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顾淮觉得为难了。
顾淮陪已经出来放松心情,也不过是因为他的责任心让他没办法放自己不管不顾。
换个人也是这样。
是他越线了。
沈尘收回视线,表示理解,“你不愿意告诉我也很正常,毕竟我们的关系也就这样。”
这样……
是哪样?
顾淮心里一沉,完了。
他硬着头皮,赶紧解释,“……其实我过生日一向从简,都不怎么过,我朋友们都是那天给我句祝福就完事了。”
手机突然响了。
顾淮没理,想直接把这事带过去,“所以本来我就打算一会告诉你……”
电话响了半天,自动挂了之后又打了过来,看起来很着急。
沈尘抬了下眉,“先接电话。”
顾淮:“好……”
看到来电是颜非,顾淮眉头一跳,总觉得没好事发生,他背过身去,刚接通就听对面大喊道:“顾哥,明天什么安排,还像出国前一样去酒吧包个场?你给个指示,我们现在就去安排。”
他嗓门贼大,哪怕顾淮转过身去,沈尘也能听到电话里的内容。
沈尘无声看了他一眼。
顾淮:……
颜非这个嘴里没有把门的家伙,他有机会一定要把他的嘴给堵上!
顾淮立马挂断电话,迅速把颜非拉黑,对上沈尘的视线,“哈哈哈,都听到了?……是他们非得过,我每次都不乐意,他们不听。你看,这不一直打电话烦我。”
沈尘瞥了顾淮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明显不信,随即又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脚下。
顾淮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道:“其实我真的不是……”
手机又响了,欢快的歌声响彻屋子。这次是一串陌生号码。
顾淮挂断。
对方又打过来。
顾淮再挂。
对方再次打来,
几次说不下去的顾淮:……
哪来的骚扰电话?真能坏事。
好好的情绪都被打断了。
他恼羞成怒,直接关了机。
沈尘轻咳了一声,就见顾淮把手机随手一扔,用着颇为无辜又无助的眼神看向沈尘,“哥,你信我……”
沈尘挑了挑眉,心里再多气也被顾淮这模样逗笑了,气都起不起来,他取笑道:“酒吧包场?”
顾淮被沈尘笑得整个人发麻,心里忐忑的同时又看得直迷糊。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沈尘现在心情好像不错。
不仅不错,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自在?
顾淮暗中松了口气,今天没白来。
他放松下来,坐在沈尘旁边,“你别听颜非瞎说,咱们几个里就他一个人没事就往酒吧跑,谁过生日喜欢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啊,都是颜非,回头我说他。”
他语气实在无辜,再加上低眉顺眼努力措辞跟他解释的模样,沈尘懒得再去追究,显得他欺负小孩一样。
他侧头看了眼屋内的时钟,现在是晚上十点零五分。
他有些震惊,没想到今天在外面待到了这么晚。
更震惊的是,他完全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整个人都被顾淮吸引走了视线。
直到看清楚时间,他的神志才从先前的愉快放纵中完全恢复。
想到刚才自己居然在顾淮面前落了泪,搞得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手指蜷缩,自觉不妙,他微微侧过去一点身子,突然有点迟来的害臊。
好在这时,门被人敲响,保镖在门口喊了声,“顾先生,沈总电话打到了我这边,说你不接他的电话,让我换你过来听!”
顾淮疑惑着打开门,接过电话,电话那头都快炸了,“你把沈尘带哪去了?搞失踪还不接我电话,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
合着刚才那个陌生号码是你啊。
顾淮还想吐槽他呢。
但话到嘴边硬是被理智控制住了,他随意扯谎,“哪能啊,手机没电了。”
“沈尘呢?他电话怎么打不通。”
顾淮也好奇,他用嘴型问了下沈尘。沈尘对着顾淮摇头,低声说:“落在病房里了。”
沈邢也不在乎,他沉声说,“医院这边来了位专家,要重新检查一下沈尘的情况,不管你们现在在忙什么,立刻回来。”
事关沈尘的康复,顾淮不敢怠慢,赶紧带着沈尘往医院赶。
一路上直接把车开到最高速,偏偏快是快,还特别稳,沈尘中途都神奇的看了他好几眼。
沈邢在病房等着,看到顾淮抱着沈尘走进来时,尽管有了些猜测,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愕然道:“你们真就这么出去的?”
他说怎么一来医院就只看到一个轮椅呢。
居然是把人抱走的。
顾淮嗯了一声,把人放下。
看着顾淮抱着沈尘的姿态越发熟练自然,而沈尘也似乎习惯了被他抱着,肢体语言没有半分不愿,甚至被放下后还温声跟他说谢谢,温声细语的,要多乖有多乖,沈邢脸色有些不好看,突然觉得心绞痛。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顾淮是他未来的弟媳这个事实,但是认同他们在一起,和亲眼看到两个人搂搂抱抱,两者之间还是不一样的。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推着沈尘去了专家的办公室,临走还不忘告知,“专家已经看过了之前的检查报告,还需亲自检查一下再做讨论,你……自便吧。”
就是去留随意的意思。
顾淮当然不能走,他跟了过去,到了办公室,只见屋内坐着五六个医生,身边还跟着几个护士,有一个护士帮着把沈尘扶到床上时,看顾淮在门口,小声道:“只有病人和直系亲属能进,其他人留步。”
门被关上,挡住了视线。
顾淮这才转身往外走了几步,这一转头,他挑了下眉,居然在对面的长椅上看到了端坐在那的靳修筠。
靳修筠穿着套裁剪得体的黑西装,挺直腰板,西装革履地坐在一众患者或家属中,格外显眼有霸气,任谁看了都得在心里吐槽一句:有病。
这人怎么在这。
顾淮看他就不顺眼。
可偏偏周围都坐满了,只有他这一条长椅上有空。
不用想都知道大家不敢过来招惹他,宁可站着也不和他坐一排。
顾淮一乐,在椅子另一边坐下,就见靳修筠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冷冰冰的,“你们去哪里了?”
顾淮单手插兜,伸长双腿,靠在凳子上,随便敷衍道:“随便逛逛。”
靳修筠明显也看不惯他的态度,他转过身,语气十分生强硬,“沈邢问了保镖,你把他带去了马场。那地方正常人去都容易磕了碰了,你带他去,是嫌他病得不够重吗?”
顾淮笑了,他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尤其是眼前这位,“所以呢,非得把他放在你们视野范围内当宠物养?时不时来点小礼物哄一哄,看他笑一笑你们就当万事大吉了?他是病了,不是废了,没法一直被你们关着。”
他视线伶俐,虽然穿着运动装,却一点不输气势。
“而且我心里有数,我受伤都不会让他受伤,这点你放心。”
靳修筠直接站起身,他松了松领带,像是喘不过气,“强词夺理,这就是你们家的家风?”
顾淮斜睨他,“怎么?喜欢?喜欢我也可以这么教育教育你。”
“毫无教养!”靳修筠皱着眉重新坐了回去,两个人谁也没主动开口再说一句话。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办公室的门开了,沈邢推着沈尘走了出来,他脸上有些激动。
“按照医生一开始的说法,沈尘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几乎没有好转的可能。但是从前些日子起,沈尘的腿伤就在逐渐好转,这种情况和之前许专家曾经治疗过的一例病人很像,当时的病人就是顺利康复了。”
他话音一顿,声音都有些上扬,“所以医生说,初步判定,能恢复的概率比较高,但是具体情况和治疗方案还得等他们讨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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