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临琛则看着他头顶的心声微微眯起眼睛。
【终于用上我了,定不负家主所托!】
【大丈夫,九死不悔】
【呜呜呜,我不会被砍头吧?顶多官位到头,不过等主家复兴,定然不会忘记我的功劳】
哪里的主家,哪家的家主?
这么狂?
王堂主事说完,不少人跟上了他的步伐。
“是极,臣赞同。长此以往,百姓对宫廷的敬畏降低,颠越不恭,实非好事。”
“臣附议,让宫妃出宫门,实在是让纲常扫地之举。”
“臣附议,长此以往,世扰俗乱……更会让天下人以为,陛下还养不起自家的妃子……”
最后这人说的话引来了大半朝堂的侧目。
这人真勇啊!
不少人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绝对不会在嘴上说出来。
这不妥妥地打皇帝脸、说皇帝穷么。
果然上座的皇帝给反应了,“哦?尔等夫人都不出门的么?家里全都没铺子没其他收入?全靠在座各位赚钱养家?”
反对声立刻消音大半。
安临琛点名:“礼部王卿,你来说。你家夫人有没有铺子?嫁妆里带着的还是嫁与你后另外购置的?”
王堂主事额头冒出冷汗,他知道这事儿不好干,但完全没想到会拐到这方面来。
这朝堂之上议论的不都是国之大事么?皇帝怎么会突然问到一个小官员后院里的妇道人家?
“回、回禀陛下,贱内确实打理着一家小小的脂粉店,是贱内带过来的嫁妆。”
上座传来皇帝若有所思地话语,“哦,这样。那即日起,她不能外出经营了。毕竟她丈夫说了,女子出门会礼乐崩坏、伤化败俗。这铺子,转手给男人吧。”
“当然,若她换个支持她的丈夫,那还是能的。”
王堂主事心口一窒。
他是这个意思吗!
啊?!
啊?
他明明说得是宫妃出宫办报之事啊,这和普通人家有什么牵扯,这是能放在一起对比的吗?
而且,什么叫做‘换个支持她的丈夫’?
这是要下谕旨让她夫人和他和离吗?
过于离谱了些。
来自皇帝的致命一击瞬间压得许多人不敢继续上谏。毕竟官不能经商,而官商联合在官员中很是常见,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谁家正头夫人手底下没点产业?
安临琛看着下面被无言的官员和各色被震撼到的心声,淡定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最简单的道理。”
“除却她们身上的宫妃身份,诸位都看不到其他了是吧?”
“《储秀报》销量如何?市井百姓中口碑如何?内容是否有益于公诉良俗?”
“怎么,就因为是女人办的,立马就变得天理不容,有损礼教了?”
“不给人活路,将人通通锁死在家里,就合乎礼法了是吧?”
“朕确实养不起妃嫔了,所以让她们自己出门独立讨生活了,尔等可还满意?”
无人答话。
安临琛继续开嘴炮:“官路修到哪儿了无人关注,学院开了几所了无人问津。几个女人折腾出点事情,各个立马耳眼发达、心亮目明了。”
“哪家丈夫非要将女子裹成小脚放在家中的,朕允他裹成小脑。”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从焉。
安临琛深知自己的态度对下面所造成的影响,是以他就是要将自己的态度明确亮出来,省得有人钻空子。
“还有何事?”
是人都能看出皇帝的不高兴,暂时无人上前抚虎须。
关于宫妃出皇城办报社一事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上层不发话,民间讨论声起了几波也就过去了,明月报社的存在逐步被人们习惯,尤其后面各地的私家报社都开了起来,一时间争相宣传,更是让人们将这一风波彻底忘到了后脑勺。
又一年冬至后,楚蕴灵趁着休沐日开始准备前往夕照寺。
晨光熹微之时,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永安郡主府,直把远处盯梢的人看得一个激灵,吓清醒了。
他知道今日永安郡主会出门,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早。
马车行远,他也急匆匆地往一处赶去。
日头初升,刘廷双被书童摇醒,正要发怒,却听清楚了对方的呼喊声:“公子快起,那永安郡主出门了!”
他立刻困意全无,翻起身来抓住人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啊公子,快起来,就等您去摘取成果了。过了今日,咱们就能换门庭了。小的绝对帮您把那什劳子郡主调教得好好的!”
这书童说得十足笃定,不知是真真胆大妄为,还是无知无畏,竟敢对永安这个郡主名头看不上眼。
在他嘴里,这帝王亲封的郡主,似乎就是个等着他调教的婢子。
刘廷双露出个淫邪又猥琐的笑意,将原本还算清秀的脸毁的一丝不剩。
“走,摘果子去!”他快速搓了搓双手,下床洗漱去了。
第70章
两波人马前后出发,不过走在前面的永安郡主的车架,非常的慢。
如今整个盛京城内的大道不是青石板就是水泥路,基本处处通常平坦;但就这样的大道上,郡主府的车架硬是走出了游山玩水般的悠闲玩耍之势。
跟在后面的刘廷双只能更慢,甚至时不时还要主动停下来,免得进入对方视线。
毕竟同路一段可能,但人家那么慢你还能一直同路,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前前后后遣了三拨人出去,但从回馈来看,距离他事先沟通好的埋伏地点还远得很。
刘廷双沮丧了一会儿,随即又转变想法。
慢些好呀,这慢了,再遇上事儿,晚上岂不是铁板钉钉地回不了城了。
而且据前去探查的人所说,永安郡主似是轻车简从出行,车外面只看得到一个车夫,车厢里面估计只有一个近侍跟着。
这样的话,等出事了怕是两拳难敌四手,到时候自己出现,那就是妥妥地天神下凡!
小娘子的芳心可不手到擒来。
就这么走走停停直到日头高升,两方人马总算走到了距离夕照寺只有三公里的郊外。
此处需穿越一处小山林,人迹罕至不至于,但确实十足的偏僻,正是刘廷双选好的埋伏地。
快正午了,路上半个人都没有。
两辆车驾先后驶入了这处山林。
刘廷双一听前面的人已经进入林子地界了,立马跳了起来,“快快快,追上去。”
他整理着衣着,又擦了一遍双手力争干净,“可别我们人还没到,他们那边就结束了。那些个地痞若真碰到郡主,我非得把他们的手剁了。”
他已经将郡主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哪里容得下那些拿钱办事的宵小冒犯。
马车快速向着林中驶去。
山林另一边,一高壮娘子看着手中的画像,眼里闪过一抹兴味和一丝嫌弃,问向身边的侍从,“我那小相公走到哪里了?”
来都来了,她可不准备空手而归。
此人姓高,正是永安画像里那个有财有势的好色娘子。
昨晚高娘子接到了一个神秘人投递的消息,消息上称当朝刘太师嫡次子刘廷双会在今日遭贼人调戏伏击,她可将这位收入房中,若是能高调些‘娶夫’,那得到的好处会更多。
起初她是有些不相信的,但这消息后面竟将时间、路线、地点还有那小公子的特征都清晰的写了出来。她就来了兴致。
这可是当朝一品大官的嫡亲儿子!
又是个白身,她的家底应该能够上。
她的相公位置可一直空悬着呢。
——自己对其施展援手有了救命之恩,这人自愿与她结契。
不管是不是假戏真做,她都要弄假成真。
读书人都要脸面,这样的门第更甚,何愁她强傍不上这人家。
这消息来得确实可疑,但巨大的利益面前,高娘子选择性地忽视了不和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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