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三百年过去,楚惊澜坚持不契约它,说留给自己,就真留给自己,萧墨心头发暖,从指尖弹出血珠,以人类之身,和福灵蝶达成了真正的契约。
福灵蝶示好地用翅膀挨了挨萧墨指尖:“请主人赐名。”
萧墨刚想问它名字呢,楚惊澜这些年都没起,也是在等他来吗?萧墨见楚惊澜不言,看着蝴蝶翅膀上的纹路和它现在的大小,道:“你就叫小彩吧。”
小彩:“是。”
小彩在这座山头住惯了,萧墨也就没让它跟着回渡厄峰的院子,反正契约妖兽随叫随到,就让它继续在舒适窝里待着吧。
两人不紧不慢看了一座峰的景色,天亮时回到了渡厄峰的院落,燕春初夏还有莫知在旭日高升时就来了,要和楚惊澜商议大典事宜。
如今先是要拟定请帖名单,萧墨的心魔之身熟识的人就那么几个,所以名单自然要楚惊澜来定,他们去院落的厅堂商议,萧墨便回寝屋,做自己的事。
他要用玄冰石给楚惊澜雕剑穗了,样式定好,就是莲花,毕竟楚惊澜看起来更喜莲。
礼物要准备,修行也不能落下,楚惊澜已经是归墟,寿命是元婴的千百倍,若是想日后跟楚惊澜长相厮守,自己当然要好好提升修为,并且也只有这样,才能与楚惊澜并肩。
萧墨想成为他的心头好,但不要做软肋和拖累。
要做的事这么多,算起来还挺忙,萧墨在雕刻莲花时,凝神还能锤炼神识,以护身符的方式落刀,也是对灵力精细度的掌控。
他一点点刻着,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直到窗外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是球球叼着食盒过来了。
萧墨这才从聚精会神的状态中出来,伸了个懒腰,因为要用灵力,所以雕得很慢,球球很上道:“是主人让送过来的!”
萧墨打开食盒,里面全是喷香扑鼻的灵食,光是嗅着就很诱人,他摸摸球球脑袋:“楚惊澜不过来一起吃吗?”
“他们还在商议事情呢。”球球拍拍翅膀,“另一位主子,我跟你一起吃啊。”
萧墨忍俊不禁:“怎么还认我是另一个主子?”
球球挺起毛绒绒的胸脯:“你们要大婚了,你就是我另一个主子,没错的!”
萧墨给它逗乐了,不介意跟它一起吃,边吃边聊,全是萧墨在问楚惊澜的话,球球也乐意讲,今日从它口中,楚惊澜主要得知了当初萧墨回楚家报仇时的情况。
楚惊澜是分神期就去了下界,与楚家长老对战,嫡系里,只留下一个当年从没害过他的楚十,其余全都杀干净了。
他任由楚十跑到中界,再把消息递去上界,任流言蜚语传遍。
“他灭的是自己家门,外面传得很乱,即便映月宗出面澄清,说他是为母报仇,也有人不信,哼,有眼无珠!”
萧墨又喂了球球一口,想到那些恶言恶语传到楚惊澜耳朵里,虽知楚惊澜肯定并不在意,流言蜚语伤不了他,但还是忍不住心疼:“然后呢?”
“他趁机闭关三年修行,没有被中伤,出来后反而更强啦,某些想侮他名声毁他一把的人,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球球眉飞色舞……唔,好吧它没有眉毛,总之是这个韵味,饭吃的差不多,球球意犹未尽:“下次我再跟你说说人魔大战时,他征战的英姿!”
说到这个,萧墨问:“你知道楚惊澜把焚修抓回来后,找他问过什么话吗?”
“这个不知道。”球球说,“主子都是单独审讯他的,但也就去过几次,之后便当没这个人。”
这么说就只能问楚惊澜或者焚修了。
过了晌午后,楚惊澜回了院子,萧墨本准备打坐,看到他回来,便推门而出,比起焚修,他选择了先直接问楚惊澜。
“我问过他很多,基本都是代人修势力问的,至于我的私人问题,有,但是……”楚惊澜轻轻看过萧墨,“现在先不提,之后我再告诉你。”
什么答案要看时间的?萧墨奇道:“要等多久啊?”
楚惊澜沉思片刻后,给的答案也不太确定:“至少大婚之后。”
后多久,却没定数,萧墨沉吟,暂且揭过这个话题:“还有一事,我需要找种材料,翻了翻书,发现那东西需要在天元秘境中由本人的灵力现场铸成,我方才传讯问过燕春,最近正好有天元秘境要开,我想去找找。”
那是编织剑穗的穗子需要的材料。
楚惊澜闻言,周身平和的气息忽的消失了。
明明他神情也没变,日光依旧温柔,但他眼底的黑莫名深邃起来,他的声音也如刚才的口吻,什么也没变一般:“必须要亲自去?”
萧墨点头:“是,得本人把那东西化出来,否则没效用,天元秘境最高修为能压到大乘期,我们——”
他本想说“我们可一起去”,但话还没说完,楚惊澜就出口截断了他:“不行。”
这两个字出来,萧墨和楚惊澜同时愣住了。
这一世两人相识后,还是楚惊澜第一次在没有听完萧墨言语的情况下,斩钉截铁用“不行”两个字打断了萧墨。
四目相对,迎着萧墨讶然的眼神,楚惊澜袖袍底下的手指再度收紧了。
第103章
萧墨的话确实被打断了, 但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惊讶,还是尚未回神, 他舌尖抵了抵牙关,嗓音低落下去,却硬是把剩下的几个字继续说完了:“——我们可一起去。”
硬生生挤完这几个字,他和楚惊澜都沉默了。
“不行?”萧墨被方才那样的语气打断,只觉嗓子中堵得慌,却仍是拉扯出一个笑来,“那我一人也……”
楚惊澜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 宛如补救什么:“一起,我们一起。”
他袖袍下的手收紧,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卸了:“……抱歉。”
萧墨:“……无妨。”
笑容本来就是强扯出来的, 这几个字后,萧墨也笑不动了。
山间的风刮过, 旭日暖着院中的花草,却在两人之间投下阴影, 萧墨的手指在阳光里发冷,他感觉嗓子被莫名的东西塞住,也不算多难受,但如鲠在喉。
重逢后,他其实揭过了不少东西, 但当一页页一滴滴的疑处汇拢,聚沙成塔,他还能轻易揭过, 忽视不见吗?
萧墨想从楚惊澜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楚惊澜却率先移开视线, 避过了他。
特意递出去的目光无法落到实处, 一脚踏空,心也会跟着空,擦肩而过时,萧墨只听到耳边一句低声的重复。
“抱歉。”
萧墨骤然转身,只看到一扇闭合的门。
一场交谈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并非摔杯撞门的不欢而散,“不行”二字后气氛凝滞,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上不下,还不如年少时赌气吵一架,有什么都当场说开。
萧墨在自己房中一走神,手上一痛,雕刻用的刻刀没能落在玄冰石上,划破了手指。
殷红的血迅速冒出,打在银蓝的石头上,萧墨干净用清洁术将血色抹去,保证石头的干净。
心不静,这刀是落不下去了。
刻刀使用时灌注了灵力,在手上开的小口子冒了会儿血才止住,元婴期的肉身恢复伤口很快,这点儿小伤,一会儿就不见踪迹了。
可有些东西,看不见便不存在吗?
三百年,楚惊澜在这三百年里,是否还遭遇了什么大变故?
先前在渡厄宗门外,自己不过出山,就惹得楚惊澜带着威压追来,当时惊讶之余还有些窃喜,以为是自己在楚惊澜心中份量比想象中更重,但楚惊澜不自知罢了。
可真是如此吗?
若只是略微急着找人,何至于威压都控制不住,让燕春三人满身冷汗,还有方才,脱口而出的“不行”,楚惊澜愣住,却并不惊讶,他竟不奇怪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不对,太不对了。
萧墨把刻刀拍在桌上,骤然起身,推开屋门,疾步走到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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