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吃面的动作一顿,还挺巧,这个蒋玫,就是他在医院里差点撞到的大妈。
“哎哟,看她那样子,估计是老公病情又恶化了。”老板娘跟隔壁的人八卦说,“玫姐也是命不好啊,这老公又是车祸,又是骨癌晚期,女儿怀着孕,家里还没钱……”
隔壁老板娘问道:“干嘛不把房子卖了?”
老板娘害了一声:“怎么没想卖呢,可现在这社会,谁还买你这破楼梯房啊?便宜十万都卖不出去。”
老居民楼灯光昏暗,绿化树木虽然长得高大茂密,却也更加遮光。
蒋玫脚步沉重地从昏暗的阴影里走过。
她手里拎着的黑色塑料袋很沉,袋子被紧紧绷起,暗红色液体从里面渗出来,无声滴落在破旧的地砖上,淡淡的血腥味逸散而出。
拐过一条小路,蒋玫走进了二号居民楼。
第17章
吃完面,江寂瞧见隔壁的隔壁服装店在卖打折T恤,他过去买了两件T恤,接着又去对面街买了换洗内衣,以及两套打骨折的花色睡衣,虽然有些花哨,但胜在价格便宜。
一整天的折腾,回到家他累得简直能原地昏过去。
江寂坚持着洗了个澡,实在没精力上网了,他吃过药后便倒头睡下。
屋外,风慢慢大了起来,吊在天边的残月被乌云遮住,大雨突然落了下来,刷拉拉的冲击着世界。
深夜,十一点五十分。
对面二号楼,602号房。
屋子里没有开灯,乌云遮住了所有的月光,昏暗的路灯光被树冠遮住,无法向屋内透出半点薄光。
沉沉的黑暗里,沉默地坐着个瘦弱的人影。
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了,但这栋老旧居民楼并不安静,因为楼下的两口子又在激烈的吵架。辱骂声和摔砸东西的声音刺破雨幕,尖锐地传到楼上。
人影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
“哒——”墙壁上的挂钟发出一声细微的轻鸣,时针与分针齐齐指向十二点。
在黑暗里坐了许久的蒋玫如梦初醒般地一动。
午夜零点,时间到了。
她仍旧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向厨房,窸窸窣窣地摸索着黑色塑料袋,动静惊醒了角落里关押着的活鸡活鸭,发出嘎嘎咯咯的叫声。
蒋玫把黑色塑料袋拎到宽敞的客厅,她刚才已经把茶几和桌椅都搬到了客卧,腾出大片空间。
塑料袋打开,蒋玫依次从里面取出血淋淋的猪牛羊脏器,仔细看去,那分别是心脏,肺叶,以及肝肾。
她回忆着那个女人给她看过的符号图片,尽量把这些新鲜的内脏器官按一定的顺序摆成圆形,接着她再次进入厨房,抓起活鸡和活鸭。
受惊的小动物挣扎着发出叫声,蒋玫安抚地摸了摸,她在黑暗里低低说了声抱歉。
她想起那个女人告诉她祭祀办法时,曾建议她去抓几只流浪猫,不用花钱,但蒋玫不忍心。尽管从生物学上讲,猫与鸡鸭似乎并没有区别,都是动物。
她抓着鸡脖子,停顿了好一会,才下定狠心,用刀割开鸡的喉咙。
温热的血顿时滴滴答答地流下来,受伤的活鸡扑腾着翅膀,奋力挣扎,蒋玫死死抓着它,用刚从它身体流淌出来的血,在地上画出弯曲的弧形。
很快,鸡的血液流尽,蒋玫抓起鸭子,用同样的方式割开它的脖子,继续在地板上画着图案。
一个直径大概一米的圆形,以及将内脏连接起来的弯曲弧线,最后是几个她不知道意思,仅记得模样的奇怪符号。
鸭血流尽时,最后一个符号刚好完成,某种连接仿佛在这一瞬间,通过这个巨大的图案,被制造了出来。
屋子里的温度陡然降低,阴冷的气息笼罩而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是某种视线,被召唤了过来。祂藏在黑暗里,静默而又遥远地俯视着这间屋子。
蒋玫恐惧地站在完成的图案中间,浓稠的血腥味包裹着她,她感觉既窒息又阴冷。
这个祭祀祈福,竟然真的。
她真的通过祭祀图案,召唤来了神明的注目。
可这个神明给她的感觉,却只有冰冷的寒意与邪恶,好似某种危险的野兽,或是魔鬼。
蒋玫很害怕,可想着还在医院里躺着的丈夫,以及女儿绝望又愤怒的目光,她不得不振作地勇敢起来。
她必须要站出来,要为了家人而牺牲。
蒋玫垂下头,看着冷白的刀刃,用力地割开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立即涌出,顺着她枯瘦的手腕,滴在地上。
她虔诚地半跪下身,将划破的手压在图案中间。
温热鲜血与图案连接的瞬间,一股波动猛地荡开,猩红的光登时亮起,整个图案瞬间被点亮,阴寒的风猛地从地面吹起。
黑暗与猩红浮光中,出现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一条条细小的蠕虫盘结纠缠,交织成红色的眼瞳。蠕虫扭动,收缩,投出疯狂而冰冷的视线。
蒋玫惊恐地看着那只眼睛,只一瞬间,她的灵魂与意识便被视线穿透,她脑中所想,心中所思,甚至是过往的全部记忆,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被这只眼睛全部读取。
接着,蒋玫在惶恐中意识到,祂知道了她的愿望。
眼瞳中的蠕虫快速扭动,交织出细小的触手,朝着蒋玫伸来。
蒋玫心里突然涌出一股疯狂的喜悦,她迫不及待地挺直身体,主动向神明献身。
她的愿望,她的家人,她的命运,都将——
“噗——”触手锋利的顶端刺入了她的眉心,然后,缓缓地,往她的身体里,注入了某个东西。
**
江寂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感觉到了异常,但那股感觉朦胧模糊,仿佛被什么东西隔绝着,只泄出了微弱的一丁点。
屋外大雨刷刷,落在树与大地上,制造出大片密集的响声。
江寂起身下床,他站在黑暗的屋子里,闭着眼,试探性地放出感知力。可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他的感知力甚至无法穿出卧室。
但那一瞬间的诡异感觉绝不会出错。
有东西入侵到了江寂附近的区域,气息类似异种,但比异种的气息更加冰冷和诡异。这是一种江寂从未接触过的神秘气息。
他推开卧室窗户,风从左侧吹来,并未将雨水带入屋内。
雨有些大,模糊了夜色,一切看似平静。
江寂关上卧室窗户,转而走到客厅。
出于直觉,他拉开了阳台滑门,夹着雨水的夜风迎面吹来,携带着一股被冲淡得极浅淡的血腥味。
江寂抬眸,精准地判断出了血腥味的来源,对面的二号楼的某一间屋子,并且大概率是顶层的中间,与江寂出租屋正对的二楼602。
江寂立马折返,进入厨房,抽出了他新买的剔骨刀。往外走时,他拿出手机,时间显示是零点过五分。
出门之前,江寂报了个警。异种这东西不仅危险,危险性还非常大,处理不及时,会死很多人。而以江寂目前的能力,他无法保证能够在几分钟内处理掉一个活蹦乱跳的异种。
所以必须报警,既可以点出异种的存在,也能在意外发生时,及时澄清自己。
电话接通后,江寂告诉警察,看见对面楼好像有人上吊,希望能派人过来看看。
二号楼。
两个民警刚好正行走在光线昏暗的楼梯间里,他们这次的出警任务是协调一对半夜打架的夫妻,大概是因为两人的动静实在太大,楼下住户受不了,报了警。
走到四楼时,其中一个民警接到了另一个任务通知,让他去二号楼的602看看,有人报警说602的住户疑似在上吊。
两个民警自然分成了两组,身材偏瘦的民警小林上六楼查看情况。
老居民楼只有楼道里有昏暗的灯,走廊昏黑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整个六楼的温度似乎有些低,阴森森的,透着股说不清的诡异气息。
小林摸出随身带的小手电,摁出白光,满是灰尘的地面瞬间被照亮,也清清楚楚地显出了地面上那一连串干涸的深色血迹。
是滴落状的血点,从走廊开端,一直延伸到602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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