是只能坐在最不舒服的第一排。
只不过燕折清楚,以白涧宗的骄傲,必然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赤|裸裸地暴露在大众面前。
一直到观众都快走完了,候在不远处的保镖才展开轮椅放到白涧宗身边。
从一个座位移动到另一个座位上对白涧宗来说不算难事,几秒钟的事。他还顺带拿起了吃剩的零食饮料垃圾,以至于燕折为自己的涵养羞愧了几秒。
燕折抢过可乐杯:“可乐好像还有。”
白涧宗微微弯腰解开轮椅手刹,嗤笑道:“现在手有力气了?”
燕折眨了下眼:“您可以试试。”
“这是在外面!”白涧宗看了眼周围,放低声音,“你适可而止。”
燕折憋不住乐。
还没出影厅,就见一个西装男人和几个工作人员点头哈腰地进来,迎着白涧宗喊了声白总,问今天体验怎么样。
听了半天,燕折懂了,这是白家产业下的连锁电影院,来人是这家影院的负责人。
见白涧宗一脸不耐,燕折好心道:“我们单纯来看个电影,不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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