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态度让奥尔觉得瘆人。
“蒙代尔先生,真高兴看见您。”西诺神父也来了。
“抱歉这么早来打扰您,我本想放下大纲就离开的。”
“当然不是打扰,我这种年纪的人,本来也睡得不多。我也知道,您最近很忙。”
“是的,而且又有案子了。”
“啊……”本来只是客气两句的西诺神父顿时尴尬了,“这就是剧本吗?您先去忙您的吧,有空的时候,我们再继续聊。”
“感谢您的体谅,西诺神父。”奥尔真的放下大纲就走了。
西诺神父微笑着目送他离开,门一关上,神父的表情瞬间从白变黑,他看着那本薄薄的大纲……
“我的兄弟,你已经至少否定了八部完整剧本了,这次他只拿一本大纲来找你,我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假如你着急,不如尽快把剧本定下来吧。或者你也能自己写。”
西诺神父的嘴唇嗫嚅着:“我只是想……尽量做到最好。”
奥古斯丁耸耸肩,转身离开了,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终于叹了一口气:“无能者。”
奥尔此时正在翻看达利安与其他警官为他整理过的案卷。
当年将缎带杀手抓到后,经过两名犯人的指认,在他们已经确定是模仿犯的被害人之外,又多了四名被害人——这四人的被害情况,几乎与缎带杀手谋害的女性相同,她们的身份也都是中产家庭出身的,有着好名声的青年女性。
四人的死亡时间较分散,有两人是在缎带杀手成名之前被害的。
艾尔迪带过来的那堆证物山,九成都属于这四位受害者,包括她们的详细尸检报告,四人的家庭情况,交友情况,以及日常活动的范围,等等。
这四人的案件,都未破。
——当年资料被全部取走后,奥尔曾经靠着手里遗留,以及他们记下来后复制的资料进行一段时间的调查,结果还碰上了警局的警察。而且,大量的物证也被带走了,在了解到她们并非同一凶手后,没办法从新的角度检查物证,获得线索,最后奥尔只能放弃。
除此之外,当年未破的模仿犯案件,还有两起……半。
驾车跑到警局门口,用机械造物抛尸,最后连人带车一块留下的案子。当时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缎带杀手,毕竟被限定了破案时间,等到想回过头来查这个案子时,已经被皇家总局抢走了。他们对案情调查有些进展,可未破。
被当成尸体抬进了鱼尾区警局,结果发现是活人的少女,她的案子倒是破了,但却是在她遭受了二次伤害,并被杀害后。
她醒来后就通知了家人,后来被家人带走了。但她和她的家人们都拒绝与警官合作,并表示是少女只是摔倒后昏过去被误会了。
仅仅两个月之后,少女就被害了,凶手是她的新婚丈夫。那个男人有着特殊的癖好,当两人成为未婚夫妻后,少女的家属允许男人试婚,结果就是,少女被当成尸体抬进了警局——很显然,当时少女的家属帮助那男人进行了“抛尸”。
可少女被家人带回后,竟然还是嫁给了那个男人,因为男人表示他已经知道尺度了……
这个男人三十七岁,是一位屠夫,而少女被害的时候刚刚十八岁。
奥尔合上案卷,深吸一口气,吐出去,才重新开始看达利安的总结。
最后那半起,是当年奥尔查了一半的旅馆女佣被害案。
这案子已经有人站出来认罪了,奥尔记得是叫波杜·怀特,他住在被害人的房间隔壁,在被捕后意图在牢房里上吊自杀,但这位凶手并没有被执行死刑,因为奥尔在他的案卷上用红笔写了一个词——存疑!
当时的奥尔在众目睽睽之下解救人质,抓捕了缎带杀手,正是声名赫赫的时候,陪审团显然受到了他名声的影响,所以也给了一个不确定的宣判。
假如是蓝星,陪审团无法确定,那就得更换陪审团,再审一次。可这是在诺顿帝国,所以,法官就按照不确定判了,所以目前凶手被关押在夏肯堡监狱——这个奥尔知道,从他们这边出去的杀人犯,奥尔都会知道。
奥尔还疑惑过“不确定不是该放了吗?”总之,诺顿帝国就是诺顿帝国。
奥尔很确定,这案子还有隐情,这次艾尔迪把她的相关资料同样带来了,说明艾尔迪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关于女佣案的资料,并没有变多,当时送过去是多少,现在带回来还是多少。总局的警察显然认为这案子已经完结了,但艾尔迪不这么认为。
“已经派人去夏肯堡提审波杜·怀特,和当年的那些蓝缎带凶手的同事们了。”达利安拍了拍奥尔的手。
奥尔一怔:“我知道波杜·怀特在夏肯堡,为什么凶手的同事也在?”
奥尔觉得他应该是没理解错误,达利安那句话就是这些人也从夏肯堡被提出来。
艾尔迪尴尬地说:“他们被从您这提出来后,都被投入了夏肯堡。”
“……我记得当时他们带走了不少人。”那些已经认罪的凶手,当然是留在了鱼尾区警局,毕竟是他们的“功劳”,但其他相关人员,都被总局带走了。
艾尔迪更尴尬了,虽然事情是总局干的,可现在说话的是他:“都被投入夏肯堡了,一些人后来被保释了出去,另外那些人就……一直被关到现在。”
就是有钱了被放了,没钱的依旧关着。
奥尔现在脑海里浮现了两个大字——该死!
“他们、他们都是作为人证被带走的啊!”谁想到人证也会被关?奥尔根本没继续关注他们的情况。
他审问时,是靠着那些男人们对女受害人的同情,才让他们开口说话的,并且貌似当时还说了,即使他们不开口,也会把他们都放走。结果他们配合了调查,得到的却是三年地狱般的牢狱之灾,假如国王没有“奖赏”他,艾尔迪不去提这个案子,那么他们还会被继续关下去。
奥尔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捂着脸,羞愧感彻底淹没了他。
达利安正要安慰奥尔,手已经抬了起来,正要放在他的肩膀上,就看见奥尔用双手搓了两下脸后放下了胳膊,他的眼神已经重新恢复了坚定。
“我想看看他们的家庭情况。”犯了错,就该弥补。
“好。”达利安站起来,直接去分配人手了。
奥尔看着艾尔迪:“是不是总局经常这么干?”
“……对。”
“谢谢,非常感谢您。”奥尔点了点头,他也想明白了,这个夏肯堡监狱八成就是总局的“赚钱堡”,有价值的无论犯人还是证人,只要没靠山,就都塞进去,扒皮抽筋榨干最后一滴油——那些被放出来的绝对不只是有钱的。
奥尔站了起来,对着艾尔迪鞠躬。
是艾尔迪今天带来的这些旧案,才让他认识到了自己曾经犯下的严重过错。
“呃,不,您……”艾尔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奥尔。
奥尔笑了笑:“您昨天晚上才来到鱼尾区,并且一来就帮助我们整理案卷。作为地主,我昨晚真的是做了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让客人以为我们鱼尾区除了工作就只有工作。您会给我一个机会弥补这个错误的吧?”
“听候您的安排,先生。”
奥尔找了位血族警官——费南德·格罗塞,来招待这位禁卫军。
艾尔迪和这位血族走出了警局后,他站在门口,忍不住问:“你们不觉得,先生有些善良得过分吗?”他其实很担心这样的提问会激怒对方。
“一直这么觉得。”费迪南笑了起来,“所以我们才这么爱他。”
“……”
费迪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的善良不等于愚蠢,跟我一块儿看看鱼尾区吧。”
“叩叩!”艾尔迪刚走,就有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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